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Vosta】贵金玉（下）
观前提醒：
1、本文为NIJISANJI EN四期Luxiem成员Vox Akuma和Mysta Rias同人作品
2、灵感来源于LOFTER 太太“疲惫的斗兽士”2022年5月27号发布的作品，感谢太太授权！
3、内含私设，轻度ooc
---
7
“你的姐姐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Vox说。
“她当然是一个善良的人，她还是一个聪明的人。她虽然贫穷，但她身上有着寻常富人身上都找不到的可贵的品质。”Mysta说，“当年我还小，行动什么的都不方便，姐姐就让我自己在家里好好待着。”
Vox无奈地笑了：“断壁残垣、瓦砾堆砌而成的废墟，也算得上是家吗？”
Mysta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小时候住在那种地方的？”
Vox故作神秘道：“我是恶魔啊，恶魔当然有一些不同于寻常人的能力。”
Mysta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这个解释有道理，于是继续说道：“我有时候会到外面去看看，家外面的世界五彩缤纷，绚丽夺目，可是我并不属于那个世界。我会遭人厌弃，即便只是贴着墙角在路上走着，也会有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这段回忆似是戳中了痛处，说到此处时他的神情变得有些颓靡。不过他转眼就调整好了状态，继续平淡地叙述道：“于是我又回到我的家。那里虽然残破不堪，但它愿意容纳我，这就够了。姐姐每次从那个世界回来，都能带回来一些食物、水和保暖的衣物。她真是个奇人，即使现在想起来，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她还那么年幼。”
“强烈的生存欲望和爱可以让人拥有强大的能量。”Vox说。
Mysta笑了：“她大抵是个小偷，拿回来的都是别人的东西。偷东西这种卑劣的行径，你不用美化它，毕竟我也不在乎。世俗把两个孩子逼到了生命的悬崖上，它还有什么权力谴责他们没有道德？”
“这句话，我曾经也对姐姐说过，因为她将灵魂的纯净看得颇为重要。”他说，“那天晚上姐姐从外面回来，天都已经黑透了，在月光下也什么都看不清，但我可以感受到，她受了委屈。”
Mysta微微侧过头，仔细打量着自己在玻璃窗户上的自己的面孔的倒影。
“‘是被什么人刁难了吗？’我问她。她说不是。她说：‘可是我背叛了我的信念，我伤害了一个人。我让一个无辜的人承担了我的罪恶。我也变成了一个没有道德的疯子。’”
Vox想象着女孩悲切时的神情，不禁默然。
“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Mysta说，“我们自己就经受着苦难，为什么要一边纵容着别人的冷漠，一边又因为自己为了生存做出一件错事而感到悔恨？如果天底下的穷人都能受到救助，都能够有一处安身之所，能够有人教他们做好事、做善事，好好地生存，我们这种低贱的人，自然也会讲起道德。人不渡我，我自渡己，本身就不是什么罪恶。”
“如果世界真能像你说的那样——”
“如果真的能是那样就好了，”Mysta感慨道，“那样的世界该有多好。”
8
五日之后两人从崭新的站台上走下，再一路向东，从城市到城郊、从城郊到乡村，好像回溯了历史一般，叫看得人心生一种莫名的迷茫。
Vox租了一辆马车，拉车的小马驹跑得挺快，清新的空气迎面一阵阵地吹来，撩拨着车中乘客的发丝。Mysta撑着头，看旁边的风景，百无聊赖之中，问Vox道：“你说你是来兑现承诺的。”
“是的。”
“你的承诺是什么？”
Vox看着对面青年人明亮的眼睛，笑着将目光转向马儿奔走的方向：“我与自己承诺，要让阳光照进每一处黑暗的洞穴。”
“听不懂，说人话。”
“我想尽我所能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Vox回过头，与Mysta四目相对，“我希望我的庄园可以成为其他人的庇护所。石头堆砌而成的高墙之外，你与我与他的心中，都有着无限希望。”
Mysta愣了一下，随即问：“那我在那天晚上，都做错了什么？”
Vox摇了摇头，眼含笑意，用认真却又带着几分挑逗意味的语气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提前察觉到我可能面对危险，把自己的幸运石给了我，又在毒酒进到我嘴里之前拉住了我，你是我最大的救命恩人。”
Mysta追问不舍：“可是我清楚地看到你生气了。”
“因为你让我违背了契约，而这所带来的惩罚是我不愿意看到的。”Vox说。
“惩罚是什么？”
“让穷苦之人再次受难。”
马车穿过无数田垄，在田间劳作的人们的注视之下，最终停在了一座城堡前。
Vox从车上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城堡大门口，挥拳砸了砸门，向门内大声喊道：“安德鲁！我回来了！”
Mysta也下了车，走到Vox身边。老旧的铁门已锈迹斑斑，门上雕刻的是古老神话中的财神驳斥恶鬼的图画。他们此时正站在一条通向城堡的小径上，两侧是农夫耕种的土地，头顶是蔚蓝的天空，空中飘着几缕洁白的云。马车夫拿到了预先支付的车费，已经驾车离去了。
两人在城堡投下的阴影中站了许久，Vox却只喊了一声就不再敲门。Mysta环顾四周，人们各行其事，没有人留意他们的到访。
“你的庄园里只有一个管事的吗？”Mysta问。
“当然不是。”Vox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只不过我一直把这里交给安德鲁代理，其他管事的都是他招来的，我不经常来这里，他们都只知道我的存在，我们都不算熟。”
“不熟归不熟，至少有人敲门得过来一个开门吧。”Mysta吐槽道。
Vox沉默了，一时间也不知自己要如何和他解释。两人又在门前站了片刻，这才听到铁门背后有缓慢的脚步声传来。
开门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皮肤煞白，一双阴郁的眼睛深陷在眼眶中，上嘴唇单薄到几乎没有。Mysta大抵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会等这么长时间——就这副身板，大概快走两步都是困难的。
“让您久等了，先生。”中年人轻声说道。
“习惯了。”Vox打趣道。他一看见中年人的眼神飘到Mysta身上，就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你没见过他。”随后又向Mysta介绍，“这位是安德鲁，我三十年的合作伙伴。安德鲁患有无法治愈的厌食症，身体虽然虚弱了些，但是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安德鲁向Mysta点头示意，随后扣动一旁的机关，两条锁链将大门拉开。
“正好有些事情要与您商议。”他说，领着二人向城堡的二楼走去。楼梯是石头砌成的，昏暗的灯光撒下来，叫Mysta回忆起了他在什尔维克老公爵家的坐牢时光。
“我们最新接收的一批难民人数为两千七百四十一人，已经派去宾廉公爵分给我们的土地上开垦荒地，老弱病残都已经按照条例分配好了工作。”安德鲁说，“庄园中的事务一切正常。您有什么要问的吗。”
Vox刻意放慢脚步，与安德鲁用同一个速度向上走着：“你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一切安好，先生。”
“其他人呢？”
“我代他们向您问好。”
“这几天庄园里其他人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一切都好，没有什么意外。”
Vox沉默了片刻。
“之前为我空出的房间还在吗？”
“一直都在清理着。”
“我要在这里住一个月。”
“好的，先生。”
9
“恶魔也可以和恶魔签订契约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
Mysta一边喝着早茶，一边翻阅着这一个月以来庄园的开支和人员流动的报告，问道：“可是我看数据一切正常。会不会恶魔与恶魔签订契约，规定会有些不一样？”
“或许确实有所不同。”Vox说，“违约惩罚会在一个月之内降临，可是庄园里一切安好。”
“也可能是我的幸运石抵挡了这场灾祸。”Mysta忽然垂下目光，“几天前我把它拿出来清洗，忽然发现石头中间的红色逐渐微弱，在它消失的一瞬间，整块石头都碎成了粉末。不等我眨眼，粉末就消失不见了。”
Vox愣住了。
“现在我的好运就已经全部耗光了，”Mysta颇为感慨地笑笑，“为了和我一样的人们。”
他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拎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
Vox从座位上站起，牵住他：“你要干什么？”
Mysta向他扬起一个颇为骄傲的笑：“我也是时候回归自己的生活了。谢谢你，我的姐姐能遇见你这样的恶魔，是她的幸运。”
“你、你知道了？”Vox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现在看来，我的猜想是真的。”Mysta笑着说道。
“谢谢你。”他说，“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Mysta拍了拍Vox抓住自己的手，将外套往自己的肩膀上提了提，下楼拉开了城堡的大门。Vox追了上去，站在楼梯口望着他，眼神好像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一样深情。随即他就看见这个准备启程的年轻人忽然转过身，向自己伸出一只手：“路费。”
Vox愣了一下。
Mysta皱眉，“啧”了一声：“我没带钱。”
Vox回过味来，笑着摇头，从兜里掏出钱包，甩出几张钞票。
“一路顺风。”
旅人走得不算急，只是他的步子很大，身影挪移之间，披在肩上的外套也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摇晃。那天天气很好，和他来的那天一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