第15章 感冒和过敏
我一睁开眼，第一个感觉鼻子塞住了，第二个感觉头有点痛，第三个感觉脸有点痒，第四个感觉昨晚的梦不太好受。在床上想了几分钟，终于爬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头重脚轻，我明白昨天的海风让我感冒了，当我又在镜子中看见脸上一点点红的小丘疹时，我明白那只大螃蟹到底是让我过敏了。想想昨天的收获还真是多啊！
我走下楼去，还没到客厅门口，就听见妈妈在说话的声音。
“妈，大哥他们还没上班吗？”
“小雅你起来了，早饭在桌子上，你快吃吧！”
“我不想吃，我有点感冒了，我只想喝水！”
“啊！你感冒了？要不要紧？”妈妈手里拿着话筒，转身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转回去对着话筒说道：“不好意思啊杰克，小雅有点感冒了，我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以后有空再聊吧！再见！”
我听见妈妈嘴里说出“杰克”两个字头就更痛了。
“妈，你在和谁说话？”
“就是昨天那个杰克啊，他打电话来问你起来了没有，我刚和他说了没几句话，你就起来了。”妈妈放下电话，走过来。
“小雅，有没有热度？是不是昨天在外面着凉了？我去给你找点感冒药。”妈妈走进厨房，我也跟进去。“没有热度，就是鼻子塞住了，头有点痛，吃点感冒药，多喝点水就没事了。”妈给我拿了感冒药，我接过来吃了，又喝了点水。
“妈，如果再有找我的电话，你就说我回中国去了，不管是谁！”
“怎么了？那个杰克.汉斯找你也这样说？”
“嗯！想清静的多陪陪我亲爱的妈妈啊，还剩下没几天，我的假期就快结束了。”
“是啊，小雅，这时间过得真快，你看你来了都有二十天了，再几天你就要回中国去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你了。唉！”
“哈哈妈，你让大哥多出点血，以后我多来来。”
“你大哥当然没问题了，哦，小雅，这杰克.汉斯人真是不错，一看就是有素质、有礼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工作更是不错，可惜啊！”
妈妈前一句把人家夸上天，后一句却突然来个可惜，这前后的矛盾，让我有点好奇了。
“妈，你可惜什么？”
“可惜人家是美国的签证官，距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了，两个世界的......”
我脑子转了下，终于明白了妈妈话里的意思，明白之后就直翻白眼，是不是每个有个大龄女儿的妈妈都是这样的呢？把全世界的单身男人都要当做未来女婿人选来看呢？
“哎，小雅，你脸上一点点红的是什么？”
“过敏了，昨天吃了点海鲜，妈，哥家里有没有擦过敏的药膏？”
“我找找，哎，好多英文的，你自己来看看。”我自己过去在药箱里找。
“是不是门铃在响？我去看看。”
“啊！是杰克.汉斯先生啊！请进请进！”
“伯母您好！小雅在吗？”
“在，在，小雅！”妈妈拖着长音在叫我。
我从厨房出来，就愣了下，杰克捧着一束花走进来。他看见我就向我走过来，我看了看妈，妈一脸的笑容。
“小雅，你请杰克去客厅坐，我去泡茶。”
在妈妈面前我只好拿出基本的礼貌来。
“你好，杰克，请坐！”
他走到我面前，把花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大束洁白的百合花，我最喜欢的花，他怎么会正好选这种花呢？
“小雅，你感冒怎么样？严重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见妈妈已进了厨房。
“我在电话里听见伯母说的。”
“我没事的！”我把花插在花瓶里，可惜塞住的鼻子根本就闻不到它们的芳香。我坐在杰克对面的沙发上！
“杰克，昨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说过会尊重我的选择的。”
“我是说过，可我并没有说过不见你啊！”
我气闷的坐着，感觉这感冒真是越来越难受了。我用手抚着额头。
“小雅，我送你去看医生好吗？”
“谢谢，不用，我没有这样娇气，我已经吃药了！”
“来，杰克，喝杯茶！”妈妈从厨房里出来了。
“谢谢，伯母。”
“哦，杰克，你今天来是？”
“我刚在电话里听伯母说小雅感冒了，我想肯定是因为我昨天带小雅出去，让她受冷了，所以我一定要来看看她。”
“杰克，你真是太有礼貌了，小雅没什么要紧，已经吃过感冒药了。对了，你到中国工作几年了啊？”
“快3年了！”
“你的中国话说得真好，在中国过得惯吗？”
“我已经比较习惯中国的生活了。”
“杰克，我昨天听你说你的飞机是12点钟起飞的，现在已经不早了。”我假装看着手表，又看了看妈。
“哦，杰克，你要赶飞机啊？那我们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真是谢谢你来看小雅！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们小雅！”
“伯母，我不赶飞机，我应该关心小雅，因为我喜欢她！”杰克牢牢地盯着我。
一块巨石猛地丢进平静的湖水里，一时间一切都混乱了。
我僵在沙发上，妈妈的嘴张了几下，又张了几下，还是没发出声音来。
“呵呵......呵呵，杰克，你真会开玩笑，不过你们美国人是要比我们中国人幽默，不过你要犯错误的哦，因为我们中国人可是开不起玩笑的哦，你看你看，你已经把我妈给吓住了，妈，杰克开开玩笑的......哎呀，妈，我听见安妮在哭了，你快去看看，我感冒了不能传给她。”我硬拖起妈妈。
“哪里？我怎么没听见......”妈妈不甘心的往安妮房里去了。
“杰克，你为什么要为难我？”我真的有点气恼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是喜欢你！”
“你不能因为你喜欢我了就强迫我也来喜欢你，强迫我来面对你，强迫我来接受你。”
“我没有强迫你！”
“你这样不请自来，这样在我妈面前说话，和强迫有什么区别呢？感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不是你喜欢了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一点也不用考虑我，我昨晚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不是随便说说的，如果你尊重我的话，你就不会不考虑我的感受。”
“小雅，我怎么会不尊重你？”
“好，如果你尊重我，就不要让我再为难好吗？”
“小雅，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如果你是讨厌我才拒绝我，那我心里不会有疑问，可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
“杰克，我对你的喜欢就和喜欢你们好莱坞的明星一样，希望你明白。”
“不，小雅，我明白这喜欢是不一样的，他们不是现实中的人物，你一辈子也碰不到他们，可是我们却相遇了，你不觉得这是上帝特意安排的吗？”
“杰克，上帝不是万能的，不会来管每个人的感情，我宁愿上帝没有让我们碰到。”
“小雅，你不要这样说！”
“杰克，这是我心里想的，我希望我们没有相遇，我更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会遇到，真的！”
“小雅，我、、、、、、”
“杰克，我头好痛，我想休息、、、、、、”
“小雅，我、、、、、、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对了，你转告伯母一下。”杰克站起来，向我迈了几步，最后还是没走过来，而是向门口走去。我跟着送到门口。杰克转过来看着我：“小雅，再见！”我只是笑了一下，心里却在说着一句话：杰克，我们不会再见了。我关上门，只觉得浑身无力，我到厨房又吃了点感冒药，喝了一大杯水，然后走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真的要好好休息了。
“小雅，小雅、、、、、、”一会妈妈在喊。随即推开房间门。看见我躺在床上，连忙走过来。
“怎么感冒越来越厉害了？要不要去看看？”
“没事，妈，我昨晚没睡好，现在索性再睡会。”
“哦，对了，那个杰克呢？走了吗？你怎么不多留他一会？”
“他还有事！”
“对了，他刚刚说那个话你听见了吧？”
“什么话？”
“就是说喜欢你那句话啊？”
“哈哈妈，你来了美国也快一年了，怎么比我还不了解美国人呢？他们的性格热情奔放，不管对着人啊还是狗啊还是猫啊都是爱啊喜欢不离口的，你还当什么大新闻啊？真是的！”
“那我怎么看杰克不像是随口说说的呢！”妈妈一副回味和研究的神情。
“妈，你别让我笑你了，对了，我感冒了，你和我保持距离吧，不然传给你了，安妮谁带啊？妈，你还是到楼下去吧！”
“不要紧，我不靠近你。那个杰克人倒是真不错，正宗的美国人，工作又好，这长得也没话说，真是挑不出什么不好，我看他说喜欢你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不然怎么会这么关心你呢？小雅，我看你们真是很相称，要是你们成了，那我们一家不都可以在美国了？......”
即便现在是大白天，我也相信妈妈是在梦游了。
“妈，你是不是把你女儿看成是快过期的食品？不管什么人感点兴趣，你都忙不迭的要送上去？你至少也要问问我、也要考虑一下我是不是愿意呢？”
“这......小雅，你把妈说得没一点素质了。好像我是旧社会搞包办婚姻的家长了！”
我没接下去，心里暗说和旧社会也差不多了，只是旧社会来硬的，现在这新社会就来软的，还不是一样？
“小雅啊，妈问你，你怎么看这个杰克？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的话，你会不会......”
“妈，你别问了，我和他绝不可能的。”
“为什么？之前那赵志条件虽不错，长得是太那个了，你不愿意我也理解，可现在这个杰克，这么出色的一个男孩子，样样都好，你又说不可能，你到底怎么想的？”
“妈，我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我觉得这样很好！”
“你傻了？你才26岁，你就打算一直一个人过下去了？永远不找男朋友了？永远不结婚了？永远不生孩子了？”
“妈，不是每个人都要按照同样的生活方式活的，独身的现在不是很多吗？不要说国外满地都是，就连我们国家现在不是也很流行独身了吗？”
“小雅，是妈害了你，是妈不好，妈当初不该不让你去北方，妈懊悔啊，妈现在心里内疚的真想跑去见你爸，可我又没脸去见你爸，你爸走的时候妈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你们兄妹的，要让你们都活得好好的，可是现在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爸啊，我怎么和他说啊！”妈妈哭了。
“妈妈，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好地干吗伤心起来......妈，我感冒已经很难受了......你就别让我再难受了......”
“小雅，你说的话太傻了，你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妈，我需要时间，你让我平静地过会吧，我的脑子快要裂开了，你忘了，我们曾经说好的，你也答应过我不逼我说这些事的，你现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哦，那......小雅，你休息吧，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