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日倒计时
青岚宗，两界盟总坛。
林寒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沙盘上标注着已发现的十七处噬灵柱位置，连成一张诡异的网，中心点正是太虚殿。窗外已是黄昏，距离发现第一根噬灵柱过去了整整一日。
“又发现三处。“剑无尘大步走入，白袍上沾着些许尘土，“都在地下三丈以下，布设时间至少五年以上。“
星婆紧随其后，脸色比平日更加凝重：“审问了七名可疑弟子，三人确被灰雾控制，但坚称自己无辜，连读心术也看不出破绽。“
“记忆被篡改了？“林寒想起赵寒的情况。
“不止。“星婆摇头，“灰雾种子能完美模拟宿主神魂波动，除非主动暴露，否则极难察觉。“
苏雨晴从内室走出，手里捧着一块透明晶板，上面闪烁着十几个红点：“莫歌刚完成的感应器，能检测方圆十里内的灰雾反应。“
她将晶板放在沙盘旁，红点位置与已发现的噬灵柱完美重合，但还有更多红点散布在各处。
“这么多？“剑无尘白眉紧锁。
“不止。“苏雨晴指向晶板边缘，“这些移动的红点是...“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一个浑身缠绕灰雾的弟子破窗而入，双眼赤红，手持双刀直取林寒！
剑无尘剑指一挥，剑气后发先至，将那弟子钉在墙上。但弟子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疯狂挣扎，口中嘶吼：“净化！必须净化！“
星婆迅速出手，一道星光没入弟子眉心。弟子浑身抽搐，随即昏死过去。灰雾如活物般从他七窍钻出，想要逃窜，却被苏雨晴的星辉之网牢牢困住。
“第三例主动攻击事件。“星婆检查昏迷的弟子，“是藏经阁执事刘枫，平日温和有礼。“
林寒走近观察灰雾行为：“它们在进化。最初只是潜伏，现在会主动控制宿主攻击。“
“更糟的是这个。“药千斛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份脉案，“被控制者即使被净化，神魂也会永久受损。赵寒醒了，但记忆停留在三年前。“
室内一片死寂。这意味着即使解决灰雾危机，那些被控制的弟子也可能永远无法恢复正常。
“我们得加快进度。“林寒打破沉默，“剑前辈，能否请您和星婆分别带队，按晶板指示清除噬灵柱？“
剑无尘点头：“正有此意。“
“我和莫歌去查星核碎片的位置。“苏雨晴指着晶板上最亮的那个红点，“那里反应最强，可能是核心所在。“
星婆突然咳嗽几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众人这才注意到她脸色异常苍白。
“您受伤了？“林寒关切地问。
“无妨。“星婆擦去血迹，“刚才探查刘枫神魂时，被灰雾反噬。这东西...对星辉之力有抗性了。“
林寒心头一紧。星辉之力本是灰雾克星，如今竟被适应？这进化速度太可怕了。
分配好任务，众人立刻行动。林寒负责青岚宗范围内的三处噬灵柱，其中最近的一处在后山灵泉下方。
夜色如墨，林寒借着月光来到灵泉边。泉水依旧清澈，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手中的感应晶板明确显示，噬灵柱就在泉眼正下方。
“需要排水。“林寒自语，正要施法，突然感应到有人接近。
“林师兄？“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林寒转身，看到一名年轻女弟子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个药篮。
“你是...“
“弟子周萱，药堂见习。“女弟子行礼，“药长老让我给您送'固元丹'，说您用得着。“
林寒这才想起药千斛确实提过这事。他接过药篮，里面放着三枚青玉般的丹药。正要道谢，晶板突然剧烈震动——红点变成了两个，新增的那个就在眼前！
周萱的眼神瞬间变了！药篮跌落，她双手如爪抓向林寒咽喉！灰雾从她指尖迸发，速度快得惊人！
林寒仓促闪避，仍被划破肩膀。他立刻运转混沌星穹，但这次金灰色光芒明显暗淡——连续使用无间创生之法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周萱（或者说控制她的灰雾）发出非人的尖啸，攻击愈发凌厉。林寒且战且退，试图寻找反击机会。就在危急时刻，一道蓝金色光芒从天而降，精准命中周萱后心！
“莫歌来迟了。“融合体飘然落下，双手间流转着那种奇特能量。
周萱身体僵直，灰雾从七窍溢出，在空气中扭曲挣扎。莫歌再次出手，这次能量如网般罩下，灰雾顿时如雪遇骄阳，迅速消融。
“谢谢。“林寒喘息道，“你怎么来了？“
“苏雨晴感应到异常。“莫歌检查他的伤势，“你的混沌星穹变弱了。“
林寒苦笑：“频繁使用无间创生之法的代价。“他抬起右手，食指已经完全变成透明水晶，“从这根手指开始。“
莫歌瞳孔一缩：“药长老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林寒试着活动水晶手指，意外发现能直接“触摸“到灵气的流动，“奇怪的是...这也带来了新能力。“
他不再多言，转向灵泉。水晶手指轻触水面，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泉水自动分开，露出下方的岩石！更神奇的是，岩石中的金属矿物闪闪发亮，如同被标记一般。
“我能'看'到灵脉走向了。“林寒惊讶地说。
借助这种新能力，他很快找到隐藏在岩层中的噬灵柱。这根柱子比太虚殿下的更精致，表面符文更加复杂。
“需要净化重组。“林寒看向莫歌，“能帮忙稳定周围能量吗？“
莫歌点头，双手按在地面，蓝金色能量如涟漪般扩散。林寒则全神贯注，再次施展无间创生之法。
随着混沌星穹的运转，水晶化从食指蔓延到整个手掌。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但林寒咬牙坚持。噬灵柱逐渐软化，符文一个个浮到空中重组...
突然，一段隐藏信息涌入脑海！那是星核碎片传来的画面——星辉族圣地中央，一块沾血的碎片正在变形，逐渐形成人形轮廓！而更惊人的是，圣地周围站着十几个身影，全都笼罩在灰雾中，为首的正是一身黑袍的墨玄机！
“他...在利用碎片重塑身体！“林寒惊呼。
信息流继续传递：星辉族圣地建立在特殊的“星泪金“矿脉上，这种金属能抑制灰雾活性。星辉圣女当年故意将一块受控的灰雾样本封印在那里，为后世研究留下可能。
“她预见到了这一天...“林寒恍然大悟，“绝对净化不是最佳方案，我们需要了解敌人才能彻底战胜它。“
重组完成后，新生的水晶柱内部浮现出一幅立体地图，精确标注了墨玄机藏身处的路径。林寒将信息复制到感应晶板上，准备回去分享。
就在此时，药千斛的声音通过传讯玉简传来：“林寒！立刻回总坛！剑无尘...他...“
通讯突然中断，只剩刺耳的杂音。
林寒和莫歌对视一眼，立刻动身返回。途中，感应晶板显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最后一根未被处理的噬灵柱，位置就在剑无尘闭关的静室正下方！
总坛乱成一团。十几名弟子受伤倒地，星婆正在全力救治。药千斛满脸是血，正在给一名胸口贯穿伤的弟子施救。
“怎么回事？“林寒急问。
药千斛头也不抬：“剑无尘突然发狂，连伤十余人后遁走。他...被控制了。“
林寒如遭雷击。剑无尘何等修为，竟也被灰雾侵蚀？
“不可能。“莫歌突然说，“剑前辈闭关前，我检查过他的状态。没有任何灰雾反应。“
星婆蹒跚走来：“除非...灰雾种子能潜伏在特定地点，等待特定目标。“
这个推测令人毛骨悚然。如果灰雾能针对性地感染强者，那么两界盟高层可能已经...
“苏雨晴呢？“林寒突然发现少了一人。
“去追剑无尘了。“药千斛终于处理完伤员，转向林寒，“先别管那个，让我看看你的手。“
检查后，药千斛脸色阴沉得可怕：“晶体化已经蔓延到腕部。每次使用无间创生之法，都会加速这个过程。“
“还有多久？“林寒平静地问。
“按目前速度...最多三十日。“药千斛声音发颤，“你会完全变成一尊水晶雕像。“
莫歌倒吸一口冷气：“没有解决办法？“
“除非停止使用那种力量。“药千斛苦笑，“但眼下这局面...“
林寒收回手，表情坚毅：“三十日足够了。先解决眼前危机。“
他简要汇报了灵泉下的发现，特别是墨玄机的位置信息。星婆听完，若有所思：“星辉族圣地...那里确实有特殊禁制，能限制灰雾活动。“
“所以墨玄机需要星月成一线时的天象变化来突破限制。“药千斛恍然大悟，“难怪要定时发动。“
“苏雨晴有危险。“林寒突然站起，“她不知道剑无尘可能被控制，如果贸然接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众人冲出总坛，只见西北天空被火光映红——正是剑无尘闭关处的方向！
“走！“林寒御空而起，莫歌紧随其后。
飞行途中，感应晶板突然显示前方有三个红点快速接近！林寒警觉地减速，却发现来者是苏雨晴、剑无尘和...另一个莫凌霜？
“什么情况？“莫歌也懵了。
两队人相遇在半空。苏雨晴脸色苍白但神情振奋：“我们发现了重要情况！“
原来，剑无尘并未被控制。他在静室下发现噬灵柱后，故意伪装被侵蚀，引出了潜伏的内奸——一个能复制他人外貌的灰雾生物！而真的莫凌霜和海歌早已分开行动，刚才与林寒同行的一直是复制体！
“等等...“林寒如坠冰窟，“那现在谁是...“
“我是真的！“两个莫凌霜同时喊道。
剑无尘拔剑而立：“别急。真的莫凌霜和海歌分开时，会...“
话未说完，其中一个“莫凌霜“突然变成海歌的模样：“会这样！“
另一个则纹丝不动，随即暴起发难！灰雾如箭射向最近的苏雨晴！
剑无尘剑光如电，却还是慢了半拍。千钧一发之际，林寒的水晶右手自动抬起，一道金光迸发，精准拦截灰雾！
复制体见事败，身形一晃想要逃窜。海歌与莫凌霜同时出手，两人虽未融合，但能量交织成网，将其牢牢困住。
“净化它！“苏雨晴喊道。
三人默契地同时出手——林寒的混沌星穹、苏雨晴的混沌星辉、以及莫凌霜与海歌的两界调和之力。三种力量首度完美融合，形成一个绚丽的三色光轮！
光轮笼罩下的复制体发出凄厉惨叫，灰雾被层层剥离，最终露出核心——一颗跳动的灰黑色晶体。通过光轮感应，林寒清晰地看到了所有与之关联的灰雾种子位置！
“这就是墨玄机的监控网...“他恍然大悟，“每个复制体都是他的眼睛！“
净化完成后，三色光轮并未消散，而是投射出一幅新地图，显示墨玄机已离开星辉族圣地，正前往天机阁禁地“无相渊“！
“那里是...“剑无尘脸色大变，“封印上古魔物的地方！“
星象仪显示，距离“星月成一线“只剩最后十二个时辰。而墨玄机选择此时前往无相渊，用意再明显不过——他要释放被封印的魔物，制造混乱，为灰雾入侵创造最佳条件！
“必须阻止他。“林寒看向众人，“但在此之前...“
他举起水晶化的右手，三色光轮随之变化，照向在场每个人。几个弟子身上浮现出微弱的灰雾反应，但很快被净化。
“现在，我们可以互相信任了。“林寒疲惫但坚定地说，“下一步，无相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