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报复
破庙的瓦当漏着细流，洛云弦盯着掌心凝聚的水珠，突然感觉脑海中像是炸开了朵蓝色浪花。
半透明界面应声浮现，【潮汐感知】四个字在图标上流转：
【探测范围提升至50米，可预判24小时内降水概率及水流向。】
【生存点数：60/100】
“终于舍得升级了。”她指尖弹飞水珠，看着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进三米外的陶罐，
“早这么勤快，我何苦在寒潭里冻成冰棍？”
庙外的风卷着碎叶打旋，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
潮汐感知像只无形的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
东南方气压正在下降，云层厚度超过三千米，未来十二小时内必有大暴雨。
“李春，我的好继母，你的死期到了。”
洛云弦摸了摸腕间的印记，嘴角勾起冷笑。
原主的记忆里，洛家的房子建在河渠下游，后院的猪圈更是紧挨着年久失修的堤坝。只要引河水倒灌，那破房子撑不过半柱香。
她沿着小路往洛家走，潮汐感知扫过每处水源：田里的积水、路边的水井、甚至檐角的雨槽，都在她脑海里形成立体地图。
路过洛家后巷时，听见李春的尖嗓门在骂街：“贱蹄子肯定死在寒潭了，等明日把她的破衣裳烧了，这房子就该——”
“该给野狗当窝？”
洛云弦贴着墙根轻笑，指尖划过石缝里的青苔。
生存点数65，足够玩点大的了。
她绕到河渠上游，看见堤坝上的裂缝比记忆中更深，芦苇根在泥水里泡得发胀，正是最好的突破口。
“系统”
她将掌心按在堤坝上，蓝色印记与潮湿的泥土共鸣。
河渠的水位线在她“眼中”清晰可见，随着暴雨临近，上游水库的泄洪闸正在悄悄打开。
“轰——”
第一声雷炸响时，洛云弦已经躲进竹林。
李春的尖叫混着狗吠传来，她看见土坯房的烟囱开始冒水，后院的猪圈墙皮大片剥落，浑浊的河水正从堤坝裂缝里涌进来。
“水、水漫进来了！”
帮工的老周抱着草垛往外跑，被急流冲得摔进泥坑。
李春光着脚冲出来，看见猪圈的木栏在水里打转，圈里的三头猪正拼命往高处爬。
“快堵上裂缝！
”她抄起扁担砸向堤坝，却见裂缝突然扩大，碗口粗的水流像利箭般穿透土墙，直接冲垮了猪圈的后墙。小猪崽子的 squeal混着泥水，眨眼间就被冲得没了踪影。
洛云弦站在竹梢上，看着李春在洪水里踉跄。
潮汐感知告诉她，上游的泄洪量比预计大了三成，这波洪水足够将整个洛家地基掏空。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碎银——那是今早从清水帮喽啰身上顺的，正好用来买通守闸的水工。
“二丫！二丫你在哪儿？”
李春突然抬头，在雨幕里看见竹梢晃动的影子，“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你不是死在寒潭了吗？”
洛云弦垂眸，看着对方脸上的泥污混着泪水。
这个昨日还举着滚水要她命的女人，此刻像只落汤鸡，膝盖被碎瓦割得鲜血淋漓，却仍死死抓着门框不放。
“我死了，你就能霸占房子、卖掉田契？”
洛云弦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在暴雨里劈开混沌，
“这三年来，你用笤帚柄打断我三根肋骨，把馊饭泼在我碗里，让我睡牛棚——这些你都忘了？”
李春被倒塌的院墙砸得半边身子麻木，却仍梗着脖子尖叫：
“你爹咽气前攥着我的手，说让我把你卖去县城当粗使丫头！活该你挨打，天生的贱骨头——”
“谎话。”
洛云弦指尖划过水面，三道水箭“嗖”地钉在李春脚边的泥里，溅起的泥浆糊了她满脸。
“爹临终前哭着求你，说我才十五岁……”
她忽然笑了，笑得比暴雨更冷，“可你转头就把他的棺木卖了换银镯子，对吗？”
李春的瞳孔骤缩。
那些藏在樟木箱底的当票、半夜偷摸去县城典卖的首饰，此刻都在洪水里化作泡影。
她想爬起来，却被房梁砸断的木刺扎进掌心，鲜血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咸腥得让她发呕。
“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洛云弦踏水而行，鞋尖碾碎漂来的碎瓦。
“清水帮的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村里？他们给了你多少银钱，让你对我下死手？”
“你、你管得着？”
李春往岸边爬，指甲抠进长了青苔的石壁，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活？他们早晚会——”
话没说完，上游冲来的房梁撞断她抓着的藤蔓，整个人被急流拖向深潭。
“救，救命啊！”
她疯狂扑腾，喝了好几口混着泥沙的洪水。
“是清水帮！他们说洛家的宅子占着河脉，只要你死了，地基就能挖开修盐仓——”
洛云弦的瞳孔骤然收缩。
原主记忆里，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河脉不对劲”，原来指的是地下暗河通向盐道。
她看着李春在水里沉浮，腕间印记突然发烫，潮汐感知扫过即将崩塌的堤坝——时机到了。
“所以你就故意用滚水浇我，让清水帮的人把我沉潭？”
她缓步走向被洪水困住的李春，衣摆竟未沾湿半分。
“你知不知道，上周你打断我肋骨时，我趴在牛棚里，闻着稻草里的霉味想……要是能活到秋收，或许能偷点谷子磨成粉。”
李春的指甲在石壁上划出血痕，河水已经漫到她下巴：
“我错了！娘我错了！”
“二丫，饶了我吧！他们说只要宅子地基挖开，暗河改道就能运盐——”
“运盐？”
洛云弦忽然笑了，指尖轻轻一勾，李春脚下的水流形成漩涡，将她往堤坝裂缝处推去。
“你以为把我逼进寒潭，就能拿那点赏钱过好日子？”
“不——”
李春的尖叫被洪水吞没，她最后看见的，是洛云弦眼中倒映的翻涌水浪，像无数只手在撕扯她的衣袍。
下一刻，“轰——”
堤坝倒塌了。
浑浊的洪水裹挟着碎砖烂瓦，将整个洛家老宅冲成废墟。
洛云弦站在高处，看着曾经的家被夷为平地。
原主那些被关在柴房的日夜、被木棍抽打的惨叫、还有饿到极致时舔舐碗底残渣的画面，都在这滔天洪水里彻底湮灭了。
她摸了摸手腕的印记，生存点数显示75/100——足够支撑她夜探清水帮。
“河脉？盐仓？”
她转身走向山林，嘴角勾起冷笑，“看来你们比我想象的更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