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柱遗骸
不周山遗址上空翻涌着猩红劫云，共工虚影仰天咆哮。我按住玄诚肩膀，混沌真元化作青莲道袍裹住他全身。万丈高空坠落的血雨打在莲叶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这是祖巫精血。“我凝视着穿透共工琵琶骨的锁链，每一节铁环都刻着后土的本源道纹，“但被逆转了生死法则。“虚空裂开十七道缝隙，被污染的祖巫精血化作血蛟扑来。
混沌珠凌空旋转，珠内小世界投射出洪荒山河。血蛟撞在泰山虚影上，炸成漫天血雾。我趁机掐动法诀，脚下浮现出完整的周天星斗大阵——这是当年从妖皇帝俊那里学来的手段。
星光锁链缠住共工虚影的瞬间，他脚下的魔神尸体突然睁开百目。尸身胸口裂开巨口，吐出粘稠的暗金浓雾。玄诚怀中突然飞出一枚玉简，那是清微派掌门令牌，此刻却浮现出通天教主的上清符印。
“诛仙剑意？“我并指截住玉简，剑气纵横间劈开浓雾。魔神尸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被剑气斩落的血肉竟化作元始天尊的三宝玉如意碎片。
共工虚影突然凝实，眼中亮起幽蓝光芒：“是你...“被铁链洞穿的右手艰难抬起，指尖凝聚出半透明冰晶，“拿去看...“冰晶飞来的刹那，缠绕他的锁链迸发暗金雷霆，将虚影彻底击碎。
我接住冰晶的瞬间，识海涌入浩瀚记忆——
不周山倾倒那日，共工并未身死道消。他撞断天柱后坠入归墟，却在那里发现被封印的域外通道。十二祖巫齐聚归墟，以都天神煞大阵重炼天柱，却在关键时刻被三十六尊魔神偷袭。记忆最后，后土娘娘将半块轮回盘塞进共工眉心：“把我们的本源...交给...“
冰晶突然融化，在我掌心凝成十二滴祖巫精血。每滴血中都封存着祖巫本源：帝江的空间法则、句芒的草木生机、蓐收的庚金锐气...当最后那滴玄冥真水落入掌心时，北方天际突然响起闷雷。
“前辈小心！“玄诚突然抛出七面令旗。这是道门七星阵，却被他倒转阴阳布成逆阵。几乎同时，我们原本站立的位置被暗金雷霆击穿，虚空裂缝中探出布满佛印的巨手。
我翻掌祭出混沌青莲，三十六品莲瓣同时绽放。莲台中央升起盘古虚影，虽然模糊不清，但手中的开天斧却凝如实相。斧光劈开佛手刹那，我看到掌心卍字符文逆转成了魔纹。
“如来...“我盯着佛手断口处涌动的暗金血液，“连你也堕落了么？“
回应我的是响彻三界的钟声。原本高悬九天的太阴星突然炸裂，月华如血洒向人间。混沌珠剧烈震颤，珠体内浮现出天界碎片崩解的画面：凌霄宝殿的匾额碎成三块，其中一块写着“通明“的残片正穿过时空屏障，坠向不周山方向。
“抓住残匾！“我撕裂虚空挪移到坠落轨迹上，混沌真元化作遮天巨掌。残匾上的“通“字突然亮起，竟化作接引道人的金身虚影。这位万佛之祖此刻半张脸爬满肉瘤，手中降魔杵滴落粘稠黑血。
“道友何必挣扎？“接引的声音重叠着万千魔音，“洪荒本就是...“
我并指划过眉心，逼出本命混沌剑气。剑气穿透金身虚影的刹那，三十三天外传来凄厉惨嚎。残匾趁机挣脱束缚，却在即将遁入虚空时被东皇钟碎片截住。两件至宝相撞迸发的余波，将方圆千里的血雨蒸发成猩红雾气。
玄诚突然闷哼倒地，怀中滚出半卷竹简。这是清微派传承之宝，此刻却浮现出老子西出函谷关的紫气投影。我瞳孔骤缩——紫气中分明缠着九条暗金锁链！
“道祖的紫霄神雷...“我捏碎竹简，迸发的太清仙光暂时驱散血雾。残匾终于落入掌心，触摸到“通“字最后一笔时，神识突然被拉入诡异空间。
这里漂浮着无数记忆残片：封神榜展开时渗出暗金液体、观音玉净瓶里的杨柳枝生根发芽却长出魔瞳、孙悟空成佛时眼底闪过的猩红...最中央的碎片里，鸿钧道祖端坐混沌，面前悬浮着三十六颗暗金莲子。
“原来如此！“我神识归位的瞬间，残匾上的“通“字突然燃烧起来。火焰中浮现出元始天尊最后的留言：“紫霄宫中有叛徒，勿信三尸...“
不周山遗址突然地动山摇，共工脚下的魔神尸体开始膨胀。血肉翻涌间，竟凝聚出十二祖巫的面容。玄诚手中的七星令旗突然倒转，北斗七星投影化作锁链缠住我的四肢。
“终于...等到你了...“玄诚的声音变得男女莫辨，瞳孔分裂成六瓣魔瞳。他天灵盖炸开，暗金菌丝喷涌而出，在头顶凝成接引与准提的双生法相。
混沌青莲猛然收缩，莲瓣化作三千剑气绞碎七星锁链。我口中吐出混沌真言，每一个音节都震碎百里虚空：“尔等域外孽障，也配驱策三清道法？“
魔神尸体轰然炸裂，迸发的冲击波中飞出十二道祖巫真灵。我趁机捏碎东皇钟碎片，太阳真火点燃时空长河。烈焰中响起太一最后的钟鸣，定住接引准提法相半息。
这半息足够我施展混沌禁术。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在空中画出开天辟地时的原始道纹。道纹成型的刹那，整个不周山遗址开始坍缩，将魔神残躯与双生法相拖入奇点。
“走！“我拽着昏迷的玄诚遁入混沌珠，身后传来天道崩塌的轰鸣。珠内小世界的山河崩碎大半，却总算逃过时空湮灭。望着掌心开始结晶化的祖巫精血，我忽然明白后土娘娘的深意——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重临之时，或许能追溯域外天魔的本源。
玄诚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块带血的青铜碎片。我认出这是诛仙剑的剑尖，碎片上沾着的暗金液体正在腐蚀他的五脏六腑。
“前辈...广寒宫...“他颤抖着指向珠外虚空。混沌珠穿梭的轨迹前方，半轮残月正在渗出黑色血液，月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魔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