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营救行动
林晓蜷缩在地牢角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疼痛，耳朵里还回荡着能量冲击的嗡鸣。但比起身体的伤痛，更折磨他的是脑海中不断闪回的景象——艾莉娜被黑袍人包围，维克多冷酷的笑容，那个可怕的“祭品“字眼......
“都怪我......“他嘶哑地自言自语，尾巴无力地耷拉在地上，“如果我再强一点......“
地牢入口处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晓猛地抬头，猫耳警觉地竖起——不是维克多，是三个熟悉的节奏。片刻后，格鲁姆、莉娅和瑟琳娜冲了进来，身上都带着新添的伤痕。
“林晓！“莉娅第一个发现他，精灵轻盈地跳过散落的瓦砾，“你还好吗？“
林晓挣扎着站起来：“艾莉娜呢？校长呢？“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格鲁姆的胡子焦了一截，矮人闷声说：“校长受了重伤，但性命无忧。艾莉娜......“
“维克多带她逃走了。“瑟琳娜接话，红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去了北方的废弃魔法塔。“
林晓的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莉娅赶紧扶住他：“别担心，我们找到线索了！校长说那座塔是古代空间魔法研究中心，维克多需要那里的设备来完成仪式。“
“什么仪式？“林晓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般粗糙。
瑟琳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沾血的布条——艾莉娜的袍子碎片：“吸血鬼的嗅觉告诉我，维克多需要艾莉娜的血。她的空间魔法天赋血脉是激活某种仪式的关键。“
林晓的爪子不自觉地伸了出来，在地面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他的耳朵向后紧贴着头皮，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野兽的低吼：“我们得去救她。现在。“
“就等你这句话！“格鲁姆拍了拍背后的斧头，“路上我已经让学院的铁匠给它附了魔，专破黑暗防护！“
林晓试着站直身体，但一阵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莉娅迅速从腰间小袋里掏出一瓶闪着微光的液体：“精灵疗伤药，喝下去。“
药水入口冰凉，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林晓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耳朵重新竖了起来。他惊讶地看着莉娅：“这太神奇了！“
“别高兴太早，“瑟琳娜泼冷水，“只能暂时压制伤势。我们现在每耽误一分钟，艾莉娜就多一分危险。“
四人迅速制定了计划。根据校长的情报，废弃魔法塔位于学院北方十英里处的悬崖上，周围设有反幻影移形咒语，必须徒步接近。塔内机关重重，但瑟琳娜曾在吸血鬼古籍中读到过它的构造。
“塔有七层，“瑟琳娜在地上用石子画出简图，“维克多肯定在最顶层的仪式间。问题是，每层都有不同的魔法陷阱。“
“我可以用耳朵探测魔法波动。“林晓的猫耳抖了抖，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功能已经恢复。
格鲁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我用斧头开路！“
“我和瑟琳娜负责掩护和解除陷阱。“莉娅检查着箭囊，“精灵箭对黑暗生物有额外伤害。“
太阳已经西斜，他们必须在夜幕完全降临前赶到魔法塔。四人简单收拾了装备，悄悄溜出学院北门，沿着荒芜的小径疾行。
林晓跑在最前面，猫耳不断转动，捕捉着周围任何可疑的动静。他的脑海中全是艾莉娜可能遭遇的画面，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喃喃自语，尾巴在身后绷得笔直。
一小时后，悬崖上的魔法塔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座灰黑色的细长建筑，塔尖没入低垂的乌云中，周围环绕着不祥的紫色闪电。
“黑暗结界。“瑟琳娜眯起眼睛，“越靠近塔，魔法压制越强。“
林晓的耳朵已经开始刺痛：“我能感觉到......像针扎一样。“
他们躲在塔外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观察。塔底有两个黑袍人巡逻，更多教徒在塔的各层窗口隐约可见。
“正面突破太冒险。“莉娅低声道，“我们需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格鲁姆摸了摸胡子：“我可以制造点'矮人式'的混乱。“
他掏出一个金属小球，上面刻满符文。“烟雾弹加闪光，矮人矿工专用。“他得意地说，“足够让那些黑袍混蛋晕头转向一阵子。“
计划很简单：格鲁姆在东侧制造爆炸吸引守卫，莉娅和瑟琳娜解决西侧的巡逻，林晓趁机潜入塔内。一旦内部通道打开，其他人立即跟上。
“记住，“瑟琳娜严肃地看着林晓，“不要单独行动，等我们汇合再上楼。“
林晓点点头，但眼神闪烁不定。瑟琳娜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吸血鬼冰冷的手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做傻事，猫人。艾莉娜需要的是活着的你，不是一具英雄尸体。“
林晓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瑟琳娜是对的——冲动救不了艾莉娜。
行动开始。格鲁姆的烟雾弹在东侧爆开，刺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声响立刻引来了所有守卫的注意。趁着混乱，莉娅精准的两箭放倒了西侧巡逻的黑袍人，瑟琳娜如鬼魅般冲过去接住倒下的躯体，避免发出声响。
林晓猫着腰冲向塔底入口，耳朵警惕地捕捉着任何动静。塔门被简单的锁定咒封住，但难不倒艾莉娜曾教过他的基础破解术。几秒钟后，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条缝。
塔内比想象的还要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某种金属味——血的味道。林晓的鼻子抽了抽，猫耳转向螺旋楼梯的方向。楼上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是维克多！
他刚要上楼，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上。林晓差点跳起来，转头看到瑟琳娜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微光。
“说了等我们一起。“吸血鬼无声地翕动嘴唇。
莉娅和格鲁姆也跟了进来，四人悄无声息地开始攀登。塔内的空间扭曲得不可思议，明明看起来只有七层，楼梯却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空间扩展咒。“瑟琳娜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解释，“塔内部比外观大得多。“
每层楼都有不同的陷阱和守卫，但小组配合得天衣无缝——林晓的耳朵提前预警危险，莉娅的箭矢精准解决远处的威胁，格鲁姆负责近处的暴力突破，瑟琳娜则用吸血鬼的魅惑能力干扰敌人的判断。
第三层是一个布满镜子的迷宫，镜中会走出敌人的复制体。林晓闭上眼睛，完全依靠耳朵的指引带领大家通过。
第五层的地面是粘稠的血池，会吞噬踏入者的生命力。莉娅射出绳索箭创造了一条空中通道，格鲁姆的斧头劈开了控制血池的魔法核心。
越往上，林晓耳朵的刺痛感越强烈。到第六层时，疼痛已经变成了一种持续的灼烧感，但他咬牙忍住不出声。这一层堆满了会活动的雕像，眼睛镶嵌着红宝石。
“别看它们的眼睛！“瑟琳娜突然警告，“是美杜莎的变种！“
林晓立刻低头，但格鲁姆已经中招，矮人的双腿开始慢慢石化。莉娅闭着眼睛连续射箭，凭声音击碎了所有雕像的头颅。瑟琳娜迅速咬破手腕，将吸血鬼的血滴在格鲁姆的石化部位。
“喝下去，矮人。除非你想下半辈子当花园装饰。“
格鲁姆做了个鬼脸，但还是乖乖咽下了瑟琳娜的血。片刻后，石化效果开始逆转。
终于，他们来到了第七层的入口——一扇刻满符文的黑铁大门。门缝中渗出诡异的紫光，里面传来维克多的吟诵声和......艾莉娜虚弱的抗议声。
林晓的血液瞬间沸腾。他刚要冲上去，瑟琳娜一把拉住他：“等等！门上有触发式陷阱！“
莉娅仔细检查了门框：“精灵魔法也解不开，需要特定密码。“
格鲁姆举起斧头：“或者足够强的力量直接劈开。“
“不行，“瑟琳娜摇头，“会触发警报。“
林晓的耳朵突然抽动了一下：“我听到了......门上的符文有节奏地振动。像......像一首歌？“
莉娅立刻会意：“可能是声控机关！维克多喜欢用古老咒语当密码。“她思索片刻，“试试《阿尔塔尼亚创世颂》，第一节。“
林晓将耳朵贴在门上，随着莉娅轻声哼唱的旋律调整自己的音调。当唱到“星辰坠落“这句时，门上的符文突然亮起蓝光。
“有效！继续！“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结束，黑铁大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四人屏住呼吸，悄悄向内窥视。
第七层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天花板高耸，绘满了星座图案。地面刻着一个复杂的魔法阵，比禁林中看到的还要精细十倍。艾莉娜被绑在法阵中央的石台上，手腕被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刻痕缓慢填充着法阵的纹路。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但眼睛仍然倔强地瞪着维克多。
维克多背对着门口，正在调整一个悬浮的水晶装置。他脱去了平日的教师长袍，换上一件绣着诡异符号的黑袍，声音也变得异常洪亮：“......当异界之血与空间之血融合，大门将再次开启，吾主将重临世间！“
林晓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他看向伙伴们，无声地用口型说：“我吸引注意，你们救艾莉娜。“
不等回应，他就冲了进去，故意踩出响亮的脚步声：“维克多！“
黑袍法师猛地转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狰狞的笑容：“啊，钥匙先生。正好赶上仪式的高潮部分。“
“放开她！“林晓龇牙，爪子完全伸出，“你的目标是我，不是艾莉娜！“
“天真。“维克多挥动魔杖，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林晓掀翻在地，“我需要你们两个。她的血激活法阵，你的异界特质打开通道。“他狂热地看向水晶装置，“看吧，仪式已经开始了！“
法阵开始发出刺目的红光，艾莉娜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林晓看到莉娅和格鲁姆已经借着阴影的掩护接近了石台，瑟琳娜则不知去向。
“你不会成功的！“林晓挣扎着站起来，故意提高音量吸引维克多的注意，“校长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整个魔法议会都在赶来！“
维克多哈哈大笑：“太迟了！等他们赶到，魔王大人已经——“
他的话被一支突然射来的箭打断。箭矢精准地击中了水晶装置，使其偏离了位置。维克多怒吼一声转向箭矢来源——莉娅站在一根柱子后，已经搭上了第二支箭。
“精灵小虫！“维克多挥动魔杖，一道黑色闪电射向莉娅。
就在这时，格鲁姆从另一侧冲出，斧头狠狠劈向法阵边缘。符文被破坏，整个房间震动起来。维克多被迫转向新的威胁，给了林晓宝贵的机会。
林晓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注意力在耳朵上——那种奇异的网格视野再次出现。他想象自己出现在艾莉娜身边......
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疼痛。但林晓咬牙忍住，脑海中只有艾莉娜苍白的脸。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真的出现在了石台旁！
“林晓......“艾莉娜虚弱地呼唤他的名字，手腕还在流血。
“坚持住！“林晓迅速解开束缚她的绳索，撕下自己的袖子包扎伤口，“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维克多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不！“
他猛地一挥魔杖，整个天花板开始崩塌。巨大的石块砸向石台，林晓本能地扑在艾莉娜身上保护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瑟琳娜以吸血鬼的超常速度将他们两人拖离了危险区域。
“快走！“瑟琳娜吼道，“法阵失控了，整个塔要塌了！“
格鲁姆和莉娅已经退到门口，不断击落坠落的碎石。林晓抱起虚弱的艾莉娜，跟着瑟琳娜向出口狂奔。
身后，维克多在失控的能量漩涡中尖叫：“你们阻止不了的！魔王终将归来！异界之钥注定要——“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整个仪式间被扭曲的空间能量吞噬，维克多和半座塔一起消失在诡异的紫色光芒中。
五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塔外，刚跑出不远，身后的魔法塔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捏碎一般，轰然坍塌成一堆废墟。
“他......死了吗？“莉娅气喘吁吁地问。
瑟琳娜摇摇头：“不确定。那种程度的空间扭曲......“
林晓顾不上关心维克多的死活。他轻轻将艾莉娜放在草地上，检查她的伤势。艾莉娜的手腕已经止血，但失血过多使她极度虚弱。
“笨蛋......“艾莉娜微弱地骂着，却紧紧抓住林晓的手，“为什么要来......太危险了......“
“更危险的事我都做过。“林晓试图开玩笑，但声音哽咽了，“比如让一个蹩脚女巫把我变成猫人。“
艾莉娜虚弱地笑了，随即因疼痛皱起眉。林晓轻轻抚开她额前的碎发：“别说话了，保存体力。校长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确实，远处已经能看到学院方向的魔法光芒——救援队正在赶来。
格鲁姆一屁股坐在地上，斧头丢在一旁：“矮人的胡子啊，我需要一杯够劲的麦芽酒！“
莉娅检查着所剩无几的箭矢：“我的箭囊快空了，但值得。“
瑟琳娜站在一旁，红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废墟：“事情还没结束。维克多说的'魔王终将归来'......“
林晓点点头，尾巴不安地摆动：“他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威胁还在后面。“
艾莉娜虚弱地捏了捏他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夕阳的余晖洒在五人身上，为这场惊险的营救行动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林晓看着身边伤痕累累却依然坚强的伙伴们，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维克多也许逃了，艾莉娜救出来了，而他们五个人——一个人类猫人，一个粗心女巫，一个傲娇精灵，一个暴躁矮人和一个腹黑吸血鬼——组成了阿尔塔尼亚最不像英雄的英雄团队。
当救援队的扫帚光芒出现在天际时，林晓的猫耳轻轻抖了抖，捕捉到了风中传来的熟悉旋律——是学院的钟声，象征着希望与归家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