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蜕变，人诡
“啧啧啧...”
寨外，薛老头看着前方山寨，一处处人气消失，忍不住匝嘴。
五十七道人气，一道不剩。
这小子，好大的杀性。
这小子其实更适合成为他的孙女婿。
左右不过是六七岁的年龄差距，算不得什么。
可惜，他孙女米米，更喜欢那个叫李言的同龄..
...
屋内。
李行道跪在地上，脑袋抵着地面，牙齿咬紧，面目狰狞，只觉恍惚之间，再次回到了那个诡异的梦之中：无数的线条穿梭环绕，好似一个个齿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作为他的那条短线，在一股未知力量的加持下，开始缓缓增长..
待到幻觉消失。
李行道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
他有些茫然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视野，有了些许的不同...
他有了两重视野。
一重，是之前的视感。
一重，是一片虚无阴邃，直到他看向薛老头所在方向，才能看到如火山一般汇聚的庞大烘炉，化作一尊庞大无比的山猿，炙烤着整片虚无...
李行道摸了摸眉心。
原本光滑的额头，此刻皮肉之上，好似多了一条线。
他连忙来到水缸前，低头看去。
只见水面之上，一个双眼带煞的青年，眉头紧锁，皮肉汇聚之中，凝成了一条黑色的短线。
说是短线，更像是一道裂缝。
只是这裂缝，还未睁开。
“难道我眉心，要长出一枚眼睛？”
李行道尝试控制那条线消失。
下一刻。
那黑色线条竟真的钻入了他的额头眉心所在。
等李行道再次触摸额头眉心的时候，发现除了薄薄的皮肉，就是颅骨坚硬的触感。
他有种预感。
那玩意，不是消失在了皮肉之下，而是眉心未知的某个区域。
...
没了眉心黑线加持。
李行道再次看向薛老头所在的方向。
墙壁、距离，都无法阻隔这种观测。
他一样可以看到缕缕未知能量构成的山猿虚影，只是观测起来，那种压迫感已经消失了，就像是看到的越多，承受的越大...
李行道又摸了摸后脖颈。
或是他的力量增强缘故。
那里，却是不再痒了。
李行道不知道是标记被压制了，还是消失了。
至少，现在没有那种痒感了。
“可惜，靠着水面，我看不到那标记，薛老头之前似乎也动用了妖的力量观察，也没看到标记...”
话虽如此。
李行道心中那种紧迫感，也大大消失。
壮大迷神，有用就行。
...
寨外。
薛老头毫无察觉。
他看了眼天色，忍不住朝里面喊道：“李家小子，快点，我还赶着回去...”
薛老头的声音，打断了李行道的摸索。
他连忙起身，按照之前拷问得到的消息，来到那大头领所在的房屋，一番搜刮，抱着一个装满银两的小箱子，出了山寨。
之前在王府，收获更大。
可惜，突遭变故，害得那装满金银的包裹遗失。
这群山贼就穷多了。
...
回去路上。
靠近五里乡的位置。
薛老头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原本是黄土镇的方向，叹了口气。
李行道视力不如薛老头，但他眯眼看去，也能勉强看到远方缕缕炊烟升腾。
“别看了，是镇魔校尉带领的县城官兵，他们应该是发现了黄土镇的异样，估计又是放火毁灭痕迹，然后动用诡器，一个个村落的去洗脑，扭转他们的认知...”
薛老头科普道。
“诡器到底是什么？”
李行道好奇道。
薛老头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几十年前，看到过官府的人，对着一群从隔壁而来的流民使用，然后安置到了小狐山附近，那边的村乡，就是那群流民的后代...”
说着，他那铜铃大眼，还看了看李行道。
李行道知晓对方的意思。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父亲，从未和自己说过逃难的事情。
大抵是爷爷那辈，就被那所谓诡器洗过脑，忘记了逃难之时经历的东西。
“好了，别看了，我的隐匿能力，只在山林之中有用，晚上我还能借着夜色送送你，现在因为黄土镇的事情，也不知广义县的高手会不会出城，撞上就不好了。”
薛老头将李行道，丢到一旁小道：“你弟弟只是个普通人，想要以后多点力量保护自己，就需要早点接受妖血的侵染，你回去后，最好是早点将你弟弟送过来。”
说话间，雾气散去。
好似小山一般的山猿消失，重新化作了身形矮小，脊柱身躯还有些扭曲变形的薛老头。
与此同时。
李行道另外一重视觉之中，薛老头体外那淡淡的山猿虚影，也消失不见。
再看那薛老头。
单纯靠着经验，却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早年拉过弓的瘦弱老头。
端的是神奇无比。
薛老头见李行道一直看着自己，皱眉道：“跟你说话呢..”
李行道点点头，将箱子丢给薛老头：“这是我弟弟的聘礼。”
薛老头掂量了下箱子，有些不情愿：“你弟弟是入赘..”
“那就是嫁妆！”
李行道眼巴巴看着老头。
不知道弟弟值不值钱。
老头秒懂。
他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枚桃符：“这是山鬼牌，你戴在身上，可以无视山中瘴气，口颂百无禁忌，还能临时拥有赶山之能，可以让你在山林之中穿梭自如，好似有山神助力...”
李行道美滋滋接过牌子：“行，我忙完这一阵，就将我弟弟送到你家。”
这弟弟没白养。
两人就此分别。
...
李行道为了避免被人撞上，一直穿山而行，并且时刻观察四周，走的不算快。
途中。
他也遇到过人，还看到了所谓的‘人气’。
那玩意，就是一缕缕红烟。
飞出人体之后，就会逸散开来。
他意识到，自己在吞噬了大量精气神之后，迷神之力，已经蜕变了一次，让自己真正意义上，成了一名人诡。
走走停停。
等他看到县城轮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李行道惊奇地看着原本普通的广义县县城。
只见城池之上。
无数缕缕红烟，被一股无形之力拉扯，汇聚到了内城所在方位，化作一个庞大无比的红色云雾，沉浮不定，虚无缥缈...
李行道脑海，忍不住想起当初师父说的一句话：你这憨娃，看来没少听那些话本，只是，这天地之间，哪有什么灵气，人气倒是源源不断、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
呵呵，是啊。
哪有什么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