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凛冬将至
我被赫尔佐格认同了？
周北和赫尔佐格碰过杯，在老赫‘慈祥’的注视下，看着玻璃杯中摇晃的冰块，酒液散发出魔鬼般诱人的醇香。
他一闭眼，感情深一口闷！
赫尔佐格见他接受了自己的邀请，笑着打趣地拍拍他的肩膀。
“慢点喝，慢点喝，我们的周北真是个会喝酒的小男子汉呢。”
什么嘛，还真把老子当小孩子哄？
看老子再摆你一道，老魂淡！
周北放下酒杯，开始剧烈的咳嗽，不少酒液被他吐出，点点滴滴落在赫尔老贼昂贵的北极熊真皮地毯上。
他低着头，不着痕迹地观察赫尔佐格
面色不改，依旧一副微笑的表情，就像是上了年纪的长辈，这也是赫尔佐格在孩子们心中一直维持的形象，孤儿院院长，慈祥的老父亲。
我呸，恶不恶心？
不就是比演技吗，我这波酒后吐真情看你接不接的住！
说时迟那时快！
酒杯从周北指尖滑落，残余的液体和冰块噗通坠地，只见他一个滑跪，单膝下跪，抱住赫尔佐格的大腿。
“院长，其实我一直很仰慕您这样的强者，一个人在寒冷遥远的西伯利亚，苦心经营，独自撑起一家孤儿院，公若不弃……”
周北说的有些乱，酒精上头，面色潮红，话说一半，噗呲一声口若悬河，开始对着老赫的裤子近鞋口的缝隙猛吐！
赫尔佐格慌乱地推开周北
这个在冷静镇定了一辈子的男人败在了周北一个呕吐上，这不难理解，办公室打理的一丝不苟，探究真理且严谨的科学家，有洁癖这种事很合理，周北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而且他厌恶人类，厌恶弱小，甚至厌恶弱小的自己，这周北一直是知道的。
周北被推开，爬在地上，眼眸灵动。
他缓缓合了眼，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声，不小不大将好能让赫尔佐格听清。
他说：“对了院长啊，我有个情况，不知道该不该向您汇报，说起来也挺无聊的嘿嘿嘿~”
“有个人，有个鬼鬼祟祟的人，我周日去五楼图书馆看书时，看书时遇见的~”
赫尔佐格靠过来，周北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唇角微勾。
“鬼鬼祟祟的人？你有看清是谁吗？”
“当然啊，我，我，我看清了！我记性可好了！”
“是谁？”
“好像，好像就是上周，上周舞会，舞会博士打开大门出去，带的那个人……”
“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
舞会和赫尔佐格进来的人是邦达列夫少校，双肩背包，深灰色军官制服，胸前的“红旗勋章”，还有最重要的，他的少校徽章。
周北一直很关注博士，那天他看的很认真，这个节点，从外而来的少校客人，这穿搭，肩膀上来落着风雪，和原著的邦达列夫如出一辙，不会错的就是他。
于是周北故意将安德烈的地图和他所作的一切嫁祸给邦达列夫，他要他们之间产生隔阂，不要太多，只要那么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就够了。
“他拿出地图一边看……一边，一边还，一边在上面标注，还不停地张望楼下，然后……嗝……然后，他还拿了一本书，一个人看了，嘿嘿嘿看了好久！”
“他看的什么书？”
“他看的，他看的……饿！”
周北又忍不住吐了一次，一半是表演，一半是因为真的有点上头，冰酒刚喝还好，没一会，酒劲上来，嘿嘿……
周北吐完艰难地开口
“他看的……biubiubiu!”
赫尔佐格：？
周北：“什么东西比buiubu?飞机啊，战斗机，战斗机操作飞行手册！”
周北是真的有些昏，语言系统混乱，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了，好在目的都达成了。
赫尔佐格站起身，他刚才一直弯着腰仔细倾听周北模糊的话语。
飞机？
难道是‘光环’（原著中邦达列夫来到西伯利亚乘坐的战斗机）？
邦达列夫不是说，现在天气不比前几个月，风雪太大天气恶劣，光环不能飞吗？
他跑去图书室翻什么战斗机操作手册？
疑惑像是一颗种子，在赫尔佐格心中埋下，一点点地开出各种果子。
他们势必产生隔阂，经此之后赫尔佐格和邦达列夫之间本就不纯洁的友谊，将充满更多的猜忌。
周北知道准没错的一点，强者都是多疑的。
而且他这也不算是欺骗，原著中邦达列夫本就打算一枪崩了赫尔佐格独自乘飞机离开。
如今我告诉你一个真假参半的真相，你还得谢谢我呢，博士。
数个推论在赫尔佐格心中呈现，此刻地毯上的周北‘适时’地翻了翻身，一张泛黄的地图从衣袋间露出。
赫尔佐格将地图抽出，正是安德烈做了标记的那张，上面记录着一条从黑天鹅逃到俄罗斯的完整路线，周北早记住了，不用那玩意。
赫尔佐格越看脸色越难看，某种程度来说，他很关心实验体的情况，39个实验体所有人的报告，包括他们上课写的作业都被放到他办公桌上检查过。
他认得周北的字迹，写的稀烂，而地图上的字，清晰工整，落笔间却又不缺乏一股子傲气，笔走龙蛇。
恰巧的是安德烈标注地图时，左后受伤了，用的右手，周北以为他谨慎故意这样写的第二种字迹，而赫尔佐格自然认得安德烈的字迹，两者大相径庭，全黑天鹅每个人的述职报告他都看过，而这个字迹他却没见过。
答案显而易见，这是邦达列夫少校的！
他为什么写逃亡或者说行程路线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北酒后吐的真言和他看见的证据完美契合。
赫尔佐格将信将疑。
可如果他有幸读过东方的一本名为三国演义的书本，就会发现其中一节苦肉计和如今的情况很相似。
昏昏沉沉中周北听见赫尔佐格的声音：
“来人，把他关进小黑屋！”
这老混蛋，最终结果还是要把我关住吗？
不行！光是猜忌还不够，太被动了！
只剩最后一天了，我不能被关……饿！
……
不知过来多久，小黑屋里
日光从又高又窄的铁窗外投下
落在一个枯草堆上
草堆上一个阴翳的少年缓缓坐起身来，他抬起头望向窗外。
入夜了，凛冬将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