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日同天
七日后，青岚宗上空。
三颗“太阳“排列成完美的直线，将大地照得如同熔金。中央是真实的太阳，两侧则是逐渐凝实的虚影。奇异的是，三阳同辉却没有带来酷热，反而让空气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液态的光。
太虚殿前，众人齐聚。林寒站在最前方，水晶右臂上的符文全部亮起，如同活物般流动。苏雨晴紧握他的手，能感觉到他体内能量的躁动。
“时辰将至。“星婆仰望天空，“三阳即将完全重合。“
剑无尘检查着阵法布置：“防护大阵已就位，但不确定能否抵挡高维能量的冲击。“
药千斛给每人分发了一枚青玉丹：“含在舌下，可暂时稳定神魂。“
莫凌霜和海歌站在人群边缘，两人十指相扣，随时准备施展两界调和之力。她们身旁是那尊灰白雕像，此刻表面的裂纹更多了，隐约能看到内部水晶材质在脉动。
林寒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自从三阳出现，体内的混沌星穹就异常活跃，仿佛在期待什么。更奇怪的是，他偶尔会听到六个不同的“声音“在意识深处低语，像是前六代太虚传人在指引他。
“你还好吗？“苏雨晴关切地问。
林寒点头，却无法解释那种被牵引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在召唤我。“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暗了一瞬！三颗太阳完全重合，一道纯白的光柱从天而降，直击太虚殿前的空地！光柱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几何结构，由无数旋转的立方体组成，每个面上都刻满未知符号。
“高维通道！“星婆惊呼。
几何结构缓缓展开，如同花朵绽放。从中心处降下一个银白色的机械构造体——它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像多面体，时而如流动的液态金属，表面不断变化。
“第七观测站，向第七号实验体问好。“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第三阶段测试准备开始。“
林寒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什么测试？“
“升维适应性测试。“构造体投射出一组全息影像，显示六个不同的人形生物在类似光柱中晶体化的过程，“前六个实验体均失败于能量转化阶段。“
影像中的第六个，赫然是墨玄机！但与其他人不同，他在完全晶体化前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达成了某种目的。
“你们是什么存在？“剑无尘厉声问，“为何拿活人做实验？“
构造体变换形态，形成一个类似眼睛的结构：“我们是维度平衡维持者。低维生命升维是宇宙熵减的必要过程。太虚一脉自愿成为实验体，以寻找安全升维的方法。“
它转向林寒：“第七号实验体，请进入测试区域。“
林寒突然浑身一震！体内的混沌星穹与六尊太虚雕像产生强烈共鸣，意识瞬间模糊。他感到自己变成了旁观者，而身体自动走向光柱。
“林师兄！“苏雨晴想拉住他，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
“警告，非实验体请勿干扰。“构造体发出刺目的红光。
林寒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抬起水晶右臂，无间创生之法自动运转。金灰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扩散，最近的几名弟子突然僵住，身体开始半透明化——他们在被转化为能量形态！
“阻止他！“星婆大喊，同时撑起星辉屏障。
剑无尘剑气纵横，试图打断林寒的施法，但剑气接触混沌星穹后竟被同化吸收！药千斛的丹药、莫凌霜和海歌的两界调和之力，全都无法穿透那层金灰色光芒。
苏雨晴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体内的灰雾星核剧烈震动，似乎在回应林寒的状态。一个念头闪过——如果将星核完全注入林寒的晶体，或许能唤醒他的意识。但这样做的代价是...
“我会死...“她喃喃自语。
恍惚间，星辉圣女的幻影出现在身旁，轻轻点头：“必要的牺牲，孩子。“
幻影指向正在施法的林寒：“看，他体内有两个意识在挣扎。“
苏雨晴定睛看去，果然发现林寒眼中时而清明时而混沌，显然在与控制自己的力量抗争。更深处，还有第三个存在——那个自称“第三阶段守护者“的灰白雕像意识！
“没时间了！“莫凌霜突然喊道，“我和海歌去高维通道找解决办法！“
不等众人反应，两人已经施展两界调和之力，撕开一道裂缝冲了进去！她们的身影瞬间被炫彩的洪流吞没。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她双手交叠按在胸口，开始引导灰雾星核向体外移动。剧痛如万箭穿心，但她咬牙坚持。
“苏丫头！“药千斛看出她的意图，“不行！你会...“
“必须这样。“苏雨晴嘴角溢出血丝，“母亲预见到了这一刻。“
当星核完全离体的刹那，她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生命力急速流失。但手中的星核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灰白交织，边缘泛着金芒。
“林师兄...醒来！“她用尽最后力气，将星核推向林寒。
星核如流星般划过，精准命中林寒胸口！金灰色的混沌星穹与灰白星核交融，爆发出刺目强光。林寒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恢复清明。
“苏师妹！“他惊呼，看到正在消散的苏雨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维通道中冲出两道身影——是莫凌霜和海歌！她们周身环绕着奇特的能量，手中捧着两团光球。
“接住！“海歌将光球抛向苏雨晴。
光球融入苏雨晴体内，暂时稳定了她的状态。莫凌霜则向林寒喊道：“通道里是法则之海！太虚天尊和星辉圣女都在那里，他们已经...“
她的话被构造体打断：“警告！实验体脱离控制！启动紧急协议！“
几何结构突然加速旋转，更强的光柱笼罩林寒，要强行将他拉入高维通道！六尊太虚雕像同时飞起，环绕林寒旋转，每尊雕像都射出一道光芒连接他的身体。
“这是...前六次实验的数据传输！“星婆看懂了，“他们在共享经验！“
林寒痛苦地仰头嘶吼，身体时而实体化时而能量化。苏雨晴的星核在他体内与混沌星穹完美融合，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状态。
突然，一切静止了。
林寒睁开眼，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金灰色。当他开口时，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低语：
“无间境，达成。“
他的身体同时出现在多个位置——既站在地面，又悬浮在空中，甚至有一部分已经进入高维通道。这种状态只维持了一瞬，却让构造体发出尖锐的警报：
“不可能！低维生命体同时存在于多个维度！这是...终极适应性！“
林寒恢复正常状态，但眼中的金灰色更加深邃。他抬手轻触构造体，后者立刻停止运作，几何结构开始逆向旋转。
“实验完成。“林寒宣布，“第七号实验体，成功。“
构造体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阵列：“确认...升维协议完成...传输数据至主站...“
它开始分解成无数光点，高维通道也随之关闭。三颗太阳逐渐分离，虚影慢慢淡化。当最后一点白光消失时，天空恢复了往日的蔚蓝。
林寒跪倒在地，苏雨晴虚弱地爬向他。两人相拥，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看到了什么？“苏雨晴轻声问。
林寒望向已经关闭的通道：“真相...太虚一脉的使命从来不是对抗吞噬者，而是寻找让低维生命安全升维的方法。“他抚摸胸口，“灰雾是高维能量的投影，而混沌星穹是转化的媒介。“
莫凌霜和海歌走过来，两人身上还残留着高维能量的痕迹：“星辉圣女和太虚天尊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他们...很快乐。“
星婆和剑无尘检查着六尊太虚雕像，发现它们已经失去活性，但表情都变得安详，尤其是墨玄机的雕像，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药千斛忙着救治伤员，所幸被能量化的弟子都恢复了原状，只是有些虚弱。
林寒扶起苏雨晴，发现她虽然虚弱，但体内重新凝聚了一颗微小的星核——那是高维能量留下的种子。
“第三阶段完成了。“他看向众人，“但墨玄机的计划有七个阶段...“
灰白雕像突然发出最后一道光芒，在空中形成七个光点。前三个已经点亮，第四个正开始闪烁：
“维度融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