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厂长亲点，奖励一百块
“厂长！”
“杨厂长好！”
人群像是被热刀切开的黄油，瞬间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工人们的脸上，敬畏与紧张交织，刚才还看热闹的闲散劲头，一扫而空。
刘海中脸上的肥肉一颤，赶紧把手里的零件放下，小跑着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杨厂长，您怎么来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易中海也收起了那副猪肝色的脸，连忙整理了一下衣领，垂手站在一旁，摆出老师傅的沉稳派头。
杨卫国没有理会刘海中的殷勤，他的目光，已经被工作台上那一片闪亮的“镜子”给牢牢吸住了。
他本身就是技术员出身，一路从基层干上来的，对技术活儿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和敏锐。只一眼，他就看出了这批零件的不凡。
杨卫国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直接无视了挡在他面前的刘海中和易中海，径直来到工作台前。
他拿起一个零件，先是用指尖轻轻滑过那光洁的表面，感受那几乎不存在任何摩擦力的顺滑。然后，他将零件举到眼前，对着车间顶棚的灯光，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反射的光线。
那光线汇聚成一条笔直的亮线，没有任何的扭曲和漫反射。
“好活儿……”杨卫国下意识地赞叹了一句。
他放下这个，又拿起另一个，每一个都仔细端详。越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越严肃，眼神也越来越亮。
最后，他拿起其中一个，转向众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厉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车间里一片死寂。
刘海中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厂……厂长，这……这是我们车间……一个新来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易中海已经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虚和自得，抢先开了口：“报告杨厂长，这个活儿，是在我的指导下，由新来的江辰同志完成的。年轻人嘛，有股子冲劲，但也需要我们这些老师傅在旁边把把关，指点指点工艺，才不会走歪路。”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出了江辰，又把最大的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所谓“指导”，可大可小，全凭他一张嘴。
周围的工人听了，不少人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指导？你那是指导吗？你那是往死里整人家！
可碍于易中海八级钳工和一大爷的身份，没人敢出声反驳。
杨卫国听了，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他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江辰是哪位？”
没等别人指认，江辰不卑不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报告厂长，是我做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没有半句废话，也没有抢功的急切，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杨卫国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干净的工装，平静的眼神，身上没有一丝老油条的油滑，也没有新人的怯懦。
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零件递给江辰，突然发问：“这批零件的材料是45号高碳钢，热处理后硬度在HRC55左右。你收尾抛光用的是几号油石？最终的光洁度能达到多少？”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的外行还在发懵，而内行的老师傅们，心里都是一突。
太专业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钳工问题，而是上升到材料学和精密加工的范畴了。
易中海的脸色也变了，这个问题，就算是他，也得思考一下才能给出个大概的范围。
江辰接过零件，看都没看，脱口而出：“报告厂长，材料是45号钢没错，但这批料热处理的时候，火候稍微过了一点，导致内部应力不均，硬度最高处接近HRC58。如果用常规油石抛光，容易产生细微划痕。我用的是W0.5的金刚石研磨膏，配合自制的软木推板进行手工研磨，光洁度可以达到Ra0.012微米，已经超出了镜面级的最高标准。”
话音落下，满场皆惊。
如果说刚才他打磨零件是技惊四座，那现在这段话，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易中海的嘴巴微微张开，他只知道这批料硬，却从没想过要去分析硬度不均的问题，更别提什么金刚石研磨膏了，那玩意儿金贵着呢，他自己都舍不得用！
杨卫国眼中的光芒更盛，他紧接着追问：“你说内部应力不均，那你在加工时，如何避免零件产生形变？”
“很简单。”江辰对答如流，“采用分段式、对称性的打磨顺序，先释放主应力，再处理次要应力点。而且，我用的锉刀角度始终保持在15度斜角，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切削热，避免热应力导致的二次形变。其实……”
江辰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自信：“如果改变一下热处理的淬火介质，采用油冷替代水冷，并且增加一道回火工序，不仅能让材料硬度更均匀，还能提升韧性，后续的加工效率至少能提高百分之三十，废品率也能无限趋近于零。”
“啪！”
杨卫国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江辰的肩膀上！
他不是生气，而是激动！他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现了绝世珍宝般的狂喜！
“好！好！好一个青年才俊！”
杨卫国连说三个“好”字，用力拍着江辰的肩膀，声音洪亮如钟：“我们红星轧钢厂，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既有动手能力，又有理论知识，还敢于创新！简直是宝贝！是咱们工人阶级的宝贝！”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刘海中和脸色惨白的易中海，声若雷霆地宣布：
“传我命令！全厂通报表扬钳工车间江辰同志！因其技术卓越，攻克生产难题，特批奖励现金——一百元！”
“这个月的工人评级，不用报了，直接定！江辰同志，定为二级工！”
轰——！
整个车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多……多少？一百块？我没听错吧？！”
“我的天爷！一百块钱！俺不吃不喝干三个月都攒不下啊！”
“直接定二级工？这……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工人们的议论声，羡慕声，惊叹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无数道火热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江辰身上。
而站在风暴中心的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脸色惨白，如丧考妣。
特别是易中海，他感觉自己的脸，被那“一百块”和“二级工”的字眼，抽得啪啪作响，火辣辣地疼。他想揽功，结果成了人家表演的垫脚石；他想刁难，结果把人家送上了青云路。
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
江辰揣着那一沓沉甸甸的，还带着油墨香的十元大钞，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一百块，在这个时代，是一笔真正的巨款。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叮！恭喜宿主完成“技惊四座”成就，系统奖励已发放，请注意查收！】
【奖励：东北大米100斤，新鲜五花肉20斤，鸡蛋10斤，当季蔬菜大礼包一份！】
听着脑海里的声音，看着院子里突然多出来的几个麻袋和菜篮子，江辰嘴角的笑容更盛了。
事业，金钱，系统，三丰收！
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
他洗了手，系上围裙，正准备从那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上切下一块，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来犒劳自己。
“咚咚咚。”
院门，被人敲响了。
江辰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他？
他擦了擦手，走过去拉开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秦淮茹。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头发有些凌乱，俏丽的脸蛋上带着一丝憔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正通红一片，泪光闪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到江辰开门，她嘴唇动了动，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