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岁月精华，人间佳酿
说到这里，周太监的情绪突然变得亢奋，声音因激动而陡然变得尖细。
“仇公子，这喝过酒吗？
浓厚酱香，馥郁浓香，五谷杂粮经过岁月的酿造，经过时间的沉淀，充满阳光的味道，那种凌冽浓郁的香味，才叫人毫无抵抗力。
入口辛辣，但回甘过后香浓无比。
好的美酒仅仅那扑鼻浓郁的香味，闻上一口酒让人浑身轻松，一天的疲惫全部消除。
酒香浓郁，在刺鼻的酒香之中，酩酊大醉的时候，是不是有春色满园关不住的感觉。
这个宝贝的妙处，和喝酒一样！”
周太监满脸邪魅，捧着手里的宝贝，斜晲着眼睛阴阴说道：
“古人说的好，闻香识女人。
这话说的精妙，荣国府那个神经兮兮的宝玉不是说过，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他见了男人，便觉得浊臭逼人。
见了女人，就觉得清爽。
那小子尽管不学无术、一无是处，但这点阅历常识，还是说的极对。”
“男人都是臭的，尤其是太监，身上一股怪味，我自个都嫌弃自己。
在宫里莫说那些嫔妃，就是那些娇媚的宫女，那味道都很迷人。”
周太监明显嗅闻上头了，脑袋晕乎乎的酩酊大醉，啥话都敢往外面说。
“茶叶的味道香，却香的很寡淡，只能满足舌头罢了。
酒水的味道醇厚，却醇厚的有些刺鼻，只能满足口腹之欲罢了。
香水的味道淡雅，难以持久，最美的味道都在这里。
阳光雨露的味道，才是返璞归真，令人神魂颠倒呀。”
“哎，你说如今这些官员可怜呐，他们闻过什么好东西，鼻烟壶、香草、麝香啥的，那玩意能有什么滋味。
还得是这个，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仇公子，咱家问你，什么叫人间烟火气？”
仇少心里有些鄙夷，这猥琐老太监明显有些晕晕乎乎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闻夜壶的味道，把自己给熏醉了的，简直辣眼睛。
但这个死太监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见他问话，还是规规矩矩赔笑回答。
“回周公公的话，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这烟火之气，应该就是吃喝玩乐，家常便饭，煎炒烹炸的灶台火气吧。”
“错！”
“大错特错！”周太监一脸不屑。
“那煎炒烹炸能有什么火气，人间烟火气，指的就是天上人间，那些烟花之地，风风火火的姑娘，身上氤氲的气味，最能够抚慰人的心。
火气越大的姑娘越有味道，她们的气味，都在这壶里，这就叫人间、烟、火、气！”
仇少尽管频频点头，心里都有些要作呕，忍不住腹诽。
怪不得这些死变态太监个个心里阴暗，就没一点正常的地方。忠顺王爷找这样的人来恶心贾府，实在是挑对了。
这家伙在这坐了半天，别说恶心别人了，就是自己这么猥琐的心，都被这家伙腻烦的恶心反胃，他甚至都有些恍惚，上辈子这周太监，八成就是喜欢掏肛的鬣狗变的。
口味既独特又这么重，不是正常人呀。
周太监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恨不得把整个脑袋全部塞进这壶里，陶醉痴迷的吸着里面的气息。
仇少咧嘴笑了笑。
这样恶心的变态，如此疯狂又下三滥的人，加上心里这么扭曲，这一瞬间他终于理解忠顺王爷为什么要派这样的人去对付贾家。
因为他太贱了，太膈应恶心了，这样没有底线的人去折腾贾府，自己很期待，那帮养尊处优的贾府子弟，会不会被整的精神失常？
那帮清高傲慢的贾府女人，会不会被羞辱的崩溃而亡？
折辱政敌的手段，暴力从来不是首选，这样恶心的招数，使用起来效果肯定更加爆炸。
周太监有些陶醉上头，脸色胀红。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妙呀，妙不可言。
此可为雅士道，难为俗人言。”
他熏熏然自我陶醉说了几句话，才意犹未尽总结。
“你懂得品酒，就懂得这个道理。
好的美酒，味道绝对不是单纯的凌冽，上来就辛辣呛鼻，富有攻击性，这样的酒水尽管烈，是没有后劲的。
极品的美酒，味道层次必然是极为丰富，那浓郁的酱香，能够让人陶醉不已。”
“开始的时候一杯酒入喉，浓烈辛辣，强烈刺激味道直冲天灵盖。
也让人精神振奋，陡然变得清醒，过后细细品味，中段味道丰富，酒是需要慢慢品的，美酒的滋味除去开始的躁烈，中段才是极致的享受。
闭上眼睛慢慢感受，五谷杂粮酿造的酱香味，经过岁月的酝酿，经过时间的沉淀，酒水中带有淡淡的芬芳，还有香料的热辣，一口下去，四肢百骸全部沐浴的暖洋洋的。”
“这个时候要屏住呼吸，把香味定格凝固在身体内，在轻轻吐出胸中的浊气，一刹那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美呀。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人何须浓酒佳酿，好的酒味道是浓烈的，是层次丰富的，只有这丰富复杂的味道，才能刺激我这麻木的神经。
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健全的人，是个全须全尾的人，也才能感受这艰冷世界也是有快乐的。”
周太监在这口感舌燥说了半天，不知道这仇少是真的不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还是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索性再暗示一下，满脸皱纹荡漾着笑意。
“仇公子，你这个壶买的实在是超值，把咱家的魂都给勾了起来，我看到这个极品壶，那是茶不思，饭不想。
不怕你笑话，咱家没啥别的爱好，就这点小小的癖好。”
话说到这个程度，仇少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死太监的心思，不是他刚才没有听懂，而是送礼嘛。
上来就直接送给对方，显得礼薄而轻贱，要先把对方晾一会，让对方心里跟猫爪似的刺挠，之后再勉为其难，最后犹豫之下忍痛割爱，对方才更好的承你的人情。
虽说这举动难免让对方心里鄙夷，但对付这样的变态和心里阴暗的人，给的太容易，谁知会不会把这混蛋玩意胃口养大了，下次来要的东西一次比一次贵重。
直到见周太监拉下脸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仇少知道拉扯到了极限，自己再不爽快一点，被这样阴险的家伙惦记上，难免有些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