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蒙族来投
有着前世任县长的经验,如何不知蒙嗔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必是要行贿赂之事。
受贿赂在各个朝代,甚至是现代都是重罪,他可不能知法犯法。
前身虽庸腐,却也曾从吏而学,大概知道大秦职务犯罪有渎职、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违法乱纪等。
收受贿赂便是其中之一。
从前世模糊记忆中依稀记得,贿赂的罪名为通钱罪,规定通一钱者,黥为城旦;府中公金钱私赉用之,与盗同法。
可知律法严苛,也就是说通一钱就要黥为城旦,那么通钱更多会是如何量刑,张陌不敢想象。
他自然不会将自己置身于被动中。
当然,他也不能让人以此为把柄而拿捏自己。
“稍等,本长去去就回。”
张陌走后,很快走出了两人,两人手中抬着一木箱,蒙嗔连忙走了出去,无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一刻钟后,张陌回来了,身后没有跟着一人,也没有其他举动,和走出去之前无任何区别。
蒙嗔没有在意县长突然出去举动,见县长回来,马上示意仆人将木箱送了过来,并亲自打开。
“望大人给蒙氏一个机会。”蒙嗔重复着刚才的话,眼神瞅着木箱示意着。
张陌定睛看向木箱,不禁泛起一丝惊异,竟全都是金饼,估摸有数百金。
蒙族想以金钱来贿赂他,从而获得新盐的贩卖权,他们也算是豁出去了。
要知道数百金意味着一般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按现时金一两值12石粟,金一斤也就是一金值5040钱来计算,这数百金就意味着这是百万钱,可购买数万甚至十万石粟。
此钱此粟可活多少人,张陌心中有数,就他给贵人的十万石粮就可解决关中地区粮荒,可知十万石粟的分量,蒙氏很有可能拿出了家底,铁了心要巴结自己。
可谓诚意十足。
张陌看中的就是诚意,而非金帛,便挥挥手道:“本长可以给蒙氏机会,金饼就不必要,你拿走吧!”
蒙嗔笑意甚浓,连声道谢,却没有吩咐仆人将木箱抬走。
有些客套话他是懂的。
张陌看之板起脸一言不发,甚至退步远离蒙嗔,蒙嗔兴许看出县长的态度,无奈一笑,便在仆人耳边细语几句,最终仆人抬着木箱走了,至于走到哪里,兴许只有他们才知道。
张陌没有听到蒙嗔的细语,见赃物被抬走,微微恢复点笑容。
“那新盐之事可否和西族一样。”蒙嗔谄笑着,“我蒙氏绝对会唯大人马首是瞻。”
这是表效忠。
张陌没有回答,静静地听着。
“西族能做的事情,我蒙族也能做,今后绝对不会有违命之事,我蒙族皆为大人所有。”
这是很直白的臣服。
张陌不想再试探他,蒙族的臣服绝对是他想看到的,看他的态度,恐也不是奸险小人,当然,这都不是主要,主要是新盐的利润足够强大,就短短两个月,西族就赚得盘满钵满,在如此利润的驱使下,蒙族就算有其他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无人会和实实在在的利益过不去。
“也罢,本长便给你和西族一样的盐量,至于郿县的市,尔等自个分割就行。”
现在二族投诚,三大老氏族去二,剩下的就只有白族了,白族表现得很强硬,不过有着二族的支持,想必白族也起不了风浪。
还有,他已经和县丞商量好对付白族的决策,只要白族敢轻举妄动,那食肆毒案所牵连的大案就可了结了。
其实他也不想拖那么久,随着时间的过去,新盐打出了名堂,这是郿县经济进展的第一步,当一段时间后,大家看到杂交水稻的量产,想必又是一个经济增长点,届时再从示范县中拿出其他罕见物,就不怕郿县发展不起来。
“当然,绝对不让大人操心。”蒙嗔回应得很快,姿态做得很足。
“不过目前新盐还未产出,你需等些时日。”
听到这话,蒙嗔脸色不察觉地一变,忙问:“难道新盐已告罄?”
张陌摇头,却道:“这么和你说吧!新盐的产出需要一段时间......”这话并非虚话,示范县产盐量也是有限的,在供应示范县的同时还要供应郿县,量一下子大了很多,这需要扩大生产,量一时是供应不上的。
“而且本长这一次一次性拿出数十万石,全给了西族,恐数月无新盐再出,你蒙族需要数月后才有。”
蒙嗔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似乎极为不甘,却压低声音问:“不知大人的盐地在何处,我蒙族也有制盐好手,可让大人差使。”
“嗔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快点得到新盐,实在我蒙族盐铺买卖惨淡。”
张陌当然知道他们的盐铺买卖惨淡,可这话问得有些毫无避讳,不免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蒙嗔连忙收回眼神,连忙道歉:“大人见谅,嗔多事了。”
“你就是多事了,不该问最好别问,本长并不希望有下次,走吧!”
张陌淡淡回应,便挥手让之离去,这一刻这一句话,他对这个人有了丝芥蒂。
蒙嗔走了,张陌也下值回到宅邸。
经过几日的铺砌,宅邸里的水泥路也完成得差不多,作为主干道,由后宅一直到宅门,是为了运送方便,而其他分叉却通向苑圃、寝卧等。
这样一来,宅邸美观多了,起码少了泥泞道,虽不豪奢,却也舒适,这才是他想要的环境。
苑圃,亭台有之,亭下造一水泥圆桌,桌下水泥圆凳,这是张陌用于消遣休闲的地方,前世,他虽忙碌却也懂得生活,每每闲暇之余便家中泡上一盏茶,妹妹爱喝饮料,尤其是醋饮料,他本非示范县本县人,虽父母在外地,而妹妹跟在身边,一般情况下都是和妹妹生活在一起。
这里,没有了妹妹,少了父母的音讯,更没有了那一盏茶,顿感空虚难耐,一种习惯被打破,自会心头痒痒。
“就不知能否将茶和饮料带回来,妹妹不在身边,留得一饮料也有个念想。”
不自禁地,他踏进后宅,进入那扇门,半个时辰后,令他惊喜的是,竟然将茶和饮料带了出来,也就说,吃喝的东西是可以带出来的,就如粮食、盐等,就不知海鲜之类能不能带过来。
海鲜是他的酷爱,但自穿越以来,他几乎要忘了海鲜的鲜美。
就大夏地图来看,关中地区处于内陆,离最近的渤海也有一千多里,按大秦的交通工具行走能力,想要获得新鲜海鲜很难,这不同于现代,有着制冰能力,无论多远都可冰鲜,从而达到新鲜效果,但这个时代不同,这么长的距离无法做到保鲜。
当然也有腌制咸鱼之类,已经构不成新鲜了。
其实咸鱼之类也不是很多,大秦不靠海,海产品之类往往从楚国、齐国而来,特别是齐国,经贸比较发达,和秦国关系不错,即使大秦抑商,也免不了有商品往来。
但只是往来罢了,却无法做到繁荣,遂黔首很难吃到海产品,一是贵,二是少。
虽身为县长,秩也就五百石粮,谈不上富裕,只能说日子过得去罢了,也少有咸鱼可闻。
遂,口都淡出鸟来了。
口欲并非他最求,但偶尔改善一下伙食他还是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