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反常必有妖
看方天然的表情，朱笑东感觉他说的是真话，杨薇竟然是他的女儿，自己从一开始就想偏了。
不过慢慢回想起来，很多不解的地方也能想通了，他一直觉得杨薇是个极其骄傲的女子，应该不会为了钱财而折腰，而她背后的能量又如此惊人，一直想不通。但如果她是方天然的女儿，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保镖去取车了，周围没有别人，方天然拍了拍朱笑东的肩膀，低声道：“你很特别，我女儿今天一早打电话给我，说要带个人来见我，你知道吗，这丫头从三年前她妈妈去世后就再没回来见过我，连姓都改成了她妈的姓，她这是在怪我她妈妈的死是因为我的原因。”
朱笑东还真有些糊涂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杨薇为什么要带他来见方天然？
方天然把那张支票拿起来，又在后面添了一个零，然后递给朱笑东：“不管你有什么原因，你救了我女儿一命，这一千万是我给你的报酬，与别的无关，你不用再推辞，这是我一点心意，要说值不值，呵呵，我女儿只值一千万么？哪怕她恨我，但她在我心里也是我的无价之宝！”
朱笑东还是没去接那张支票，淡淡道：“方先生，这支票我不会要，救杨小姐我也不是冲着她或者冲着你的钱去的。另外，请方先生转告杨小姐，我谢谢她的好意！”
保镖把车开了过来，是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大凡真正有钱的富豪都不会太张扬，动不动就是过千万的超级豪车，那是暴发户或者富豪的子孙们喜欢的。
保镖恭敬地下车打开车门请朱笑东上车，然后向方天然鞠躬后才上车。
看着车子消失在林荫路上，方天然才对花丛说道：“已经走了，出来吧！”
方天然话声刚落，花丛后施施然走出一个人来，袅袅婷婷的美好身影，正是杨薇，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
方天然叹道：“老爸还得感谢这个年轻人啊，若不是他，我也不知道几时才能见到我的女儿！”
杨薇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叹息着。
方天然又问：“你真的喜欢这个人？”
杨薇静了片刻才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欣赏他，他为了我不惜以身挡刀，这个做不来假的！”
杨薇盯着方天然又问：“你不是对他用了你的金钱攻势吗？怎么样？”
方天然嘿嘿一笑，说：“金钱那个已经过时了，我用的是棋。看棋如看人，我看棋不看他的技艺，而是看他的性子，一开始我就说让子，他丝毫不反对，不声不响地干掉我，这是不骄不躁。后来我悔棋他也没反对，这是心胸宽广，我悔棋无数次他都没有不耐烦，这是有耐心。最后他输棋了，但也无所谓，这就是跟我不一样的人了，如果要嫁人，这种人会是个好老公好丈夫，以后也会是好爸爸好父亲，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
杨薇哼了哼道：“你自己演戏演多了，见到谁都是演戏，哼哼……”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还有，你别误会了，人家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别以为地球人都会把你女儿捧在手心里！”
方天然沉默起来，好一阵子才悠悠说：“丫头，看到你总是让我想起你妈，几年了，你还不原谅我吗？”
杨薇拧过头，半晌才道：“我知道我妈死是因为患了绝症，当时我恨你只顾生意不顾人，现在我也想通了，所以我才带他回来见你，不过也希望你明白，我带他来只是因为你是我爸，不是因为你是亿万富翁！”
方天然叹了口气，说：“丫头，你认我这个爸也好，不认我这个爸也好，总之你是我女儿，我是你亲爸，这个事实是没法改变的，还有，你的终身大事，我也想通了，找个你自己喜欢的人吧，爸爸只帮你把把关，毕竟爸爸还是块有经验有眼力的老姜。”
杨薇沉默良久，终于回过身来，低低地叫了声：“爸！”
方天然眼睛湿润了，唏嘘半晌，隔了一阵，又点着头道：“你带来的这个小子，我认为不错，你可以试着慢慢交往看看。”
杨薇苦笑道：“你又不是没看到，他都没把我当回事呢，再说了，我不是你的女儿吗，怎么也得有点傲骨吧，掉面子反追他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方天然摸着下巴，“嘿嘿”笑着，心里已经想出了无数对策。
另一边，保镖开着车把朱笑东送回古玩店，朱笑东下车谢过保镖，这才返回店里。
王长林、王长江、王晓娟、胖子，还有个客人，五个人都在，其中王长江王长林和那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坐着正在谈话。
王晓娟一见朱笑东回来，不禁喜形于色，迎了过来。
王长江见他也是咧嘴笑着，只有王长林呆了呆，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朱笑东回来了，那他的计划只怕就完了，本来已经差不多了，王长江一开始显得很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说要多检验一下。
王长林心想王长江又不懂玉器，这种高仿品他也认不出来，就由得他折腾一阵吧。
王晓娟偷偷跟朱笑东打过电话后，就找机会悄悄跟父亲说了，王长江对朱笑东的信任显然超过信任王长林，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技术上，他认为朱笑东比王长林更强。
听女儿说是朱笑东嘱咐的，王长江也起了疑心，索性找借口把王长林支开了，跟那个客人单独聊了半天。
那人见王长江知道真相了，也慌了神，一股脑儿把底细向王长江吐了出来。
原来这件事还真是王长林弄的鬼，跟朱笑东撕破脸后，王长林觉得在这个店里待下去也没意思了，就动了骗王长江一大笔钱的心，设下计划后，找了一个人来合伙，还花了几万弄了个高仿汉白玉盘来。
不过这个计划有个条件，那就是一定要朱笑东不在店里才行，因为朱笑东的眼睛太毒，王长林也隐隐感觉到，朱笑东在鉴定方面的确不比自己弱。
这个计划实际上已经准备好一个多星期了，王长林只等朱笑东不在店里实施，只要骗到王长江七百八十八万，他过几天就辞职，然后自立门户做老板。
今天，朱笑东被杨薇强行请走，并且说要耽搁一整天，王长林暗道天助我也。朱笑东一离开，他马上悄悄通知他请来的“枪手”带了汉白玉盘过来。
王长江此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一直悄悄关注着王长林的表情，见他忽然脸色一变，惊慌之意溢于言表，心里明白那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朱笑东进店后，见那个人和汉白玉盘都在，知道还没交易，也就放了心，王长江既然偷偷问过那人了，必定已经知道底细了。
王长江早报了警，这时不动声色只是在等警察来。
朱笑东盯着汉白玉盘瞧了一阵，透视之下，玉盘果然不是一块整玉，表层半分全是玉颗粒凝结而成，不用测试，他就可以肯定这是一块假玉。
王长林悄悄向“枪手”递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
他的动作自然没逃过一直关注着他的王长江父女和朱笑东的眼睛。
而王长林也没料到，他的计划已经败露了，还一心想着把这个人弄走，最多就是这笔生意做不成，王长江也不知道是他设的陷阱。
隐隐有警笛声传来，王长林也没在意，这个声音天天都能听到，但他没想到的是，一两分钟后，四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就进了店。
当先一名警察掏出证件亮了一下，然后问：“是谁报的警？”
王长林一怔，脸色有些慌乱。
王长江站起身，沉声说道：“是我报的警，我店里的经理伙同他人欲骗我七百八十八万。”
那警察当即问：“有证据没有？人呢？”
王长江指了指王长林和另外那个客人，那个人早得了王长江的承诺，只要他承认这件事，自己会向警方求情，之后给他十万报酬。
那人见警察询问，赶紧站起身说：“我，我可以证明，是王长林请我来骗王老板的，王长林答应事成后给我五万块报酬！”
王长林呆了呆，没料到警察才问了一下，他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脸色顿时白得跟纸一样，仍然狡辩着：“你……你瞎说什么？你这不是诬陷吗？”
说着又向那几个警察解释道：“警察先生，他这是诬陷，是诬陷！”
那个人“嘿嘿”一笑，从裤袋里掏了个手机出来，得意洋洋地说道：“王长林，像这种事，我哪能不留一手后着呢，你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都悄悄录了音的！”
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录音调了出来，把他和王长林私下里谈的话播放出来。
王长林那独特的声音，王长江父女和朱笑东一下子就辨识出来了。
此时，王长林脸色苍白，全身发抖，最后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那警察一挥手：“把他们两个铐起来带回局里！”
王长林被两个警察半提半拖着出去，表情又绝望又恐惧，望向朱笑东时，眼中又满是说不尽的恨意。
警察离开后，众人都沉默着。
良久，王晓娟恨恨地说道：“真想不到三……王长林是这样的人，爸，你用高薪把他挖来，对他不薄，他就这样报答我们，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本来还叫着“三叔”的，但王长林都不顾族人的情面，还来骗她们家的钱，这样的人还叫他什么三叔？
王长江叹了口气，半晌才说：“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长林……他竟然会这么做！”
默然半晌，王长江又对朱笑东说道：“笑东，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众人都叹息着，忽然，王晓娟盯着朱笑东问道：“朱笑东，那个女人要你去干什么？”
王长江和胖子顿时也想起这回事来，都盯着朱笑东。
朱笑东脸一红，杨薇带他去见她的父亲，这话怎么都不好说，不过杨薇和方天然都没有说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莫明其妙的。
看着朱笑东脸红又不出声，王晓娟沉着脸问：“瞧你那样就不是什么好事，你倒是逍遥自在，你就不想想，因为你的玩忽职守差点儿让我们店里损失了七百八十八万？”
王晓娟这话让王长江、胖子、朱笑东三个人都呆了一下。
王晓娟简直是无理取闹，要不是朱笑东，王长林已经骗走了这七八百十八万了，此时她应该感谢朱笑东才是，没想到还倒打一耙！
朱笑东苦笑了一下，没有答话，王长江也苦笑起来，女儿又犯公主病了，他给朱笑东悄悄递了个眼色，让他别介意。
朱笑东自然不会介意，他不会小气到跟王晓娟赌气，而且他也隐隐感觉到王晓娟喜欢上他了。
这个念头，朱笑东可不敢说出来，一来会让他和王晓娟都难堪，二来他觉得自己不会喜欢王晓娟，虽然他并不讨厌她，但他被袁小忆的背叛伤得太深。
这是朱笑东的死结，如果不解开这个结，他根本就不能再进行第二段感情，虽然他曾经是一个花花公子。
王长江叹了口气，拍了拍朱笑东的肩膀说道：“笑东，出了这样的事，我看店里的事，你就得一肩扛了！”
朱笑东点头回答：“好，不过我还是担心能力不够啊！”
王长江笑道：“老弟，你这就谦虚了，你的能力我清楚得很，我话就撂在这里了，我就认定你了，如果你打眼吃亏了，那我也认了，呵呵……”
胖子顿时也高兴了起来：“好啊好啊，东哥当了经理，我以后就可以跟他多学点儿东西了。”
王长江见朱笑东成了店里的掌眼，心里也高兴，不管他到底能在自己店里干多久，目前看来，自己算是跟他把关系打铁了。
没有王长林的干扰，朱笑东就显得相当自由了，这个店里，基本上以他为主，王长江这个老板完全放权，也不把他当职员看，而是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胖子就更不用说了，跑前跑后，很勤快，嘴又甜，虽然年纪比朱笑东和王晓娟大，但姐姐哥哥地叫，特别是王晓娟，感觉很受用。
王晓娟脾气娇宠了一点，人却并不坏，只要杨薇不出现，跟朱笑东赌气也一会儿就好了。
下午，王长江索性在餐厅定了一桌好菜，打包送到古玩店。
胖子兴奋不已，哼着歌打扫卫生：“岁月是把杀猪刀，老了帅哥，熟了大嫂……”
原来王晓娟不懂胖子的歌词含义，这几天在网上查过后，笑骂了胖子几回，不过现在也习惯了，这就是胖子的口头禅。
朱笑东心想生意清淡，又没有王长林的问题了，他倒是可以安心地练习自己的雕刻技术了，前几天在网上搜索到一些现代雕刻工艺技术，以及现代的名品精品作品，可以参照那些来加强自己的技术。
练习雕刻技术时，朱笑东购买了一些现代的雕刻工具，这使他的技术和速度提升了一个层次。
王长林被抓后的第二天，公安局打电话让王长江去一趟，配合调查王长林的事。
没有了王长林，店里的气氛融洽了许多，胖子敢说笑话了，朱笑东也可以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
十点多，店里来了五六个客人，都是年轻人。
朱笑东赶紧热情地招呼：“各位有什么需要吗？”
其中一个女子点点头说：“我们想买点玉饰什么的，不过我们不懂，你给介绍介绍吧！”
“当然可以！”朱笑东一边答应，一边心中好奇。
一般来讲，稍有点儿经验的人来买东西，都不会说自己“不懂”，以免被店方以次充好，买假货，明明白白这么说，不是完全任由店方摆布？
从这一点来看，朱笑东觉得这些年轻人只是来随便看看罢了，不过他的介绍倒还是认认真真的。
“各位要玉件吗？那来这边看吧！”
朱笑东请他们到玉器柜台选看，王长林进了十几万的货，绝大多数是质地较差的翡翠件。
把玻璃柜台打开，朱笑东取了两件出来，不管是真买还是假买，他还是要认真对待。
“这是油青地翡翠小件，佩戴翡翠件对人体是有好处的，当然，前提是真品，如果是通过化学手段加工的假玉，对人体就有害了！”
那几个人传看着翡翠件，说话的那个女子又问道：“老板，你卖的这个是真的吧？”
朱笑东微笑着点头回答：“当然是真的，不过不是优等品，这个你们应该也明白，一分钱一分货，它的价钱是六百八十块，也不可能是顶好的翡翠，连中等品都算不上，质地好的中等翡翠件一般都得过万！”
“对对对！”
那女子当即点头附和：“老板说的是实话，我们在别的店，那些人随便拿一件就说是祖母绿啊，玻璃地啊，反正是好得不得了的东西，我就说嘛，一件几百块钱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顶好的翡翠！”
朱笑东呵呵笑道：“顶好的啊，呵呵，就像我拿的这块观音菩萨吊坠吧，如果是顶好的老坑种玻璃地的翡翠，就这么小的一件儿，没有三五百万，根本就买不到！”
那女子笑吟吟地说：“你这个老板不欺客，诚实，东西是好的就是好的，是差的就是差的，我信你，嗯，我们每人一件，你给我们拿主意就是！”
朱笑东一怔，听这话她是认真的，她的几个同伴连声都没出，她就作主要了？
她既然这么说了，生意当然是要做的，当即取了五六件出来，价格都差不多，都是真品，王长林进了一大批档次低的翡翠件，当然，假的也有。
朱笑东却没有拿假翡翠件出来，这五六个人甚至连价都没讲，一人要了一件，接着刷卡，然后走人。
胖子奇怪地说：“她们好爽快，我还以为他们不会买呢。”
正说话间，又进来七八个人，男女都有，和之前那批人一样儿，说买玉件，然后一人一件，买了就走。
因为人多，王晓娟也出来帮忙了，朱笑东介绍，胖子忙前忙后招呼，王晓娟收钱开票据，三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这批人走后，王晓娟笑吟吟地说：“今儿个真奇怪，笑东当经理的第一天，生意就红火起来了，到底是人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啊？”
正说着，门口说话声传来：“这是京荟古玩店吧？”
“牌子是，应该是这儿了，进去吧……”
王晓娟一怔，只见店门外又走进来十几个人，人一多，本来不窄的店面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老板，听说你们这儿信誉不错，我来买件小玉件给媳妇。”
其中一个男的说着，女的则说是给自己买的。
胖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急忙招呼客人，朱笑东一边招呼一边想，奇怪，这些人显然是专门找过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王长江也从公安局办完事回来了，一进店门也怔了一下，店里全是人，就像开业时似的。
见朱笑东、女儿、胖子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王长江二话不说，也堆着笑脸加入了。
一茬又一茬，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完事，王晓娟清点了一下账目，一共卖了七十一件玉饰，五万多块钱，最贵的是一千多一点，最便宜的是四百多。
毛利是三分之二，玉件利润高，这是行内都知道的。
王晓娟又查了一下进货表，然后对王长江说：“爸，我们卖出的这些，进货价是一万八千多，这利润可不薄！”
王长江点了点头，又对朱笑东说道：“笑东，我听人说我们店少了高档品，我看我们应该进一些质量好的上等品。这古玩店真正的古董交易，其实很少，平时也就是这些玉件卖得比较多。”
“是，我也这么想。”朱笑东当即回答，“不过市场上上等品实在太少，我看等有时间，我跟老板走一趟腾冲瑞丽，或者缅甸，去看看能不能弄点原料回来，然后自己做！”
一听朱笑东说自己做，王长江一拍大腿喜道：“对了，笑东，你不是有一些质地上好的羊脂玉吗，你自己的雕刻技术那么，不如你做一些出来吧。”
“也好，我试着雕几件看吧。”
当晚，朱笑东就开始雕刻，用现代的工具更快，再加上也没雕刻需要微雕技术的东西，所以速度很快，前半夜就雕出来一件观音菩萨玉坠和一件小玉盘，后半夜雕了十四颗珠子，穿孔做成一副手链。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朱笑东放下工具，伸了一个懒腰，去休息室看了看，见胖子竟然伏在电脑桌上睡着了，不由好笑，当即拍醒了他：“胖子，回屋去睡！”
胖子醒来，抹了一把口水，然后嘀咕道：“东哥，你还我媳妇儿来。”
朱笑东诧道：“你媳妇儿关我什么事啊？我见都没见过。”
胖子懊恼道：“我正梦到跟美女拜堂成亲呢，你这一拍，美女媳妇儿就飞了。”
朱笑东顿时没好气地说：“你这死胖子，赶紧睡觉去，学好技术挣到钱，什么样的媳妇没有？”
胖子当然是开玩笑的，嘻嘻哈哈地出了休息室，走到房间门口时，又扭头对朱笑东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道：“东哥，我一个人怕，跟你一块儿睡吧？”
朱笑东冲进屋，“啪”的一声把门关上，门外的胖子哈哈大笑着进屋了。
第二天，朱笑东因为睡得晚，起得迟了一些，十点半才起床，洗漱后出来，胖子笑呵呵地报告：“东哥，又卖了十几件了。”
朱笑东一怔，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他刚管理店面，生意就好成这个样子，太反常了。
店里的客人有一个问有没有高档的玉件，朱笑东赶紧让胖子把他昨晚弄出来的两件取了出来。
两件饰品吊坠都是最上等的羊脂玉雕刻而成，雕刻的水平也极高，两件吊坠通体圆润细腻，玉盘看起来颇有古风，而观音像看起来却是古风中含有现代时尚感，很特别的观音菩萨像。
那几个人对这两件玉器其实并不太懂，但摸在手中感觉很好，看起来也极为养眼，就像大街上路过一个美女，不论大人小孩都能分辨得出来，先不说这美女的德性如何，至少看起来养眼。
“这个不错，老板，多少钱啊？”
朱笑东沉吟了一下，国内的市场价最上等的羊脂玉至少是两万五至三万一克，而国际市场上，已经超过四万一克了。
然后是雕工的工价，某些产品是流水线制作出来的，工艺价自然不高，而某些大师的手笔，动辄数十万甚至过百万，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朱笑东不敢肯定自己的水平到了什么层次，与所谓的顶级大师的差别有多少，但依着上次卖出去的那件来估算的话，他的雕刻技艺至少在五十万左右。
当然，上次卖掉的那件是微雕，技术要比这两件难，但话又说回来，朱笑东的技艺也要更纯熟一些。
“小姐，这两件吊坠是顶级的羊脂玉，现在最少是两万多一克，这两件吊坠，玉盘重十八克，观音像重二十六克，我就算两万一克好了，工艺加十万，这样算的话，玉盘吊坠要四十六万，观音像要六十二万。”
这个价钱，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但对普通人来讲，却是天价，所以朱笑东也不敢确定这些看起来并不熟悉玉件的年轻人会真买。
但那个女孩子却没有丝毫考虑地点头说道：“好，我买了，四十六万加六十二万，一共是一百零八万，嗯，刷卡吧！”
说着就打开挎包，从里面取出钱夹，拿出一张银行卡。
朱笑东一怔，这太反常了，这几个人一进来就说要高档一点的，自己拿了两件高档的羊脂玉坠，开了价，她居然直接就买了，其中最少有两点很可疑。
一是她并没有验证这东西是真是假，现在的玉器古玩交易，买方都无比小心，因为如果打眼上当就是他的损失了，这个女子进店之后的行动表情都可以证明她不懂此道。
第二个疑点是，朱笑东说出价钱后，那个女子也没有还价，这更不合情理，虽然朱笑东给的价钱很低，但这是买卖，而且不是小数目，竟然连讨价还价都免了？
就好像她的钱多得用不完了，专门来扔钱的。
朱笑东把银行卡递给王晓娟：“晓娟，刷卡！”
王晓娟也有些发愣，把银行卡接过去，并请那个女子到收银处刷卡办手续，一会儿工夫，卡刷了，一百零八万，单据也开了，那个女子一声没吭。
朱笑东亲手把两件吊坠用锦盒装了，再用店里打了广告的专用塑料袋放好，然后才递给那个女子。
“小姐，请您收好，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到我们店里来，比如保养。”
“行！”那女子提了两个袋子，跟同伴们摆摆手说先走了，随即出店而去。
朱笑东本来想送她出去，看看她去哪，但别的客人又问这问那，走不了，也就没跟出去。
剩下的客人各自买了一件，像先前那两件几十万的羊脂玉吊坠是没有了，但价格比较低的玉器还有不少，那些人你一件我一件拿好，朱笑东说七百八百都好，没有一个讨价还价的，掏钱或者刷卡，买了就走。
这让朱笑东越来越奇怪了，古玩店一直比较冷清，即使有客人出现，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多，多到跟菜市场买菜一样。
直到又送走一批客人后，店里才清静下来，王长江笑呵呵地说：“小朱，看来你不仅技术好运气也好，福将啊，你才上任，这生意就像流水一般来了。”
胖子也笑道：“东哥，是不是哪个富翁瞧中你了，想招你做女婿啊，我看这些人前前后后的，多半是一伙儿的，是专门给你送钱来的！”
朱笑东一怔，跟着脑子一动，胖子的话让他马上想到了杨薇，想到了方天然，一百多万连眼都不眨一下，恐怕只有方天然那样的大富翁才有这样的豪气吧。
自己救过杨薇，会不会是方天然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