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审判日（2）
随着话音的落地，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审判台上。
是叶辰。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亲手解开了那些“罪血后裔”的束缚，并对这些修士们投以鼓励的眼神，而后淡淡地扫视全场。
同时扫过全场的，还有属于极道至尊的强大威压。
“刚才是谁在说，边荒诸王有罪？”
空气陷入沉默。
在场的修士们噤若寒蝉，无人敢于应答。
就连至尊们，也纷纷感受到压力，呼吸沉重。
那是远超他们的气息，不是仙，却如仙一般强大。
“前辈……”
王家、金家的至尊认得叶辰，因为在帝关告破时，就是叶辰率领仅存的至尊们撤退。
甚至于，他们亲眼所见，在撤退的途中，叶辰竟然亲手斩杀了数位前来拦截的不朽者。
虽然不知道这号人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这不影响，叶辰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高大无敌的形象。
以至于这两人推测，叶辰是隐世的前辈，实力超绝，功参造化，只是在战前名声不显。
但仙殿至尊不知道有这回事，因为他此前并未参战，只是在自家长生者的命令下留守。
叶辰的目光扫在几位至尊身上，瞬间惊得后者额冒冷汗，纷纷拱手行礼；
而当这道目光最终停留在仙殿至尊身上时，其人已经止不住地颤抖，然而由于极道法则的禁锢，此人甚至连低头和弯腰都做不到。
“阁下，我等并无冤仇……”
此时此刻，仙殿至尊仍在试图为仙殿保存颜面，但在恐惧的影响下，其语气已是有了几分求饶之意。
“没有冤仇？呵，你看这是什么？”叶辰冷笑，激发额头上的血脉印记。
一时间，天地失色。
唯有罪血冲霄。
“你！”
仙殿至尊面色大骇，心神的失守使他无意间道出了真心话：“边荒王族一脉的至尊理当死绝了才对，即便帝城里还有所残余，又怎会回归九天！”
“如你所见，我是罪血。”叶辰一边冷笑一边踏出脚步，每一步都使天地震颤，“现在罪血就站在你面前，怎么，你要来审判我吗？”
“不，不要过来！”仙殿至尊试图挣脱压制逃离，却无济于事。
甚至于，在叶辰戏谑的眼神中，后者竟然跌倒在地，如蛆虫般爬行。
后者跌倒，是因为叶辰在一瞬间中断了极道压制，而后又恢复压制，如此周而复始，才有了对方“蛆虫爬行”的一幕。
如猫戏老鼠一般，叶辰的所作所为，使得仙殿至尊在一众九天修士面前丑态大出，威言尽失。
“请阁下自重，我家大人……”
就像落水的蚂蚁一样，仙殿至尊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抬出长生者的旗号。
可惜他话未说完便被已失声。
叶辰扔出一颗人头，鲜血淋漓，带有长生气息。
仙殿的真仙。
在场的强者们认出人头的身份，无不倒吸冷气——这位前辈，疑似有些过于凶残了！
竟然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把那位长生者击杀掉了吗？
“你家的大人，指的是这个吗？”
叶辰一脚把仙殿真仙的人头踢过去，一脸核善地询问。
“主人！”
仙殿至尊哀嚎着爬到人头跟前，歇斯底里，泪流满面。
但不等他靠近，叶辰又是一脚踢出，把那满是灰尘与血污的头颅踢到一边。
仙殿至尊再爬。
叶辰再踢。
仙殿至尊几近崩溃，破罐子破摔般地大喊，“为什么！你为何如此歹毒！”
“歹毒吗？相对于你们扭曲事实，动辄就要将人夷族的行为相比，我才斩了一个而已，比不上你们的一根毛。”
叶辰冷笑，抓着头发将那人头提溜起来，解除其中的禁制，“别装死了，有什么遗言趁早说，否则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要怪，就怪……我弱吧，成王……败寇，古今……不外如是。”仙殿真仙气若游丝地回应，脸上只剩下苦笑。
“主人，你还活着！”仙殿至尊惊喜地爬到人头跟前，擦掉眼泪，磕头如捣蒜。
“活不成了，仙道争锋……失败者的下场……只有死。”仙殿真仙的眼神中充满落寞，“向他求饶吧，你把…真正的真相……公布出来，也许能……换他……饶你一命……”
说罢，仙殿真仙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活下来…”
“活下来…”
“活下来！”
意识到身后再无靠山，再加上旧主临终所言，经历了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一股极致的求生欲从仙殿至尊的心底生发。
只要能活下来，一切都可以抛弃！
仙殿至尊的眼神忽然坚定了起来，直接无视了死去的主人，转而向叶辰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
“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愿意代表仙殿还边荒王族一个清白！大人若是不弃，我愿……”
“不，你只是快死了。”
叶辰一指洞穿了仙殿至尊的眉心，厌恶道：“虽然我喜欢别人叫我霸霸，也不介意收点义子什么的，但你这种货色，我还真就嫌弃，很TM嫌弃！”
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真仙头颅，叶辰一阵摇头，“你家的奴才，也不怎么忠心嘛，亏你死前还想着给他留条活路。”
在万众瞩目之中。
他在原地立起一根巨柱，而后掏出一块录影晶石，镶嵌进柱子里。
晶石所载之景象，便是今日此地所发生的一切。
真仙头颅让仙殿至尊以公布真相为投名状，向叶辰求饶，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作为证据——仙殿一方就是在污蔑边荒王族，蓄意谋害其后人。
考虑了一番，叶辰罕见地没有抠门，选择不再回收仙殿真仙的头颅。
他要将这颗头颅，连同那位仙殿至尊的尸体一起，挂在这根巨柱上，用来警示后人。
直到一切完成，场中都是一片死寂。
自始至终，众人都在为叶辰的雷霆手段感到震撼，纷纷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毕竟，这种破天荒的景象，寻常时日中哪里能见得到？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仙殿至尊，竟然丑态尽出，与凡人无异。就连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真仙，也被人轻易活捉，甚至脑袋还被摘下来当球踢……
随着真相大白，尘埃落定。
人们渐渐回过神来，看向叶辰的眼神愈发敬畏。
“前辈。”
战甲残破的老年至尊率先开口，不卑不亢，向叶辰行了一礼。
“嗯，你很不错。”
叶辰观察了这位至尊一阵，发现此人根基十分扎实，是在场至尊中水分最小的一个，几乎接近了准帝九重天的水平。
仙古、乱古时期的至尊境，是一个上限与下限差距很大的境界，大致相当于遮天时期的准帝到大帝这个范畴。
和遮天纪元这种末法时代相比，仙古纪元的修行环境太优渥了，简直是那群禁区至尊梦寐以求的理想乡。
如这位老至尊一般，能在至尊路走到这么远，并且不去渡成仙劫的，极其少见。
于是好奇之下，他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族的后裔？”
“我名孟天行，并非什么大族出身，只是一届散修。”
“孟天行？”叶辰眼神一亮，像是联想到什么，“你有没有一个孩子，或者族人什么的，叫孟天正？”
孟天行被问得一头雾水，但出于礼貌，还是认真答道，“前辈说笑了，在下还尚未与人结成道侣，亦未有其他族人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