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而你，我的朋友

“红牌伏特加，能让男人血液燃烧起来的好酒，浪费每一滴都是罪过，每年破冰船来的时候会给我带一箱，这是去年的最后一瓶。”

赫尔佐格似乎并不在意周北的回答，他拧开一瓶伏特加，用两只玻璃杯各斟半杯，杯中放着纯净的冰块，轻轻一推，玻璃杯旋转，稳稳地停在周北面前。

“喝下他，让我们来一场男人的对话，孩子。”

周北接过酒杯，心想赫尔佐格怎么说话这么中二，而且这话你是不是对其他人也说过，耳熟的怪，难道他是对症下药，认为我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爱听这些？

想想也是，一个孤儿院里只爱默默看书的小透明，突然有一天变成风云人物站出来说，其实我才是最吊的，我这么安静只是不想惹事，我会打架，会为女生出头，还能搞到枪，连班里的老大等着我吃饭。

一个渴望被认可中二少年，难不成赫尔佐格就是这么看我的？

周北将信将疑，将计就计，接过酒杯。

他留了个心眼

【苏联红牌伏特加(stolichnaya)】

【产地：莫斯特州立酒库1号】

【容量700ml】

【酒精度数40%VOL】

【主要原料：黑麦，小麦，大麦等】

【口感柔顺，清新柑橘味，微甜，入喉明显灼伤，无毒】

周北看了一大段终于安心地在末尾看见‘无毒’。

赫尔佐格躺在靠椅上遥遥地单手朝他举杯示意，周北双手握住酒杯，看了眼杯中摇晃的冰块，当真有些诱人，心一横，仰头一口吞下。

清爽，顺滑，瞬间上头！

“哈哈哈，你不用喝这么快，可以慢慢喝，好好想。”

赫尔佐格笑出声，成功人士的气息铺面而来，周北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中年人”，挺拔的帅小伙，其实已经将近暮年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老头，可事实上，这个坏老头将来还能活很久，还会亲手杀死一个花一样的女孩……

一杯酒下肚，暖流在肚子里流转，他的思维格外灵敏也混乱。

好好想？我想给p，你个老不要脸的不就怕我乱了你的计划吗？

可我一个B级混血种，原著中被炸死的渣渣，怎么劳的您亲自审问，我到底有什么价值？

就因为那句，和你很像？

我可受不起！

喜欢中二少年是吧，老处生！

周北当机立断，‘砰’的一声将玻璃杯砸在办公桌上。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

“tmd赫尔佐格！你说的对！卖枪是男人该做的事，喝酒也是，既然你想我当个男人，我们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

话说完，周北掏出一把柯尔特左轮猛地拍在办公桌上，他深吸一口气，赫尔佐格那只老狐狸，双手交叉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眼睛微微眯起，面露微笑，像极了一个过路的看客，安静地看着表演，好像周北威胁的是其他人。

老狐狸果然不好吓。

周北一不做二不休，不就是装嘛？

这家伙八成已经是混血种了，反正大概率打不过这畜生，打过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赌一把！

周北手按住左轮，大有君王睥睨天下之势，他用力一甩，左轮旋转，滑过宽大的办公桌停在赫尔佐格面前。

“我知道这事我办的不对，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赫尔佐格诧异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孩，无声地笑了笑，悠悠地点点头，像是同意男孩的说法。

紧接着他拿起左轮，扳动击锤，手按扣板。

却迟迟没有按下去，他在以一种上位者的身份审视周北，试图发现破绽，沉默是一种可怕的武器，无声的进攻，质疑，平静，不安，它会平息一切杂乱的因素，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

这是上位者控场的一种常用方式。

周北好笑地想，怎么你小子想让我觉得不安？想让我从热血上头和酒精的效果中冷静下来？你是xtl看多了吗？

你以为我是乖乖服从你的小白兔？

被枪指着，周北不退反进，他要彻底贯彻中二少年的方针，只见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轻推开枪管，他直直地看着赫尔佐格

“要杀就杀，我不喜欢别人拿枪指着脑袋！”

“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敢吗！”

赫尔佐格按下扳机！

枪没响！

偌大的地下室空余扳机扣动的细小声响。

他耍了赫尔佐格，这枪没子弹的！

赌归赌，他才不会傻到拿命去赌博，成不成功就敢这老混蛋接下来什么反应了。

好片刻，赫尔佐格哑然失笑，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有意思，周北也跟着他笑。

“有勇有谋，你是故意的？”

赫尔佐格将手枪推到一边，自酌小半杯伏特加。

“博士，其实我……”

赫尔佐格伸手打断他的话

“不用说了”

周北心中一惊，赌错了？

顺间具现出弹匣，一枪崩了他？

赫尔老贼看来我留你老命不得！

“说真的，我都忍不住开始越来越欣赏你了，其实刚才那枪我对的是你右胸膛。”

成了！

不过说一句停一句，你是什么寸止怪！大人物都喜欢这个调调吗？很享受这种把下属心跳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周北猜测，如果放在后世，老赫这种S估计很多奇葩会对他提出某些被玩弄的bt要求，绝对有的，有人就好这一口。

赫尔佐格站起身，饶过书桌，拿起酒瓶为周北亲自倒上一杯伏特加。

“有勇有谋，太像了，简直和我当年如出一辙啊”

周北真恶心着，赫尔佐格眼神迷离似在追忆，他继续说

“那时候我还是帝国一个年轻有为的科学家，直到……直到有一天我打破了规则，突破了人类伦理的极限，于是我理所当然地发现了神迹，成为了全世界最有可能接近神的人。”

周北拿起酒杯，默不作声。

突破人类伦理的极限？

要不怎么说您是博士呢，就是会斟酌用词。

“所以我很喜欢打破规则的人，规则，什么是规则？规则从何而来，无可争议，规则也是人制定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制定的，他们依据什么而制定呢？”

赫尔佐格喝了点小酒，好像要开始耍酒疯，他开始自问自答：

“依据偏见，每个人的想法都是偏见，这是一个由无数个偏见组成的社会，宇宙存在唯一真理吗？有，当然有，但我不认为人类能找到，那么凭什么那些人的偏见就成了规矩？”

“因为他们足够强大。”

赫尔佐格端起酒杯，和他碰杯，他说

“而你，我的朋友”

“你要和我一同成为规则的制造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