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乱世淬火
夜袭西樵烟馆
腊月的西樵山飘着冷雨，刘宇蒙着青布的身影掠过“万春堂”药铺屋顶。檐角铜铃无风自动，齿轮纹在颈后微颤——这是他第三次察觉，凡沾着三井会社印记的物件，总会与他的身体产生共振。
“二楼夹层藏着吗啡针剂。”陈队长的字条还在袖中发烫，“护院头领用的是关东胡家的劈挂拳。”
瓦面轻响，他借力旋身落地，靴底在青石板上踏出截脚“连珠步”的节奏。劈挂拳护院的耳力极佳，刚转身就见黑影如鹞子钻入院落，袖口翻出的不是刀，而是半截泛着蓝光的手环碎片——那是三个月前在宋少赌坊夺得的齿轮状怀表链，此刻正与他后颈印记同频震动。
“着！”护院的长刀劈出“力劈华山”，刀风带起的冰渣刮过他眉骨。刘宇不退反进，左肩微沉如咏春“问手”，却在接触瞬间顺着刀势滑步，右腿如截脚“勾踢”扫向对方脚踝——这招“借势卸力”融合了八卦掌的游身步，护院踉跄间，他的指尖已点在对方腕脉，刀“当啷”落地。
“你这步……”护院瞪大眼，话未说完就被刘宇肘击后颈。暗巷里的月光照亮药柜上的鎏金纹，他突然愣住——那朵六瓣齿轮花，竟与他后颈印记完全吻合。怀表链碎片在掌心发烫，脑海中闪过2025年实验室的画面：某个暴雨夜，他曾在智能手环代码里见过同样的花纹。原来不是我选择了这个时代，是这个时代的齿轮，早就在代码里留下了锚点。
珠江码头的汽笛在黎明前撕裂浓雾，刘宇站在三井会社的走私船甲板上，看着二十几个持械浪人呈扇形包围。后颈齿轮纹剧烈震颤，他突然“看”见了每个人的动作轨迹——那些即将挥来的棍棒，在他眼中都拖着金色的时间残影。
“八嘎！”为首浪人挥着武士刀劈来，刀光映出刘宇眼中的数据流。他不退反进，左膀如铁盾架住刀势（咏春膀手的极致硬化），右拳却如形意崩拳般打出寸劲——这招融合了马三金楼之战的半步崩拳，发力点却精准避开传统崩拳的肩甲硬抗，改用现代运动力学的核心肌群爆发。
“咔嚓”声混着浪人的惨叫，对方胸骨凹陷的同时，刘宇借反震力旋身，右腿扫出截脚“霸王别姬”，扫倒三个喽啰。他感觉自己的肌肉在发烫，每一道挥拳的轨迹，都与后颈齿轮纹的转动频率完全同步——这是三个月来捣毁七家烟馆、五处赌坊的成果，也是那些被他藏在叶家地窖的二进制拳谱，在身体里生根发芽的证明。
“巴嘎，支那猪！”最后一个浪人颤抖着举枪。刘宇看着对方扣扳机的手指，时间突然变慢——在数据流中，他“看”见了子弹轨迹的抛物线，以及自己足以闪避的0.4秒窗口。但他没有动，反而迎着枪口踏前半步，掌心如铁钳扣住枪管，寸劲顺着枪管震碎枪栓。
浪人眼中的惊恐之色还未消散，咽喉已被刘宇
击碎。
深夜的武馆，叶问望着刘宇浸满血的袖口，递上的跌打酒在陶盏里晃出涟漪：“顺德的线人说，你拆了三家烟馆的房梁。”
“他们用孩子当眼线。”刘宇盯着茶盏里自己的倒影，袖口的血迹还在往下滴，“上周在码头，我看见十三岁的男孩替三井会社搬鸦片箱，脊梁弯得像张弓……”他突然攥紧茶盏，釉面应声而裂，“师父，我们练拳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武馆门前的牌匾，还是为了让这些孩子能挺直腰杆？”
叶问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他紧绷的肩线：“当年我师傅说，咏春是止戈。但止戈先要知戈——”他指尖轻点木人桩上的铜环，“你最近的拳路，杂了北派的刚猛，却丢了‘以柔化刚’的底子。若只想着用拳头砸开世道的不公，终究是匹夫之勇。”
刘宇怔住。他想起在金楼与马三对拳时，对方曾冷笑他的步法“带西洋机械味”，想起自己用崩拳震碎烟馆青砖时，砖缝里渗出的齿轮状裂纹。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金色纹路，此刻正顺着陶盏裂缝缓缓流动，像在印证某种无声的共鸣。
“中华武士会发来帖子。”叶问从案头抽出泛黄的宣纸，“他们要在天津摆擂台，邀南北各派共赴。”纸页展开时，刘宇瞥见右下角盖着“宫羽田”的朱砂印，边角处几簇云雷纹与他袖底的手环碎片隐隐共振，“你总说想见识更广阔的天地，或许该去北方走走。”
他接过帖子，指尖触到纸面下浅刻的齿轮纹——与三个月前在宋少赌坊账本上发现的印记如出一辙。这种只有他能感知的震动，让他想起2025年实验室里，智能手环在接触青铜碎片时的异常反应。或许这些跨越时空的纹路，正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钥匙？
“北方有八极拳的刚猛，有西洋人的拳击。”叶问转身望向墙上的世界地图，指尖停在渤海湾的位置，“真正的功夫，从不在暗处的厮杀里，而在能让更多人看见的地方。”
刘宇沉默许久，忽然从怀中掏出半片齿轮状铜锈——那是在码头浪人腰间捡到的。铜锈在油灯下泛着微光，与他后颈若有若无的热意遥相呼应。他没说这铜锈与自己手环碎片的材质完全相同，没说每次触碰时脑海中闪过的机械齿轮声，只是将它塞进腰带暗袋：“我想去看看，看看北派武人如何守土，看看洋人拳师如何发力。”
叶问点点头，将一本《拳道述真》塞进他行囊，扉页上有宫羽田的题字：“拳无南北，劲在人心”。刘宇翻开书，发现某页夹着片枯黄的木樨花瓣，花瓣边缘的锯齿状纹路，竟与他感知中的齿轮纹奇妙吻合。他忽然明白，师父早已察觉他的不同，却选择用武学的包容，为他推开更广阔的门。
“记住，你的拳头可以硬，但心要软。”叶问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