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证明你比尸体有用(求追读)
谢昭临指尖微松,阿墨重重摔落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煞气却依旧缠绕在她颈间,随时能取她性命。
“仙师明鉴……”她咳的眼眶发红,却挣扎着重新跪直,“阿墨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用处。”
谢昭临忽然俯身,掐住阿墨下巴,月光下,她易容后的妇人面孔竟透出几分妖异。
“比如……你能避开修士感知的本事?”
阿墨瞳孔骤缩。
“三息。”她袖中寒光乍现,那柄斩断过张老三手掌的匕首已抵在阿墨脖子上,“说不清楚,就带着秘密去陪他。”
阿墨的呼吸骤然急促,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她盯着抵在喉间的匕首,突然伸手抓住刀刃——鲜血瞬间从掌心涌出,她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将匕首往自己心口方向拽了拽。
“阿墨的命是仙师给的。”她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若仙师不信,现在便可取走。”
谢昭临眯起眼睛。
刀刃已刺破阿墨粗布衣裳,在苍白的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线,这丫头竟敢用性命赌她的疑心——要么是蠢到极致,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你以为我不敢?”谢昭临手腕微沉,匕首又入肉半分。
阿墨突然笑了,甚至笑的有些猖狂。
“仙师当然敢。但杀了我,谁去城西药铺买淬骨草?谁替您盯着赌坊的动静?”她松开染血的手,从怀里掏出那张药材清单。
“尤其是这味蛇心藤……凡人药铺可不会明着卖毒物。”
月光照着清单上斑驳的血迹,谢昭临眸光微动。
蛇心藤确实是她计划中关键的一环——用来炼制暂时提升煞气的秘药,但这味药通常被修士垄断,一个凡人丫头怎会认得?
“张老三的账本。”阿墨像是看穿她的疑虑,从腰间摸出本脏兮兮的册子,“他替赌坊收债时,常偷记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翻开的一页赫然记录着某年某月,红袖赌坊向某位仙长进献蛇心藤三斤,换得避毒丹一枚。
谢昭临突然掐住阿墨的腕骨,咔嗒一声轻响,女孩脸色煞白,却硬是没喊疼。
“继续说。”
“赌坊地下有个密室,专藏这些物件。”阿墨疼得声音发颤,“管事的刘疤脸每月初七都会喝得烂醉……”
话未说完,谢昭临突然拽着她往义庄深处走去。
腐朽的棺木被煞气掀开,露出底下潮湿的泥土,阿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着后颈压在地上——她的脸离一具半腐的尸体仅半尺之遥。
“知道这是什么吗?”
阿墨的呼吸急促,却一动不动:“是……死人。”
“不。”谢昭临拽着阿墨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直视那具腐烂的尸体,“这是你的退路。”
“看清楚——若我现在把你交给赌坊的人,说你杀了张老三……”她的指尖微微用力,“他们会把你活活打死,然后像扔垃圾一样丢在乱葬岗,任由野狗啃食。”
阿墨的瞳孔微微收缩,却没有移开视线。
“吃一口。”谢昭临嗤笑,“不是不怕死吗?不是证明自己有用吗?那就先证明你不怕脏。”
阿墨的呼吸骤然停滞,瞳孔紧缩,她的手指死死抠进泥土里,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谢昭临盯着她的反应,唇角微勾:“怎么?不敢?”
阿墨喉头滚动了一下,突然张开嘴,狠狠咬住尸体内一团发黑的腐肉,牙齿穿透溃烂的肠壁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嗤声。
谢昭临瞳孔微缩。
阿墨的喉咙剧烈滚动着,竟然真把那团腐肉咽了下去,她的嘴角挂着暗黄色的液体,却仰起脸露出个诡异的笑:“还要……再尝一块肝吗?”
月光下,谢昭临看清了她齿缝间残留的碎肉——那不是人肉,是半截腐烂的老鼠尾巴,混在尸骸腹腔里,被阿墨精准地挑出来咀嚼。
“聪明。”谢昭临松开钳制,“知道挑最无害的部分。”
阿墨用手背抹了把脸,腐液在她脸上拖出长长的污痕:“仙师想看我吃人?可惜这具死了不到半月……”她指了指尸体鼓胀的腹部,“里面全是胀气,真吃下去会炸穿肠子。”
“你吃过人。”
阿墨浑身一僵。
“不是饥荒年景,不是被逼无奈。”谢昭临的指尖划过她沾着液体的唇,“是你主动选择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比野兽更凶残。”
墙角的阴影突然扭曲,阿墨的喘息声在死寂的义庄里格外清晰。
谢昭临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月光照在阿墨沾满腐液的脸上,映出她眼底某种野兽般的求生欲。
这不是伪装出来的恐惧,而是真正在生死边缘挣扎过的人才有的眼神。
“明日卯时三刻,我要看到蛇心藤摆在正厅的桌上。”
阿墨瘫坐在地,忽然仰头,嗓音嘶哑:“仙师不想知道……我为何认得蛇心藤?”
谢昭临隐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动:“问了,你就会说实话?”
她指尖轻抬,三枚缠着黑气的银针钉入阿墨膝前青砖:“现在,滚去证明你比尸体有用。”
阿墨喉间忽然溢出低笑,笑声在空旷的义庄里回荡。
“用你偷东西的本事。”谢昭临转身欲走,“再让我发现你跟踪——”
话音未断,阿墨已抄起一枚银针,猛地刺入自己手臂。
血珠顺着针尾的黑气蜿蜒而下,她疼得嘴唇发白,却咧开带血的牙:“仙师的赏赐……阿墨收好了。”
谢昭临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月光将她的背影拉得极长,最终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丫头……比她预想的更棘手,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用得好能伤人,握不稳则反噬己身。
她需要阿墨去赌坊探路,但绝不会将自己的安危交托在一个心思难测的凡人手上。
至于阿墨究竟隐瞒了什么……
不急,总会露出马脚。
义庄内,阿墨支着膝盖站起身,漫不经心拍打衣摆的尘土,指尖掠过唇畔时,舌尖突然卷走沾着的腐液。
“呕——”她弯腰干呕,肩膀却诡异地颤动着,笑声混着唾液滴落,“……真难吃。”
月光斜照在她突然摊开的掌心,一截银丝正泛着幽光——正是方才贴近谢昭临时,从对方衣襟里偷勾出来的。
阿墨将银丝缠在指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下次……”她舔了舔唇角,“一定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