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猿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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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绞肉，绞肉(挽肉)。』
那个怪异的电子音又在播报着。
“……”
不对——
绞肉的话……是第三次。
在猿梦这一都市传说之中，所出现的三次播报，分别是活切拼盘、生剜，还有绞肉。
“谎言……”
这是莺的谎言。
这并不是模拟——
因为此时，那个坐在座位上的人并不是我，而是那个服务员小姐。
当然，莺也从来没有明确说过，这一次到底是不是模拟。
“喂，这里——”
“……”
“……咦？”
莺……她，不见了。
而我正坐在那位小姐姐的正后方。
这里原本是上一位乘客的座位，但它在这之前就已经被生剜至死了。
虽没能看见尸体，但血流得满地都是……原本的座位也被染成了一模一样的鲜红色。
而我现在就是坐在了这样的座位上面。
……如果自己现在穿着的不是短裤就好了。
不过好在座位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了，正逐渐变成一种接近深褐色的颜色……尽管这样看上去更加地令人作呕。
而且——
血液会凝固。
再联系起前后三次进入猿梦的递进式发展，我猜测，这里的时间和外界一样，是同步流动的。
与现实的时间流动相当——
而在现实中的体现，则类似于人的间断性睡眠，或是一睡不醒的状态。
所以这样的话，就存在着一种可能性……即，用强硬的物理手段，让人从梦境中醒来。
是的，我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这便是猿梦的解法——
通过所谓的——外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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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力”的作用下，使人“清醒”过来。
但那样的话，就有一个前提——
我必须回到现实，才能作为这一梦境的“外力”作用，将她唤醒。
但如果不通过结束这个梦境的方式，来作为被“放逐”的我回到现实的手段，就无法摆脱梦境之神的监控。
而我本人，又没有自己的梦……
因此，便形成了一个矛盾。
一个我无法解决的矛盾。
“……”
“怎么会……”
所以……还是无解……吗？
“这种时候，就应该祈祷啊、祈祷——”
我正为着这难以调解的矛盾而发愁的时候，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耳旁响起。
但那是以一只鸟的外形，立足于座椅靠背上的姿态——
“是乌鸦、乌鸦——”
“……”
仿佛象征着灾难与霉运的她，似乎也正合适于这一身姿。
“因为这家伙刚刚好又在做梦，所以就顺势到这儿来了。”
“看来……上班什么的真的很累呢，这家伙居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接连睡着了好几次——”
“所以……我们就索性结束模拟，直接进入‘实战’咯？”
莺的话语，似乎也在表明着，这一次，真的不是什么所谓的“模拟”了……
“……”
可虽说是实战，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又能做些什么……
不对，我……当然也有自己能做的事情。
“一定……有的……”
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我一个助跑，将人从座位上带起——
将服务员小姐，从那仿佛禁锢着她的自由的座位上，拉了起来。
至少，我现在也是这所谓的“外力”——对于她的这般噩梦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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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装模作样的助跑，毕竟人并没有真的被什么胶水之类的东西黏在椅子上。
“猿梦”的解法，是借助于外力。
很显然，身为她梦境的“闯入者”的我，是属于这种外力因素的。
虽说因为被“困”于梦境国度的原因，我没办法靠自己便从他人的梦境中醒来，也没办法从外部影响她的清醒与否。
但如果遵循我自己的本心的话，像这样能做的事情也是绰绰有余……
“跑！”
在那些如同猿猴一样的怪物们袭来之前——
“快跑——”
“……”
从列车的另一头，传来了琐碎的碰撞声。
在那阴影中黑压压的一大片，就像是某种三线无良影视片里的丧尸大军一样，给人以窒息般的压迫感。
“……”
跑起来……
必须要跑起来才行——
“往后跑……”
否则的话……会死。
会被它们“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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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釜○行”的列车里，逃避丧尸群一样，但这些东西可比那丧尸要恐怖得多。
虽然都是吃人，但前者的目的是“感染”和“转化”，而后者则是真的把人当做了口粮。
“……”
我在车厢里摸索了一番。
车厢与车厢之间所连接的门，并没有被特意锁上。
倒像是被特意打开了似的，用来逃跑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得益于流传的“猿梦”，也有着许多个不同的版本，我们不断地在车厢之间穿行着，但这里似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尽头”……
而且，人的体力，也是有极限的。
我的运动量完全不足以支撑我这样一直奔跑下去。
与一个正常人作比的话，我还是差得太远了些……
如果没有人能够将她从外部唤醒的话，我所做的这些拖延时间的行为，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呼、呼……”
不出意外地，我很快便跑不动了。
只是从座位上离开了……大概不到半分钟的样子。
“你……你没事吧……”
服务员小姐她……兴许是对于死亡的恐惧激发了她的潜力吧，看上去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疲倦，甚至还停下脚步，半蹲下身来关心着我。
但——我得救她。
我可以停下来，但她不行。
“你快走……”
“——没用的。”
她看上去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那般，
“这个梦……是没办法逃避的。”
尽管知道了自己是在做梦，却没办法从中醒来。
她已经经历了三次这样的情况，也远比我清楚，这件事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
“……”
转眼间，那些怪物便已经围了上来。
但也仅限于将我们围起，并没有再更进一步。
就像是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望着……只是，被它们那空洞般的眼神注视着，着实令人背脊发凉。
“……”
它们……什么也没做。
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那些家伙的手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哦。”
耳旁又一次地，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那是来自莺的……令人生厌的奇怪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