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今堂

老城区的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齐默扶着渗血的左臂踉跄前行。身后巷口的监控摄像头突然爆出火花，黑暗中传来皮鞋敲击石板的清脆声响。

“阴魂不散...“齐默闪身躲进屋檐阴影，青铜镜片在掌心发烫。自从获得那种奇异能力，他发现自己对危险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

三小时前，他在便利店厕所镜子里看到自己瞳孔中游动的金色纹路；两小时前，三个持刀混混被他用0.5秒的时缓领域缴了械；此刻，跟踪者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危险十倍。

转过第七个街角时，齐默突然顿住脚步——面前的仿古建筑飞檐下悬着块乌木牌匾，“古今堂“三个篆体字在月光中若隐若现。门两侧的对联让他心头一跳：

「掌中观星移斗转」

「镜里照沧海桑田」

正要敲门，身后阴风骤起。齐默本能地向前扑倒，一柄唐刀擦着后颈划过，削断几根发丝。回头看见个戴般若面具的黑衣人，刀身缠绕着诡异的紫雾。

“时缓！“齐默在心中默念，熟悉的粘稠感却未出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他这才意识到每次使用能力后都会伴随剧烈的头痛，现在显然还没恢复。

黑衣人举刀劈下，齐默抓起墙边的陶罐砸去。刀光闪过，陶罐在半空被切成两半，但飞溅的陶片在月光下突然折射出奇异光斑，正好照在古今堂的门环上。

“吱呀——“

沉重的木门自动开启，齐默被一股吸力拽入门内。黑衣人挥刀追砍，刀刃却在门槛外半寸处被无形屏障挡住，溅起一串幽蓝火花。

“子时已过，恕不待客。“苍老的声音从店内传来，齐默看到个穿藏青唐装的老人正在擦拭铜壶。老人左眼戴着单片眼镜，镜框雕刻着与青铜镜片相同的符文。

“钟师傅？苏沐晴让我带话...“齐默刚要开口，老人突然甩出手中抹布。那抹布在空中展开成八卦阵图，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

无数金色文字从阵图中涌出，齐默手腕胎记骤然发烫。当文字触碰到皮肤，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陌生记忆——漫天星斗坠落如雨，九尊青铜巨鼎悬浮天际，穿玄甲的男子在星火中挥剑斩裂虚空...

“天衍择主，果然是命数。“钟师傅挥手撤去阵图，单片眼镜闪过微光，“苏小姐说的口令？“

“星坠东南。“齐默喘着气掏出青铜镜片，却发现镜片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星图，与自己胎记的纹路产生共鸣。

钟师傅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他转身拉动博古架上的青铜朱雀，整面墙壁轰然翻转，露出隐藏的密室。墙上挂着七盏造型奇特的青铜灯，其中五盏已经熄灭。

“比预计早了二十年。“钟师傅点燃一炷暗紫色线香，烟雾在空中凝成山海经异兽的形态，“这是天衍九鉴中的'观星鉴'，你能唤醒它，说明血脉封印已经开始松动。“

齐默注意到老人用的是“唤醒“而非“获得“，正欲追问，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密室穹顶的星象图开始错位，某种古老的机械运转声从地底传来。

“他们启动了地脉扰动装置。“钟师傅快速转动墙上的罗盘，“暗渊这次动真格了，十分钟后整个老城区的地磁都会紊乱，所有电子设备失灵。“

齐默突然想起苏沐晴被围攻的场景：“苏小姐她...“

“星穹执剑人没那么容易死。“钟师傅扔来个檀木匣子，“但你现在要担心的是自己——观星鉴激活瞬间，你的生命体征已经暴露在三十七个异能组织的监测网中。“

木匣里是把造型奇特的转轮手枪，枪身刻满道家符箓，弹巢却是透明的晶体材质。齐默触碰到枪柄的刹那，六枚不同颜色的光点自动在弹巢中生成。

“赝品天机铳，每发子弹对应一种基础异能。“钟师傅说着递来三枚玉牌，“去地下工坊，那里有辆改造过的重型机车，加装过...“

爆炸声突然从屋顶传来，碎石簌簌落下。齐默抬头看见三个背后展开金属羽翼的身影正在穿透防护结界，为首的机械翼上流转着血红色能量纹路。

“猎隼小队？暗渊连战争兵器都出动了？“钟师傅猛地推开齐默，袖中飞出十二枚铜钱组成剑阵，“从后门走！记住，天亮前必须抵达落星码头，那里有...“

齐默抱着木匣冲向暗道入口，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最后一瞥中，他看到钟师傅的唐装鼓荡如帆，铜钱剑阵化作游龙缠住机械翼，而老人左眼的单片眼镜片已然碎裂，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机械义眼。

暗道石门轰然闭合的瞬间，齐默听到钟师傅最后的传音：“小心戴着翡翠扳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