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师父回来
师兄妹远远地就见家中有灯火，除了师父回来，还能有谁？俩人加快步子往家赶，门一推开，果然是师父在等门！
这回青阳却没有责备为什么又等他，而是欢喜道：“哎呦！老头你可回来了！”
师父往后退一步，蹊跷道：“哎呦！我们小豹子中邪啦？被夺舍啦？这么热情，可别吓着我老头！”
见松雪捂着嘴笑，老头问：“小猫儿，你告诉师父，你师兄又抽什么疯？”
小猫儿乖巧道：“师父，我们遇着麻烦，正不知该怎么办呢！”
师父了然：“我说呢，无事献殷勤，无利不起早，不是有求于我，能给这么好的脸色？”
青阳笑脸一收：“我有什么麻烦？有麻烦，我也能自己解决，用得着求谁？”
师父不理他，又问松雪：“好徒儿，你告诉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好徒儿先看师兄的脸色，见师兄没有不准说的意思，才告诉师父今天的事。
师父听罢，沉吟半晌，才道：“我这次出去，为的也是这桩，岂料也给你们碰上了！”
青阳不懂了：“师父什么意思？什么叫也给我们碰上了？师父也遇见了？”
师父解释：“不是只有那条毒蛇，其他地方也突然发生了不少类似的事件，半死不活的有，傻了的有，干脆死了的也有。我这次出去，主要正是为此！”
翡翠二位妈妈能找过来，只是偶然，青阳答应下来，也是偶然，原以为此事纯属偶然，可听师父这么一说，青阳又觉得倒是必然，如果不管，肯定会越闹越大，因为无人管束，那条蛇的胃口会越来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事情闹大了，传到他们耳朵里，不也是早晚？他们难道会袖手旁观？
青阳问：“师父查到什么了？”
师父说：“目前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相似的事件频发，应该有不少精怪为行事方便，趁机混迹人群。”
松雪问：“师父的意思，跟冲虚子同样企图的精怪有很多？”
师父点头道：“确实很多，各种各样的方式，不一定是青楼美人。”
松雪不懂了：“都是最近的事？为什么呢？”
师父道：“我也奇怪呢！”
青阳道：“进家门之前，我都还以为只是那条蛇不走正路，怎么现在越听越像是蓄谋已久，特意安排的举动？不然如何能一起来这么巧？商量好的？”
师父道：“搞不好真被你这个臭小子说中了，真是商量好的！破嘴！”
松雪惊道：“那不是麻烦了？”
师父叹气：“谁说不是呢？麻烦大啰！”
松雪问：“那师父明日要跟我们一起去抓蛇吗？”
师父立刻拒绝：“我一个老人家，这把年纪出入青楼，给左邻右舍知道，像什么话？老脸还要不要了？”
小豹子阴阳怪气：“我竟不知，师父你老人家还要脸呢！”
师父老人家也不生气，笑呵呵嘴回去：“我老人家多的是你臭小子不知道的事呢！你才长几根毛，能知道多少？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松雪在心里接话，豹子毛厚厚的，数不尽，哪是几根？又想，不知道换毛期，秃不秃？秃毛豹子可太好笑了！
青阳见松雪憋着笑，臭着脸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是在笑我吗？”
松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师父就来护着爱徒了：“何以见得就是笑你的，不能是笑为师的吗？我让你好生教导师妹，爱护师妹，你就是这么教，这么爱护的？”
青阳气急败坏：“嫌我教得不好，老头你怎么不自己教？跟我愿意带着她似的，拖油瓶！”
师父放开嗓子就嚎：“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逆子造反了！我明日要去找文和，她才离家几天，不孝子就不把我老头放在眼里了！文和，文和，我的乖乖侄女啊！你回来看看伯伯，天塌了，地陷啦！逆子要欺师灭祖啦！”
青阳不理老头发神经，面无表情吩咐松雪：“先回去吧，明日还得去镇上。”
老头子嘴上说不去不去，第二天却早早地就起身了，自己不睡，还要把年轻人薅起来。
青阳睡眼惺忪，嘟嘟囔囔抱怨：“一大清早的，就不安生！这么早去干嘛？开门还早呐！”
老头子骂：“你是去当嫖客的吗？还要等开门？”
青阳无力道：“师父，好师父，再睡会儿，那条蛇又舍不得跑，我睡会儿不碍事！而且你心尖尖的好徒儿不也睡着吗？先去叫她，她起来，我就起来！”
师父走了出去，青阳以为真是听他的话，先去叫师妹，没想到老头子转眼又进来，手中拿着一根藤条，掀开被子就开始抽。
小豹子惊得直往床里缩，一边躲一边求饶：“师父师父，我起来了，起来了！别打了，别打了！”
师父这才满意道：“果然，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
师妹却没有等师父去叫，知道今天要出门办事，早早就起身，在隔壁帮忙文煦收拾和做早饭。等青阳整理妥当出来，松雪正好来喊他们吃饭。
两家的日子算是一起过的，如果都在家，是一起吃饭的。原先文和在家，家务都是文和主理，文煦和青阳会帮忙。两个长辈当然也不会闲着啦，重的累的，孩子们做不了的，都是他们，日子就这么搭伙儿过了起来。文和出嫁之后，基本都落在了文煦身上，不过都在家的日子也少，平常能一起吃个饭都不容易，都是各忙各的。
世间的聚散，随处可见。
师父见爱徒来了，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跟刚才判若两人：“松雪来啦！哎呀，好孩子起得真早，你那个不争气的师兄，不是我去叫，还不知在哪儿梦游呢！”
松雪捂着嘴笑。
师父又嘲里间喊了一声：“还不快点儿？还让长辈等着你啊？”
小豹子一脸哀怨地走了出来，横了会讨师父欢心的师妹一眼，大步往隔壁走去。
文煦见青阳臭着个脸，便问：“大清早的，谁又惹你了？”
小豹子没好气道：“没人惹我！”
文煦笑起来：“哟呵！起床气还挺重！”
大家都上了桌，边吃边聊。
沈老头关心文煦：“今日还要去给孩子们上课么？”
文煦回说：“要去的。”
沈老头道：“带一群崽子，可不容易！当年我才带一只，就烦得不得了，多亏有文和帮忙！”
文煦笑得温和：“这一班都挺乖的，没见特别调皮的。”
沈老头惋惜道：“你呀，大材小用了！”
文煦却坦然：“我算什么大材？也就够给几个稚童开蒙，知足啦！”
沈老头截住话头，也不往下说了。
文煦却反问：“这两日不见你们身影，连松雪也不在，都在忙什么？”
青阳边吃边说了这两日的事。
纪荀插话道：“当初我在周家做西席，还曾见过粮油店家的少奶奶，没想到竟早早香消玉殒。如今看来，却不可惜，算是有了更好的去处。”
松雪道：“是更好的去处，而且下辈子要做男子。并非说做男子更高贵，似乎在人世间，还是做男子更占便宜，跟我们精怪不一样。”
文煦道：“松雪这话很是，红尘俗世，确实是男子之身更便利，人情如此，而禽兽类，则大多以母为尊。”
青阳问：“你知道那位小气夫人的去处？”
松雪答：“嗯，知道，夫人告诉我的，但不让我告诉其他人，特别是粮油店老板，她说今生的情缘已了，不必再多生烦扰。”
文煦叹道：“这位夫人也是个长情的，只剩一抹生魂，也要留在夫君身边，还不是放不下！”
青阳道：“是啊，虽然嘴上说夫君牵绊着她，其实还不是她自己也舍不得离开？这位夫人又抠，嘴又硬，果然还是当男人更合适，希望她下辈子做个好男人，给男人挽回一点口碑！”
松雪忍不住辩解：“夫人才不抠，金珠宝贝不是都给你了吗？”
青阳脸一拉：“说起这事，你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答应人家什么，你能干什么？最后还不是得我来收场？有句话叫，赔本的买卖没人做，你倒是专爱找赔本的买卖做！果然，猫就是猫，什么都不懂！”
小猫虽然很怕很怕豹子，但她的性格十分固执，认定的道理，不容易动摇，一定要坚持到底。
当即回嘴道：“那不是你自己听见人家说有金珠宝贝，才答应的吗？怎么又怪我？我不过是告诉你，有个生魂跟着而已！”
沈老头立刻道：“哎呀！我怎么没看见金珠宝贝？小豹子你藏哪了？你现在大了啊，居然会藏私房钱了？你藏私房钱做什么？攒着娶媳妇儿？不得了了！我要去找我大侄女告状！不孝子！不孝子！”
小豹子气得白眼直翻。
师妹补刀：“师父我知道，他藏衣柜里了，还用衣服盖着呢！我都看见了！”
小豹子一个眼神甩过去，松雪马上吓得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