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课堂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宿舍，秦川猛地睁开眼，抓起手机——6:15，比闹钟还早五分钟。屏幕上还停留在昨晚和林淑婉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她发来的“明天见“，后面跟着个月亮的表情。

他盯着那个小小的月亮图案看了几秒，突然翻身下床，动作太急差点被床梯绊倒。

“大清早的，见鬼了？“室友王磊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头。

秦川正往牙刷上挤牙膏，闻言差点把牙膏挤飞出去：“早课。“他含混不清地回答，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

水房里，冷水拍在脸上也降不下温度。镜中的少年眼睛亮得惊人，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脑海中全是林淑婉那句“生生世世“的承诺。

手机震动，顾瑶的消息跳出来：“别忘了今天法学导论要交小组名单！你和淑婉记得去教务系统登记！“

秦川这才想起上周王教授布置的小组作业。他匆匆擦干脸，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差点撞上刚起床的李志豪。

“哟，这么急？“李志豪叼着牙刷，狐疑地打量他，“该不会是去见——“

秦川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耳根却悄悄红了。

初秋的晨风带着凉意，校园小径上铺满金黄的银杏叶。秦川远远就看见法学院门口的身影——林淑婉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藏青色百褶裙下露出一截瓷白的小腿，正低头翻看笔记。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她发间洒下细碎的光斑。

他放慢脚步，心跳却越来越快。昨晚的一切真实得像个梦，直到——

“迟到了。“林淑婉突然抬头，嘴角微微上扬。

秦川喉结动了动：“早。“声音哑得不像话。

林淑婉合上笔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上的月亮挂坠。两人之间突然陷入微妙的沉默，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吃早饭了吗？“秦川终于打破沉默，从书包里掏出个纸袋，“食堂新出的奶黄包，还热着。“

林淑婉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瑟缩了一下。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小口咬了下，嘴角沾上一点蛋黄馅：“好甜。“

秦川鬼使神差地伸手，拇指擦过她唇角：“沾到了。“这个动作太过自然，等反应过来时，两人都愣住了。

林淑婉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低头猛咬了一口奶黄包。秦川也尴尬地收回手，假装整理书包带子。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秦川挠挠头。

林淑婉深吸一口气：“顾瑶说小组作业要今天登记...“

“我已经弄好了。“秦川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已提交的小组申请——成员：秦川、林淑婉。

林淑婉盯着那个并排的名字看了几秒，突然轻声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几乎没睡。“秦川老实承认，“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存在。“

林淑婉睫毛轻颤：“我也是。“她声音很轻，“凌晨三点还起来确认手机聊天记录是不是幻觉。“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秦川鼓起勇气牵住她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让他确信这不是梦。林淑婉没有挣脱，只是手指微微蜷缩，像只受惊的鸟。

“走吧，“她轻声说，“要迟到了。“

《法学导论》的教室已经坐了大半。当秦川和林淑婉牵着手出现在门口时，原本嘈杂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可以啊秦川！“后排男生起哄道，“不声不响把法学院院花拿下了！“

林淑婉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秦川掌心。他侧身挡住那些探究的目光，低声道：“别理他们。“

两人刚找到座位坐下，顾瑶就抱着教材风风火火冲进来，一屁股坐在林淑婉旁边：“还好赶上了！“她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看来昨晚观星活动很成功嘛~“

林淑婉立刻抽回手，假装整理笔记：“作业我写完了，在文件夹里。“

顾瑶眨眨眼：“哎呀，某些人转移话题的技术有待提高哦~“

秦川干咳一声，正要解围，王教授已经走上讲台。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上周布置的小组课题，请各组派代表来领任务卡。“王教授推了推眼镜，“顺便提醒一下，期中考试占最终成绩的40%。“

教室里顿时哀鸿遍野。秦川起身去领任务卡，回来时发现林淑婉正和顾瑶头对头说着什么，见他过来立刻分开，两人脸上都带着可疑的红晕。

“你们在聊什么？“他好奇地问。

“女孩子的秘密~“顾瑶笑嘻嘻地抢过任务卡，“哇！我们抽到'正当防卫的界限'！这个课题超有意思！“

林淑婉悄悄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推给秦川：“她问我昨晚的流星雨。“

秦川差点被口水呛到，在下面回道：“你怎么说的？“

林淑婉的笔尖停顿了几秒：“实话实说。“

阳光突然变得灼热起来。秦川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许久，直到王教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下面我们讲法律行为的基本分类，请同学们翻开教材第58页...“

整节课秦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右侧——林淑婉记笔记时微微蹙起的眉头，思考时无意识绕发梢的手指，还有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偶尔两人的手臂在桌下相碰，电流般的触感便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

下课铃响起时，秦川才惊觉自己笔记本上一片空白。

“完蛋，“他喃喃自语，“我可能要挂科了。“

林淑婉突然把自己的笔记推过来：“给。“她的字迹清秀工整，重点部分还用不同颜色标注，“我猜你没在听。“

秦川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盯着我看了一节课。“林淑婉轻描淡写地说，耳尖却红得滴血。

顾瑶在一旁夸张地捂住眼睛：“哎呀我的钛合金狗眼！“

三人笑闹着走出教室，阳光正好，树影婆娑。秦川悄悄勾住林淑婉的小指，她轻轻回握，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远处钟楼传来悠扬的报时声，惊起一群白鸽。秦川突然想起前世他们第一次约会也是在钟楼下，那时林淑婉穿着白色连衣裙，紧张得把冰淇淋蹭到了他衬衫上。

“笑什么？“林淑婉疑惑地问。

秦川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他紧了紧相握的手，“这一世，真好。“

林淑婉望着他，眼中盛满阳光：“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