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我推门而入，只见欺凌了我三年的苏柔正穿着柜中备好的锦缎华服，得意洋洋地照着铜镜自赏。

苏柔被开门声惊了一跳，转身刚欲破口大骂，见到是我，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

我与前世容貌足有七分相像。

厌恶是吧，那就让你厌恶到底。

我给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身后的李嬷嬷会意，立即上前剥去了苏柔的衣裳。

苏柔猝不及防，挣扎着骂道：

「你凭什么扒我的衣裳！我是谢家的二小姐！」

我露出温柔的笑：

「你是谢家的二小姐，但今晚的宴会你是主角，需要你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嬷嬷在为你检查身体，你且忍耐片刻。」

苏柔还想说话，但硬生生忍住了。

我看着她忍气吞声的模样，笑容更盛。

上辈子她总是盛气凌人，受不得一点委屈。

没想到她不过是恃强凌弱罢了。

苏柔像牲口一样被李嬷嬷翻来覆去地检查，最后李嬷嬷起身，面色严肃地向我禀报：

「二小姐的胳膊上有一大片刺青。」

我挑眉上前看了一眼，随即轻笑出声。

苏柔身上这片刺青，还是用我的束脩刺的。

当时我秋闱考得很好，考上了京城最好的国子监。

院长不愿掏束脩，我就自己做些杂活挣钱。

结果刚得了工钱，就被苏柔抢走。

她说她要把她相好的名字刺在身上，要请个好的刺青师。

我没了束脩，只能继续上那烂私塾。

看着她身上这片带着花边的篆字，我微笑道：

「谢家的小姐从不在身上刺青，就像名驹上从来不挂俗气的铃铛。」

「为了谢家的脸面，妹妹，你且忍耐片刻。」

说罢，李嬷嬷抓起桌上的剪刀，狠狠地划烂了苏柔的胳膊！

苏柔惨叫一声，却无法挣脱束缚。

我的笑容更盛：

「大夫会为你包扎伤口，现在先用纱布遮住它，等宴会结束就带你去洗掉刺青。」

「你也不想因为这等小事，就让母亲厌恶你吧。」

苏柔挣扎的动作一顿，咬牙安静下来。

我随后看向苏柔一头染过的长发：

「还有你的头发，枯黄分叉，实在太掉价了。」

4.

「左右不过一刀，姐姐为你操刀吧。」

我抬起剪刀，将她及腰的秀发无情地剪断。

苏柔紧握双拳，却是一声不吭。

我眼底满是快意。

十三岁那年，有游医来镇上收集头发，苏柔无钱买胭脂水粉，竟将我拉去卖发。

为了多卖些银钱，那游医几乎将我的头发剪光。

原本我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今却连寻常的发髻都梳不起来。

想到这里，我下手越发狠厉，最后一缕头发几乎是被我扯下来的。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我将剪刀丢在地上，转身欲走。

临行前，我冷冷地吩咐门口的丫鬟：

「给她找顶假发戴上，别让她丢了谢家的脸面。」

年轻的丫头低头应声，手却微微颤抖。

她不知为何原本温婉贤淑的大小姐突然变得如此冷漠。

我瞥见她的反应，却不作声，径自下楼。

谢家的宴会如期开始，我扮演着贤惠姐姐的角色，带着面色苍白的苏柔出席。

虽说苏柔是主角，但宾客们只是与她寒暄几句。

随后便热络地拉着我和母亲攀谈。

宴会上觥筹交错，公子小姐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

我用余光瞟去，只见苏柔独自站在中间，孤独又尴尬。

她也不是不想去与公子小姐们搭话，只是根本插不上嘴。

他们谈论诗词歌赋，论及科举前程，聊及新得的名贵玉佩。

而苏柔什么都不懂，只会弹些俗不可耐的小曲，跳些不入流的舞蹈。

我随母亲应酬，微笑着恭维每一位与母亲举杯的贵妇。

待宴会结束，来宾们皆夸我端庄得体，却对身为主角的苏柔毫无印象。

苏柔回府时正值新年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