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备重生南宋绍兴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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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软弱南朝

汴梁皇城的夏夜闷如蒸笼,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

垂拱殿内的冰鉴早已化尽,铜盆里仅剩的几块浮冰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垂死之人的叩齿声。

完颜亮赤膊立于案前,汗水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在烛光中泛着油亮的光泽,他手中那卷《晋书·苻坚载记》已被攥得变形。

“荒谬!”

暴喝声在殿内回荡,史书被狠狠掼在案上,惊得侍立太监膝盖一软。

烛火剧烈摇晃,将完颜亮的身影投在殿墙上,宛如一尊暴怒的魔神。

“苻坚统一六夷,疆域东极沧海,西尽流沙,这等雄主竟被归入列传?”他抓起酒樽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南朝那些腐儒,也配评断我北朝英主?”

完颜亮霍然起身,身躯几乎遮蔽了所有光源,他大步走向殿中那幅丈余长的《四海华夷全图》,牛皮地图上朱笔勾勒的疆界鲜艳如血。

粗粝的手指划过黄河九曲:“苻坚当年饮马长江,却败在淝水……”

他重重按在临安的位置,指甲在地图上抠出深深的痕迹:“朕偏要教天下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混一四海!”

“陛下息怒。”尚书右丞李通佝偻着腰,声音发颤,“史家妄议,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史笔如刀,千载之后,后人如何看我?”完颜亮突然转身,烛光在他眼中跳动,

“你可知苻坚死后,那些腐儒如何编排他?说他是‘僭伪之君’!说前秦是‘乱华之虏’!”

李通吓得面如土色,却见完颜亮突然仰天大笑。

“史笔如刀?”他的双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苻坚未能渡江而功败垂成,朕必完成其未竟之业!

待朕饮马西湖之日,自有人为朕写下‘圣主混一’四个大字!”

殿外忽闻雷声大作,盛夏的暴雨倾盆而下。

完颜亮望着那些在雨中模糊的太监身影,想起苻坚淝水兵败后,前秦史官连夜焚烧典籍的记载。

“传旨。”他声音平静得可怕,“即日起,重修《晋书》,苻坚当入本纪。”

次日,五更鼓刚过,枢密院内的冰鉴已凝满水珠。

完颜亮端坐在龙椅之上,指尖叩击扶手的声响与漏壶滴水保持着诡异的同步,众臣屏息垂首,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南朝近来……”皇帝突然开口,“可有些新鲜把戏?”

兵部尚书完颜元宜向前一步,朝靴在地上蹭出细微的声响:“回陛下,据探子来报,临安朝堂仍在争论和战之策,赵构那老儿一意求和,偏生主战派日日聒噪。”

“求和?”完颜亮嗤笑一声,“自秦桧死后,南朝已无真正懂得‘和’字之人。”

他突然抓起案上茶盏,一口饮尽,“他们接纳我大金逃人,私购西夏战马,这是求和的姿态?”

御史大夫徒单贞察言观色,立即趋前两步:“陛下圣明,南朝此举,分明是藐视天威。”

他偷眼瞥见皇帝脸色不善,连忙补充:“不如派使者问罪,正好试探虚实?”

完颜亮放下茶盏,“既如此,朕便给他们一个教训,传朕旨意,派萧恭为使者,前往临安问罪。”

七日后,一支金国使团浩浩荡荡渡过淮河,为首的萧恭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腰间悬挂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弯刀。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睥睨着前来迎接的南宋官员。

“这就是你们准备的驿馆?”

萧恭一脚踹翻面前的紫檀茶几,茶具碎了一地,茶汤泼在礼部侍郎张涛的绯袍上,烫出深褐色的痕迹。

“我大金使节就住这种地方?”

张涛强忍怒气:“萧大人息怒,下官立即命人重新安排。”

张涛刚要转身,突然被铁钳般的大手掐住后颈,整个人被狠狠摔在青石地上。

“萧大人!这、这不合礼制……”

“礼制?”萧恭的弯刀出鞘,刀背拍打着张涛惨白的脸,“你们南朝人最讲礼。”

刀尖突然下移,挑开官服玉带,“南朝女子肌肤如水,今晚送几个来,不然……”

当夜,驿馆雕花窗棂透出摇曳的烛光,女子的哭喊声被丝竹声淹没。

巡夜的宋军握紧枪杆,却在金国护卫的瞪视下低头离去,更夫敲着梆子绕道而行,铜锣声里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次日拂晓,萧恭一行启程南下,这金人故意勒紧缰绳,胯下战马不停打着响鼻,将队伍速度压得极慢。

运河两岸的杨柳轻拂水面,田间农夫正弯腰劳作,丝毫不知灾祸将至。

萧恭鹰隼般的目光突然锁住一名随行的宋朝官员。

“宋狗也配骑马?”萧恭狞笑着猛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踹在那官员背上。

只听“咔嚓”骨裂声响起,文官如破麻袋般栽进运河,溅起丈高水花。

萧恭见状哈哈大笑,反手又从箭囊抽出一支鸣镝,弓弦震颤间,运河边洗衣的妇人应声倒地。

“哈哈哈!”萧恭仰天长笑,箭矢连珠般射出。

运河两岸顿时大乱,百姓哭喊着四散奔逃,有妇人抱着幼子跌入水渠,孩童的啼哭声很快被马蹄声淹没。

临安城延和殿内,鎏金兽炉吐着龙涎香,赵构正与陈康伯等大臣议事,忽见殿外脚步声杂乱。

“官家!”一名内侍连滚带爬扑入殿中,“金使已至宫门!”

“咣当!”

青瓷茶盏从龙袍滑落,碎成数瓣,褐黄的茶汤在金砖上洇开,宛如一幅残破的江山图。

“快……快宣。”赵构的喉结上下滚动,明黄衣袖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萧恭大摇大摆踏入殿内,腰间弯刀故意撞的叮当作响,铁靴踏在金砖上铮铮作响。

他环顾四周,两侧的文武百官如临大敌,那双鹰目最终落在龙椅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宋主赵构听着。”萧恭直呼宋帝名讳。

“我大金皇帝有旨:尔国屡次背约,今特来问罪。”

殿中文武百官哗然,尚书左丞陈康伯须发皆张,象牙笏板直指金使:“放肆!金使安敢如此无礼!”

萧恭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帛书,随手掷于殿中,帛书展开,露出末尾鲜红的国玺印记。

“百万铁骑已陈兵淮北,”萧恭狞笑,“十日之内若不割让淮泗之地,加倍岁贡,便将这宋国夷为齑粉!”

赵构面如金纸,十指死死扣住龙椅扶手,他嘴唇颤抖着:“金使远来辛苦……先……先请驿馆休息,容朕与大臣商议……”

萧恭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临出殿门时回头道:“记住,我大金皇帝只等十日回音。逾期不答,刀兵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