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长公主戴玉琪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将琥珀色的光晕洒在猩红地毯上，杨无敌握着鎏金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紧，指节泛白。
这位以“一枪破万法”闻名天下的破魂枪宗主，此刻却像被十万年魂兽盯住的猎物般坐立不安。
“破军侯，这杯敬您新的英勇。”某位侯爵夫人摇曳着缀满星钻的裙摆靠近，香槟杯沿残留的唇印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粉光。
杨无敌僵硬地举杯回礼，余光瞥见三米开外那个白底金边的身影，戴玉琪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转动空杯，装饰性短剑在她腰间折射出冷冽寒芒。
虽未着戎装，但劲装包裹的腰线仍透着百战精锐特有的凌厉，宛若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剑。
“咳...多谢侯爵夫人美意。”
杨无敌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漏出的酒液顺着胡须滴落。
这个粗鲁举动本该劝退贵族女眷，却意外激起对方更浓的兴趣，直到她注意到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神，才悻悻退开。
侍者适时递上冰镇毛巾。
杨无敌胡乱抹了把脸，丝绸面料擦过发烫的耳根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凌冽的魂力气息，这是战场特有的味道。
“杨族长的破魂枪能刺穿封号斗罗的防御，却刺不破这些胭脂水粉织就的罗网？”
戴玉琪的声音带着砂纸般的质感，她不知何时已站在半步之外，她递来的玻璃杯壁凝结着水珠，两片青柠在澄澈水中沉浮，恰似她翡翠般的瞳孔里游动的暗影。
杨无敌接杯时险些碰翻，这位曾在武魂殿围剿中杀出重围的硬汉，此刻竟被女子指尖的温度烫得心头一跳。
他想起半月前校场偶遇，自己那句客套的“改日切磋”，怎料对方当场解下佩剑拍在案上：“三日后戌时，我府上练武场不见不散。”
“公主见谅，实在是...”杨无敌正要解释，宴会厅突然爆发出阵阵惊呼。
只见十二名身着轻纱的舞姬自穹顶翩然而下，金铃随着她们曼妙的腰肢叮当作响。
这是今年新添的节目，薄如蝉翼的衣料在魂导灯光下近乎透明。
戴玉琪忽然上前半步，剑鞘抵住杨无敌正要后撤的膝盖：“破军侯可知，为何星罗近年的宴会越发奢靡？”
她声音压得极低，灼热的呼吸扫过杨无敌泛红的耳廓，“因为我们的皇帝陛下，正在用这些糖衣炮弹测试各大家族的气量。”
杨无敌瞳孔骤缩，最近皇室对破之一族的特殊关照，那些翻了三倍的珍稀药材订单，此刻全都有了新的解读。
“所以......”戴玉琪突然抽身后退，声音恢复常态，“令孙既已归家，明日酉时我便登门探望。”
她转身时马尾甩出一道锐利的弧线，“正好瞧瞧能让不死侯爵出手相救的孩子，是否继承了杨家的器量。”
皇帝的笑声恰在此时传来：“杨爱卿何必着急告退？莫非嫌弃朕的歌舞不够？”话虽调侃，那双与戴玉琪如出一辙的异色瞳却深不见底。
“微臣不敢！”杨无敌微微躬身，听见四周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某个公爵故意学着南方口音嚷道：“系啊系啊，杨族长莫不是要金屋藏娇？”
满堂哄笑中，只有他看见戴玉琪在殿门外回首，用唇语说了三个字：
“小心糖。”
夜风裹着露水气息扑面而来时，杨无敌才发觉掌心已被酒杯硌出红痕。
星光下，皇帝意味深长的笑容与戴玉琪的警告在脑海中纠缠不休。
破之一族这条鲶鱼的到来，彻底搅动了星罗帝国沉寂多年的死水。
当今陛下得位不正，按照传统，本应由魂师大赛胜出的三皇子继位，可那位天之骄子偏偏在加冕前夜暴毙。
如今坐在帝皇之位的当今陛下，正急需新血来冲淡老牌贵族用三百年时间酿制的权力毒酒。
这一世的破之一族族长可比原著幸运太多了，虽然长子在昊天宗闭宗事件中战死，但是小儿子杨擎天尚在，还有孙子孙女，家族人丁也正在复兴，所以连带着性格也不复原著中描写的那般阴郁偏执，连最沉迷的丹药研究都克制在合理范畴。
可谁能料到，破之一族刚在星罗站稳脚跟，就惹来长公主的青睐？
更让杨无敌头疼的是，族里的长老们不仅不觉得这是麻烦，反而整天变着法子撮合，不是今天“不小心”安排两人在练武场偶遇，就是明天又“恰好“让长公主看到杨无敌指导孙辈练枪的英姿。
若是在昊天宗未闭宗前，他或许会考虑这段姻缘。
毕竟那时候的破之一族背靠天下第一宗门，就算成为外戚，也有足够的底气应对政治漩涡。
但如今......
“外戚？”
杨无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现在的破之一族就像刚发芽的海棠花，看似生机勃勃，实则根基尚浅，哪经得起这般风暴的摧折？
“啧，麻烦。”他低声嘀咕，推开大门，迎面撞上了守夜的族老杨烈。
“族长，您可算回来了。”杨烈笑呵呵地迎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醒酒汤，“按照您的吩咐，觉醒密室已经准备妥当了。”
杨无敌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他因宴会而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材料都备齐了？”
“都齐了。”
杨无敌微微点头，“若出现意外......”
杨烈会意，低声道：“已经安排好了。若小少爷的武魂出现异常，我等会立刻是魂力隔绝，绝不会外泄。”
这是最坏的打算，不怕杨云飞因为仙草的缘故武魂发生恶性变异，或者先天魂力低得离谱，就怕引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动静，毕竟仙草这玩意儿就连杨无敌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杨无敌揉了揉太阳穴：“按照在古籍上发现鲸胶的用途，再加上这些年老骚包的魂力温养......”
“族长放心。”杨烈安慰道，“小少爷福缘深厚，说不定会给咱们一个惊喜呢？”
杨无敌没有接话，只是大步走向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