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王府

经过昨夜的思量，当晨光初现，明澜在浣衣房开启了新一日的计划。

晨光初现，新的一天来临。浣衣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明澜拎着一桶清水走了进来，水面上浮着几片枯叶，映出她低垂的眉眼。

昨夜那抹月光下的冷意尚未散去，她的手指仍记得那件战袍上残留的温度与气息。今日清晨，她便要开始真正的行动。

“小澜，”送衣物的婢女递来一叠洗好的朝服，“这是王爷昨夜换下的，今日务必洗净晾干。”

明澜点头，接过衣物，指尖在最外层的一件深色长袍上轻轻摩挲。布料细腻，袖口绣金线纹路，是摄政王亲穿无疑。

她低头将衣物放入水中，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倒映出王府深处的阴影。

日头偏西，阳光斜照进浣衣房后院。明澜抱着一摞洗净的衣物走向晾衣架，裙摆随风轻扬，脚步不急不缓。

掌事嬷嬷正在清点人数，见她来迟，皱眉斥道：“怎么才来？耽误了时辰可是要罚的！”

明澜低头应声，故意将衣物顺序打乱。果然，嬷嬷气得直跺脚，骂道：“你这哑巴做事越发不成章法，快些重理一遍！”

趁着嬷嬷训话，明澜借机拖延时间，目光扫过四周布局：东侧回廊、西侧柴房、北面角门……每一步都刻入脑海。

她悄悄用袖口摩擦裙摆内侧，炭粉顺着动作悄然洒落，在裙底勾勒出一条条轮廓分明的路径。

远处传来更鼓声，暮色渐浓，光线昏暗下来。

此时是绝佳时机。

翌日清晨，浣衣房内弥漫着湿气与皂角香。

明澜蹲在木盆边，手中揉搓着一件墨渊——这位便是摄政王墨渊昨日练武时穿过的朝服。她特意在洗衣水中加入了一种药草，使布料轻微缩水变形。

不出所料，片刻后，一名护卫匆匆赶来，语气不善：“衣服怎会缩水？王爷发怒了，让你亲自送去裁改。”

明澜低头应命，心中却微微一松。

她早已备好工具，趁人不注意，将银簪藏入袖中，另一只手提着衣物走出浣衣房。

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偏殿。殿内寂静无声，只有风吹动帘幕的声音。

墨渊背对她站立，正解下腰带。他身姿挺拔，玄色大氅披在肩上，如同一只蛰伏的黑鹰。

明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将衣物放在案几上。

她弯腰整理衣襟，指尖悄然扫过他的腰带边缘，触碰到一抹冰冷坚硬的金属——那是他的玄铁指套。

她闭了闭眼，记下其表面的纹路走向。那些凹凸不平的线条，竟隐约像是某种古老文字，与她记忆中的南昭秘文极为相似。

就在她准备退下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侍卫长来了。

明澜心头一紧，迅速后退两步，低头站在角落，试图避开视线。

然而，侍卫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微蹙：“这不是浣衣房的小哑女吗？怎会在这儿？”

墨渊转过身，目光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过是送来裁改衣物。”

侍卫长仍不放心，往前迈了一步：“让我检查一下她是否携带违禁之物。”

明澜心跳加快，指尖微微收紧。她知道，若是被搜查，裙摆内的炭画图必然暴露。

就在此刻，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巨响。

“哗啦——”

整桶洗衣水被打翻，泼洒在侍卫长的靴履之上。

“哎呀！”婢女惊呼，“我不小心绊倒了……”

侍卫长怒火中烧，厉声喝道：“你是哪个房的？谁准你擅闯此地？”

小满跪在地上，低头认错，脸上满是惶恐。

而明澜则趁机迅速跪地，假装帮忙擦拭水渍，实则将裙摆快速卷起，塞入身旁的木桶底部。

侍卫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口中仍喃喃责骂。

待脚步声远去，明澜缓缓起身，看向门口的小满。

少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与默契。

他们对视片刻，彼此心照不宣。

夜色降临，浣衣房内烛火摇曳。

明澜坐在角落，摊开裙摆，仔细看着上面的炭画图。线条虽粗略，但方向清晰，足以让她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掌握王府内部布局。

她取出一张空白纸张，将图案重新誊写一遍，藏入裙底夹层。

窗外，月光如水，洒落在地上，也映出她眉宇间的凝重。

她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那位玄衣男子，那双冷眼如刀的眼睛，似乎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她，也不能再等了。

数日后，王府书房内。

一名侍从低声禀报：“王爷，最近浣衣房的小哑女行事颇为可疑。”

墨渊端坐案前，指尖轻敲桌面，玄铁指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头，望向窗外那一片沉静的夜色。

“我知道。”他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侍从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墨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浣衣房。

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普通婢女。

而她，也绝不会只是个洗衣之人。

浣衣房内，明澜正低头缝补一件破损的衣物。

突然，一只信鸽掠过屋顶，投下一枚小巧的竹筒。

她迅速捡起，打开一看，纸上仅有一行字：

时机未至，切勿轻举妄动。

她握紧纸条，眼神微闪。

她知道，这是来自南昭旧部的提醒。

但她也知道，时间不多了。

在这座王府之中，真正的猎手，不止她一个。

而她，必须更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