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筹谋
“中毒?教主又如何得知呢?”一旁的许天仇插口道。
诸葛临天沉吟半晌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到底会有谁这么大胆,想与我临天教叫板却又鬼鬼祟祟不敢大大方方站出来。”
柳向云道:“会不会是那帮江湖上残余的乌合之众?”
诸葛临天摇摇头道:“我也怀疑过是他们,但八派之中能做此下三滥勾当的只有除了少林和丐帮的那六派,而那六派的乌合之众自上次沈君越救走玄武之后,怕玄武回来携帮手回去报复,都跑去抱团取暖回到少室山去了,况且玄武是在熙州附近被杀,与那帮家伙如何也搭不上边!”
沈君越心道:“原来诸葛临天知道自己救诸葛玄武之事。”
诸葛临天瞥了一眼沈君越道:“你要见玄武,玄武的灵柩就在里面,你随我来吧!”说完,转身领着沈君越朝着大殿行去,众人见状甚是不解。
沈君越随诸葛临天绕过大殿,沈君越扫视了一下大殿,只见其繁华绝不亚于皇宫,殿内站着诸多江湖人士,有些竟是以前在其父亲介绍下相识的武林高手。
诸葛临天领着沈君越等众人穿过长廊来到地下冰窖,冰窖中灯火通明,沈君越放眼望去,只见冰窖正中放着一个棺材大小的冰棺,诸葛玄武正静静的躺在冰棺之内。
沈君越大踏步行进,行至冰棺一侧,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神情悲伤道:“前辈...”回忆起与诸葛玄武相处的那几日时光,泪水终于不听使唤的滑落下来。
诸葛临天心道:“看他身手不凡,教中不乏高手,但估计除我之外难以找到能与之匹敌之人!可这会儿见他哭得如此狼狈,实在忒过脓包,果真还是个孩子!”
思绪间已然行至沈君越身侧,张口道:“你跟玄武相识不过一月多光景,不过玄武却是很欣赏你!这次回来从他口中不断听到夸赞你的言辞...他为了报答你的搭救之恩,还跟我提过要帮你找寻凶手...”
沈君越顿时惊异,起身看了看诸葛玄武的面部,只见他嘴唇发紫,忽的回忆起自己父亲惨死的场景,当回忆到你找寻杀父仇人的事情,但我派出去查的人都和玄武一样遭了将沈万钧下葬的场景时突然想到沈万钧耳后有一红色斑点,如同蚊虫叮咬后的疙瘩一般大小,想到此处,沈君越不禁掀起诸葛玄武的耳垂,果然形同一色。
沈君越惊疑不定道:“难道是...?”
诸葛临天见其似乎想到什么,当即问道:“是谁?”
沈君越定了定神道:“那日我爹遭人毒害,死状也是如诸葛前辈一般,嘴唇发紫、耳后有红色小斑点...”
诸葛临天下意识道:“难道玄武和你爹的死竟是同一人所为?”
沈君越思忖道:“熙州靠近西夏,而那天在扬州那人说...错不了,应该是你们的人查到了什么,诸葛前辈准备亲自擒拿他们的时候,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儿了...”
诸葛临天惑道:“他们...?”
沈君越应道:“嗯...我想应该不止一人...”当下将在扬州之时某位掌门所回忆出来的场景与他爷爷曾经对他说过的事情一并对诸葛临天说了,沈君越不禁叹道:“原来前辈是因我而死...”内心痛楚较原先更为沉痛了些。
许天仇道:“由于副教主所练魔刀十分霸道,故嘴唇一直微微发紫,加上这冰窖中气温异常寒冷,我们都以为是血液凝固等之类的正常情况,所以一直没有想到副教主竟是被下毒致死!”
柳向云接道:“教主又是从何得知副教主是被毒害致死的?”
诸葛临天冷笑一声道:“我原本也和你们一样认为玄武是被他人以兵刃所伤致死,但适才准备给玄武盖棺之时才陡然发现伤口有些不对劲,因为伤口处流血甚少,该是因为临死前或者死后砍伤所致!”
壮汉感慨道:“原来教主还懂得验尸之法...”
诸葛临天没有搭理,只自言自语道:“你说的这三人我数十年前倒是听说过,他们武功倒也有些名头,但也算不上顶尖高手,不过后来都销声匿迹,没想到他们竟和西夏人勾结,杀了玄武!”
“教主,你下令吧!我们一举攻向熙州,将杀害副教主的狗贼宰了泄愤!”许天仇怒道。
诸葛临天一挥手打断道:“不可...敌人在暗处,我们贸然前去,万一着了对方的道儿,正中对方下怀,岂不落得跟玄武一般下场...况且伏羲宫也在那附近,慕容天昊那老东西一直担心我去找他麻烦,还在我身边安了探子,现在还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若给他得到消息我们要向伏羲宫方向增兵,伏羲宫定误以为我们要干他,到时他也定会广集武林人士来抵御,在地方形成骚动后,说不准那几个贼子听到风声反而躲到西夏去了...”
柳向云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诸葛临天思量半晌,终究还是叹了一声道:“如今八大派对我临天教虎视眈眈,虽不惧他们,但也不得不有所防范;加上我们杀了花万齐,难保慕容天昊不会密谋对付我们;还好这边关告急,朝廷半数以上的兵马都到了边境,不然这皇帝若是翻起旧账派兵攻打我临天教,那我临天教可有的受了...”
众人心中皆以为是,都不再言语。诸葛临天又道:“我原本嗜玩成性,一直以为武林...乃至天下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即便当年曾落败于少林的庆悟老和尚,但我敢肯定以我现在的功力怕是也未必在他之下...唉...刚愎自用终究使得这些乌合之众成了我的心腹大患,就连替玄武报仇之事也要担心他们误解而对我们盲目出兵,以致坏我们的计划...”
许天仇道:“那教主现在出动,将少林丐帮一些个乌合之众先给办了,再叫板伏羲宫,宰了慕容天昊,一举夺得整个武林,到时候就算是他们逃到西夏,我们也有能力把西夏皇帝给抓来,让他们束手就擒!”
诸葛临天满不在意道:“说的倒轻巧!这江湖上还有一个叫做‘北冥逸士’的,虽然十多年前就已隐退,但他与少林庆悟那老和尚关系颇深,我担心庆悟那老头会找那北冥逸士出山,他的归一、玄易两门功夫加起来,功力可不在我之下!”
许天仇道:“怪不得教主一直没有致少林那般人于死地,原来教主心有他虑!”
诸葛临天闭上眼道:“玄武的仇先放一放,不过...我保证在三年以内,定提着那些贼子首级回来祭玄武在天之灵!”
沈君越本想说他出面说服少林等八大派,让他们不要插手临天教报仇一事,但想到当日孤身在六大派手中救走诸葛玄武一事,如今又让他们不要插手临天教的事,难免会惹人非议,当下便按住没说。
诸葛临天朝着沈君越道:“人你见过了,风头你也出过了,若是有兴趣加入我教,我随时欢迎你!但若是不愿与我们歪门邪道同流合污,那你就赶紧滚下山去,别玷污了你一身的正气!”
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让沈君越措手不及,沈君越似乎如梦初醒,差点忘记自己身在临天教总坛之中,当下抱拳道:“晚辈既非名门正派人士,亦不想加入临天教,承蒙诸葛玄武前辈赏识,曾一度帮我不少大忙,晚辈铭记于心!”说完朝着诸葛玄武又拜了三拜,转身朝着众人道:“诸位保重,晚辈告辞!”说完转身行出冰窖,诸葛临天和众人站在原地并无任何动作,任凭沈君越来去自如。
出了山门,沈君越自言自语道:“先是爷爷,再到父亲,现在连诸葛前辈也...”想到这,心头又是一阵凄凉,行了数步突然灵光一现道:“西夏人...是了,胡元帅不正是西夏边关的守军大帅么,何不找他帮忙寻觅一下?”
想到此处,沈君越不禁大踏步往山下赶去。在山下取了来时所骑之马,按原路返回。
行不多时,便看到有一队人马抬着一顶轿子往东南方向进发,沈君越识得那领队之人便是当日与之交过手的柳向云的弟子楚文杰,沈君越暗自疑惑道:“楚文杰乃是御林军的副都统,此刻不在京城练兵怎会带着兵马到这里来?莫非他们是受了皇上的指令围剿临天教?”
思绪间,人马已然行到沈君越身前数丈,楚文杰认出沈君越,立时举手示意兵马驻足,朝着沈君越抱拳道:“沈公子!”
沈君越见其如此客气,完全不像当日那般狂妄,不禁有些意外,当下也抱拳一揖道:“楚都统...”
楚文杰道:“沈公子怎会到此?”
沈君越解释道:“我有一个朋友前几天遭人毒害,所以特来吊唁...”
楚文杰“哦”的一声,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着拱手道:“那我还有公务在身,这便先告辞了!沈公子保重!”
沈君越虽心有疑惑,但却也不知如何询问,只得抱拳道:“楚都统保重!”说完,沈君越自行策马行至一边,给他们人马让出通道。
待轿子由沈君越身边走过之时,轿子的窗帘由于颠簸而掀起了一角,沈君越瞥了一眼,立时大惊,里面却是赵康之女,颜翊的心上人——郡主,那一瞬郡主也瞥见了沈君越,只见郡主猛的掀开布帘,恶狠狠的瞪了沈君越一眼,沈君越脑海中浮现起当时捉拿赵康的场景,暗暗低下头,心道:“她一定是愤恨我抓了她爹,呵...不仅如此,似乎她现在的遭遇也是由我造成的...”
沈君越再看一眼郡主,只见郡主依旧怒视着他,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一种怨毒之气,沈君越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但待人马行远之后,沈君越突然又如同恢复了神智一般,喃喃道:“你爹通敌卖国,间接害死了颜元帅不说,若是不及时拘捕归案,它日辽人入侵,又会有多少黎民百姓间接的葬于他手...你若是要恨我,那就恨吧!我这么做起码无愧于天地...”说完“驾”的一声疾奔而去。
原来楚文杰之所以看到沈君越那么紧张,因为他知道沈君越和颜翊乃至交,故他以为是颜翊得知了消息后暗中派遣沈君越来劫走郡主,但在沈君越让开道路之后,楚文杰的心思终于放下了。
未至汴梁城下已然听到捷报:颜翊领兵大战辽军三天三夜,最终虽损失惨重,但终究还是将辽人尽数赶出关外。沈君越大喜,心中暗自替颜翊感到骄傲。
回到梁家,梁缘打开门一见是沈君越,猛的一头扎进了沈君越的怀中,沈君越自是欢喜但也有些莫名其妙,当下笑道:“怎么了,小傻瓜?”
只见梁缘的眼中已然滴落了少许泪滴,但依旧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道:“你说我怎么那么天真,不懂江湖不懂武林,就让你这么一人去外面冒险,我以为...我以为嘛,那天你连万箭穿心都能抵挡,我以为...”
沈君越挑逗道:“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就这么无敌了?你以为我就是这天下间最强的了...”
梁缘连声“嗯嗯”的点着头,但突然又立即摇起头来,惹得沈君越不禁哈哈大笑,但又怕梁缘生气,强忍着却又忍不住的样子甚为滑稽。
梁盈走上前道:“怎样啊?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沈君越深感欣慰,摇摇头道:“诸葛前辈上次回去以后跟临天教主提到过我的事,所以他对我也没有不友好...我拜祭了一下诸葛前辈,然后就回来了...”
梁盈喜道:“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了...缘儿也大胆,不知道临天教是个什么样的教派组织就跟我们打包票说你本事厉害,现在没什么人可以在武功上胜过你!”说完朝着梁缘使了个眼色,笑了笑,梁缘颇为害羞的垂下了头。
沈君越乐了一阵,收住笑容道:“胡将军呢?”
梁盈道:“去宫里有事了,怎么,你找他有事?”
沈君越“嗯”了一声道:“我有件事想请他帮忙...”当下将诸葛玄武与自己父亲被害一事的雷同点与她们说了,又将在扬州打听到的讯息说与她们知晓,二人不禁大为吃惊。
梁盈怔了怔道:“你的意思是说杀害沈叔叔的和杀害那个副教主的是同一班人?”
沈君越摇摇头道:“不仅如此,我爷爷当年也是被他们下毒毒害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毒,但我爷爷是积聚全部功力才将性命保住,但最终还是落得双腿残废...”
梁盈不惊打了个寒噤,说道:“你的意思是想让子俊前去西夏边关附近帮你查探一下,看是否能探得他们的足迹?”
沈君越见梁盈神色有些焦虑,当下改口道:“不是...我不是说想让他出面帮我找寻,只是想问问他以前在边境之时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梁盈这才暗地里舒了口气,点头道:“那一会儿等他回来问问他好了...”
梁缘看出姐姐和沈君越二人的心意,但处在两者之间,却又不好开口,当下便住口不言。
沈君越原意也是想让胡子俊帮忙查探一下,但似乎在跟她们讲过诸葛玄武就是为了帮他查探那些人而遭他们毒手之后,自己也觉得万一胡子俊不慎也被卷入,那真的是罪过太大了,而且从梁盈的眼中也看出了她对夫君的关切之意,当下只得改口另寻理由搪塞过去。
进屋之前,沈君越也暗自下定决心,报仇之事不再依赖于旁人,诸葛玄武的死对他的打击很深,他实在不想再有人为了帮他而遭遇不测,就算自己不幸亡故那也比连累别人来的直截了当。
正午时分,胡子俊来到梁家,梁盈把沈君越说的事给胡子俊复述了一遍,胡子俊回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每天来来回回的人太多,实在太杂了,这样的两个人倒是没有太多留意,因为那边靠着战场,战场上伤兵多的是缺胳膊少腿的,也不乏脸上被砍伤毁容的,所以...对我们而言,可能这样的人反倒见怪不怪...”
沈君越被他这么一点,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在他们看来很奇怪,是因为他们平日里很少见,而对长期处于战场之人却是多见少怪,当下“嗯”一声道:“也是...那改日我亲自去一趟!”
梁缘一口饭还未送进口中,忙打断道:“不可!”
沈君越知她心意,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武功那么好...”说着还朝着她挑了挑眉。
不料梁缘扔下筷子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武功再好,哪怕所有的高手都敌不过你,你也不可以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他们还有那么厉害的剧毒,说不准就属于那种无色无味的,我真的不想你有什么事!”
胡子俊也赶忙道:“对啊,听盈儿那么一说,我也觉得那里太过危险,而且他们在暗处,若是你明着去,万一着了他们的道儿...当然,我只是说万一...”
沈君越打断道:“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谢谢!不过可能我娘他们还在他们手中...好吧,我答应你们我会慎重考虑的!”
梁缘心中依旧没有平缓,只吃了很少的一点饭,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饭后,沈君越携着梁缘在湖边散步,沈君越知她担心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前去查探,一直忧心忡忡,沈君越想了一下道:“若是那天我没有来京城,任凭你嫁给小王爷的话,或许我现在应该会和诸葛前辈一起去找寻杀害我爹的凶手,可是...我来了...”
梁缘不解的看着他,沈君越笑了笑又道:“既然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抢走就意味着我一定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我能给你幸福...所以,在这一切都还没有实现之前,我绝对不会离你而去!”
梁缘大为感动,但还是略有忧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去找那些怪人吗?难道你会放着你爹的大仇不管么?我也不想你为了顾虑我的感受而使自己为难!”
沈君越淡淡的摇了摇头,道:“虽然危险,但也不一定去的人都会送命!而且...我会想一个妥善的方法的。”
梁缘听他还是要去,不禁觉得十分无奈,沈君越舒了一口气道:“现在临天教和丐帮、少林处在僵持敌对的状态下,彼此双方都有忧患!但以诸葛临天的脾气,决计不会任由谁欺辱到他头上的,更甚的是,这一次竟然夺去了他亲弟弟的生命,所以诸葛临天一定会去找那般怪人,我是想...”
梁缘听出了他的意思,接道:“你是想到那时候随同他们一起去报仇?”
沈君越点了一下头道:“不是我怕死,只是我很为难...诸葛临天的武功,两个我也不一定敌得过他,若是间接有他的帮忙,那自然是再好也没有...”
梁缘虽然知道诸葛临天乃邪教首领,但他也深知沈君越之所以这么犹豫,完全是考虑到她的内心,当下也不便表述什么,只微微道:“其实...我听出来,一开始你是想让姐夫帮你前去查访一下的对吗?”
沈君越淡淡的笑了笑,嗯了一下,梁缘继续道:“你也别怪姐姐,她也是心疼她丈夫...”
沈君越道:“我懂,我明白...换了是谁都会这样的,况且谁也不知道那俩怪人的背后到底有没有另外一股力量,我也不想再有人因为我的事而受伤了...”
其实沈君越只是想利用临天教的气势来安抚一下梁缘,自己到底怎么做,连他自己都很迷惘。
二人走了一段,沈君越觉得气氛僵硬当下换了个话题道:“对了,你猜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谁?”
梁缘看着他一脸神秘,却又如何也猜不到,当下摇摇头,沈君越道:“是赵康的女儿...”
梁缘眼睛瞪了老大,惊异道:“你怎会遇到她的?
”沈君越道:“我也觉得奇怪,当时是由楚文杰带了一队兵马护送她的,她坐在轿子里,当轿子从我身旁掠过之时,我看到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想要把我千刀万剐一般...”
梁缘道:“爹说,宫中有一个说法是皇上免了她母女的死罪,将她嫁往远方,终身不得回朝...我想这大概是真的吧!不过她恨你也没有用啊?又不是你把他害成那样的,要怪就只能怪她有一个让她十分骄傲的父亲!”
沈君越听出梁缘的话语中夹杂着一股替他抱不平的气势,不禁心头升起一股暖意,道:“我想她只是一时没有想开吧,毕竟她还年轻...”
梁缘觉着不无道理,想了想又道:“不过...以我对颜大哥了解,就算郡主不远嫁他方,颜大哥也绝不会再和她在一起了,虽然颜大哥可以为了郡主而抛开一切,但相较之下,颜大哥更敬重他的父亲,这也是他毅然抛开一切,披上战甲奔赴战场的原因...”
沈君越表示赞同,并感怀道:“但愿边疆早日太平,大哥也可以早日回来!”
傍晚时分,梁、沈二人回到梁家,梁家二老正预备出门,沈君越道:“梁叔叔你们这是要去哪?”
梁正巍道:“怎么?子俊没跟你们说吗?他明日就要启程去攻打临天教了,皇上早上喊他们入宫正是与他们商量此事!”
沈君越登时大惊,这一惊非同小可,沈君越心道:“原来皇上还没有忘记他被临天教掳劫一事,不过不想他竟会如此着急着就想把仇报了...”
梁缘摇摇头道:“不知道,姐夫回来没跟我们说啊...”
梁正巍解释道:“皇上的意思是现在朝中有谋逆之心的人都被分散到了各处,趁着京中太平,攘外必先安内,不除临天教,皇上寝食难安...”
沈君越略有所思道:“临天教教众不输于京中兵力,不是我灭朝廷微风,京中没有一人武功可以敌得过诸葛临天!就算齐上,以诸葛临天的能耐,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
梁正巍呵呵一笑道:“皇上何尝没考虑到这一点,所以...皇上就用了你原先提出的计策,一早派人前往少林寺下了圣旨,让江湖群雄与朝廷合力,一同抵抗那般邪魔外道...”
沈君越心中纠结万分,虽然人人皆知临天教凶狠毒辣,当初为了争夺天下,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亡魂死在临天教的兵刃之下,但从这几次与临天教的接触来看,临天教却也不那么不近人情,挣扎了半晌,沈君越自叹一声,心道:“或许,是我太感情用事了吧...”
梁正巍拍了拍沈君越的肩膀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给子俊践行...”
沈君越神情恍惚,呆呆的嗯了一声,跟着上了马车。
梁正巍具体给沈君越讲述了一番:“御林军副都统楚文杰按照皇上的旨意将昭雪郡主嫁去杭州,昨日传信回来,后天应该可以从杭州返回,皇上的意思是让他回来的路上直接和子俊他们的兵力汇合,到时候连同江湖上众高手的力量一举拿下临天教!”
沈君越想了想,冷不丁说道:“皇上不仅是个明君,还是个谋略至深的大军师...”
梁正巍只道沈君越在夸赞皇上,当下十分欣喜,说道:“本来皇上也想着你来着,皇上听说你在这些人当中武功首屈一指,但听闻你和临天教有些恩怨,皇上担心临天教到时丧心病狂拿你出气,于是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君越冷笑了一声,不过此时天色已暗,马车之中更为暗淡,故梁正巍等人根本瞧不见沈君越的表情,沈君越暗自心道:“我想不是怕拿我撒气,而是怕我会倒戈相向,误了他们大事吧!诸葛临天答应放他有部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我又在唾骂声中救走了诸葛玄武...呵,不过似乎古来所有的君主都是这般,若不如此谨慎,皇帝这把交椅又岂能坐的稳当...”
梁正巍见其不再言语,不解道:“你怎么了?”
沈君越立时回过神来道:“哦,没什么...我在想皇上如此替我考虑,似乎他还念记着我对他的搭救之恩!”
梁正巍满脸笑意道:“可不是?只可惜你执意不肯为官,不然这‘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的职位可非你莫属啦...”
沈君越嘴角一撇,不禁觉得好笑,但硬忍住没有笑出声来,控制住心思说道:“俗话说‘做惯乞儿懒做官’,爹爹也常教导我说:练武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他人,而不是去单为自己谋福利,所以...我不想只保护皇上,而是想保护更多需要保护的人...”
梁正巍哈哈大笑了一阵,道:“傻孩子啊,你有这样的心固然是好的!但你可知颜翊、子俊他们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的去保护皇上,而没有去江湖上闯荡吗?因为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你在保护皇上的同时就是在保护全天下的人,皇上平安了,他才能努力使天下人安居乐业,才能使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
沈君越虽觉得这话在理,但不禁也觉得这想法有些腐朽,碍于梁正巍是自己的长辈,又是梁缘的父亲,况且梁正巍乃丞相出身,替皇上说话本就是情理之中之事,思索了一下道:“叔叔所言确然在理,也许是我年轻,尚未能揣测之其一吧!”
梁正巍听他谦虚,不禁又笑了起来,梁夫人也陪同着笑了笑,但梁缘似乎略能体会沈君越的心思,况且沈君越下午之时还跟她提过想要借助于临天教的力量报仇,情势突如其来的逆转,沈君越心中定是浮躁万分,但碍于父母当前,梁缘也只能按下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