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为什么？
一个不留。
悦耳的话音依然刚好能让人听清。
但在其他人脑子里，这几个字可就没那么动听了。
望着那优雅地跨过血海尸山走下来的巨鹿，所有人再无侥幸、慌忙起身逃窜。
“诶诶诶诶……”
邹冕赶忙拦住她们：“算了算了…
“好歹灵界圣地，这几天染的血已经够多了，一帮鬼迷心窍的乌合之众罢了，能少脏一点这里的土地就少一点吧…”
神鹿停下脚步、侧身回眸；叶栩依言沉默，但抓着他胳膊的手还在颤抖…
至于周围人，听到这话如蒙大赦，甚至有的跪下磕了几个头才匆匆离去。
片刻，不远处传来玩笑似的话音：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我也被当成二五仔之一了…”
自然是小气鬼。
邹冕看向他笑了笑：
“多谢。”
小气鬼摇头摆手，望向逐渐消失在林间的人群：
“这些人啊，你说他们菜吧，一路走到这了；你说他们强吧，强在哪呢？”
“那得看怎么定义‘强’了。”邹冕随口搭茬。
小气鬼想了想：“至少带领羊群的牧羊犬和羊群里的羊，跟虎豹豺狼的定义应该是不同的。”
邹冕认同这个说法，不过说到羊群，就不得不提那三个伟大的构词：
“人，从，众。”
“精辟！伟大的社会心理学！”小气鬼稍显激动：“怎么从这个框架里脱离出来，应该就是羊、犬与虎狼的差别了。”
人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理智与独立思考的能力向来难能可贵。
事实上，明知世界事件身死即灯灭，除了叶栩这样身负任务的，其他敢来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亡命之徒和赌鬼？
包括邹冕和小气鬼。
只不过他们手里筹码够大，大到甚至可以坐庄！
剩下的人，上了这张桌子，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能全身而退？
“不过讲道理…”小气鬼最后吐槽一句：“还好墓碑光柱是牛奶一样的浑白，要是跟特么led灯泡似的，今儿活着的也得瞎喽。”
说笑完短叹一声：“就这样吧，我也撤了，咱们有……”
“等下，还有个问题问你。”邹冕拦住他说：“你是怎么得知牛头人身份的？”
“奥，他算是最早来住店的，给我的东西体积大、取不出来，就直接发起的交易。”
这样……
还以为他知道有关溺海的消息。
既然如此，邹冕点头：
“再会。”
小气鬼挥手离去。
接着，视线落在广场边缘、掉在杂草间的一张明晃晃的卡片上，邹冕指挥旁边的猕猴桃同志：
“去，卡给我捡回来！”
后者瞥了他一眼，踩着血泊“啪唧啪唧”走下台阶。
一个从17级杀到现在19级的恶魔，自然不是谁都能碰瓷的，在方才的混战中也算居功至伟。
当然，它也受了伤，不过只要在盒子里面待几天就能好。
等它取回卡片，放它继续回去休假，看看属性：
【群策群力】
【类型：魔法卡】
【品质：★★★★★】
【使周围20米范围不超过40人获得10%对应职业的主属性增幅，持续60秒】
果然是张群体增益卡，或者叫团队buff，用处还是不小的，先收着吧。
至于下面这些人的手机，烂在地里也好、一把火烧了也罢，反正他今天血腥味儿是闻够了，更何况一群二五仔，最多也就几颗破石头。
刚想到这儿，身形一歪：“诶…”
叶栩抓着他胳膊、一路把他拉进了大殿之内。
“轰隆…”
殿门关闭。
环顾四周，这地方倒也没有太大，将近三层楼的高度、半座足球场的面积；墙上斑驳的壁画、四周依稀可见的装潢陈设全都损毁不堪；中央处有一座不到膝盖高、数米宽的水池，池水静谧、清可鉴人。
“脱衣服。”
“啊？”
刚来到池水边站定，女孩儿的三个字并非命令，只是相比寻常急切不少，但依然给某人吓一激灵…
直到她拿出一个泛着淡绿色微光的透明玻璃罐：
“给你擦药。”
“呃，哦，哈哈……”小邹同学莫名松了口气……
掏出手机盘腿坐下，将沾血破损的斗篷和甲胄收进物品栏，反正里面既不会搞脏也不会散味儿。
接着是日常的外套和T恤，搁在手边即可。
只能说，还好他几处伤口都集中在上半身…
不过，在一个女生面前展露他雄壮……好吧最多算肌骨匀称、线条流畅的身躯，还是大姑娘上花轿…
为了避免尴尬，只能盯着手机屏幕，翻一眼错过半天的系统通知：
【系统公告：恭喜传承者「*****」以100%完成度完成系列任务「灵界的新生」，非凡成就达成，奖励随机宝箱一个】
【恭喜传承者「*****」开启★★★★★★★★★★传承「落日森林」，非凡成就达成，奖励随机宝箱一个】
【请各位传承者再接再厉】
系列任务本来就少，能上公告的更是寥寥无几；至于10星传承，毫无疑问迄今为止第二个！
于是他开口询问：“落日森林，是你吧？”
“嗯。”叶栩一边擦药一边回应。
“那你现在的职业路径是？”
“灵界神女。”
这名头，一听就是10星传承！
“厉害厉害……嘶～”
听他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手当即一抬。
“没事没事。”邹冕忙道。
不料刚说完，见她缓缓放下双手，兜帽低垂，话音前所未有地纤弱又真切：
“对不起…”
自然不是因为触痛伤口，而是这趟任务不曾设想的尾声。
邹冕抿嘴笑着，没有正面回应，睁只眼闭只眼地叫唤道：“诶呀，好痛啊，只有擦药才能缓解这样子……”
如此一闹，叶栩刚低下去的头很快便抬了起来，没再说话，继续给他擦药。
讲道理，那罐泛着淡绿色微光的炼金药物确实不错，但即便没有药物，仅仅那双清白似月华、修美若玉竹的手，无论是落在眼中还是皮肤上，都能发挥出堪比灵丹妙药的功效。
当然，享受是真享受，不好意思也是真的不好意思，以至于某人那张脸……
刚刚在外面杀得天昏地暗都没这么红过！！
直到几分钟后，眼看几处伤口都在药物作用下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叶栩盖上药罐盖子，稍稍松口气。
沉默少许，哝哝提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邹冕提起衣服穿上，面色稍微正常一些：“你总不会从小到大都捂这么严实吧？以前就没有因为你的外在因素而对你好的人吗？”
闻言，糯糯的话音里难得带上些许烦悗：“那些人都很讨厌。”
“我不在这些人里吗？”
“你并未见过我的……”
“也许我在赌声如其人呢？”
女孩儿摸了摸帽边，埋头不语。
穿好衣服，邹冕呼出口气：“开个玩笑，其实是你的打扮和声音让我想到一个人。”
被勾气好奇心的叶栩再度抬头，闻得词句若风、声话如雪：
“那个人啊……揍了我两年多，到最后一刻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我没有办法留下她，至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