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大白
镜湖居的清晨被直升机轰鸣打破。程默站在修复一新的庭院里，看着医疗队小心翼翼地将陆霜抬上担架。她脸色仍苍白如纸，但寒玉眸已恢复神采。
“三个月静养。“医生摇头晃脑地强调，“寒玉血脉透支不是开玩笑的。“
陆霜冲程默眨眨眼：“别听他瞎说，两周我就能...“
“三个月。“程默不容置疑地重复，“这是命令，新任镜湖居掌门人的第一个命令。“
陆霜撇撇嘴，却没再反驳。当医护人员转身时，她迅速将个金属片塞进程默手中——是那枚记录母亲数据的芯片！
“昨晚有新发现。“她压低声音，“关于反三相印的。“
程默握紧芯片，目送直升机升空。当轰鸣声远去后，他转向站在廊下的独臂老人：“齐老，您也该去检查下义肢的神经接驳。“
齐老摆摆手，假肢上的铜钱纹路闪闪发光：“少操心我这把老骨头。“他眯眼看向天池方向，“通道稳定了？“
“暂时。“程默摸向胸口镜纹，“但极北之地有异常波动。“
老人若有所思：“冰棺？“
程默点头，刚要细说，裁断之尺突然在腰间震动起来。他迅速抽出，只见尺身上新浮现一行符文：
「第七净化站通讯请求」
“母亲？！“程默三步并作两步冲向藏书阁，齐老紧随其后。
阁内中央，寒玉盘残片被布置成通讯阵基座。程默将裁断之尺置于其上，注入太虚镜能量。阵图亮起蓝光，逐渐形成模糊的全息影像——程雪的半身像，但由无数细小符文组成，时不时出现数据缺失的雪花点。
“默儿，能听到吗？“声音带着电子质感，但确实是母亲。
“能！“程默声音发颤，“您...您现在是什么状态？“
“数据意识体。“影像中的程雪微笑，“脊椎植入装置损毁前，我上传了意识备份。“她指向身后模糊的背景，“第七净化站的主机维持着我的基本思维。“
程默喉头发紧：“那您的身体...“
“不重要了。“程雪语气平静，“重要的是，我发现关于熵毒的真相。“
影像突然切换成某种古老壁画：两个长相酷似的人类站在巨大装置前，一个穿金纹白袍，一个着银纹黑袍。
“初代守护者与熵主。“程雪解释，“他们本是兄弟，共同研究永生技术。“
壁画变化，展示出灾难场景：黑袍者被苍白火焰吞噬，金袍者忍痛将其封印在冰棺中。
“实验失败产生了熵毒，弟弟被感染。哥哥不得不将他封印，但代价是...“
影像突然剧烈闪烁，程雪的声音断断续续：“...冰棺是双刃剑...封印熵主的同时也限制了净化系统...“
通讯被迫中断。程默疯狂调整阵图参数，却只收到杂音。正当他准备放弃时，裁断之尺突然投射出一幅地图——极地冰川的立体剖面图，某个位置标着雪花符号。
“冰棺坐标！“齐老惊呼，“这丫头，临了还不忘发情报。“
程默仔细研究地图，发现冰棺所在处竟是个庞大的地下建筑群，结构类似金字塔。
“等等...“他指向建筑顶端的图案，“这个标志...“
齐老凑近一看，脸色骤变：“太虚镜的原始纹章！那里不是坟墓，是控制中心！“
程默的时空之瞳自动激活，从图案中读取到更深层信息：“母亲说得对，冰棺是净化系统的一部分，但被熵主反向利用了。“
他刚要细说，胸口镜纹突然传来剧痛！一幅全新画面强行插入脑海：冰棺中的熵主睁开双眼，苍白火焰形成与程默相似的面容！
“它苏醒了...“程默冷汗涔涔，“而且...它长得像我？“
齐老倒吸冷气：“血脉相连！程家先祖是初代守护者，那熵主就是...“
“我们的祖先。“程默终于明白冰人信使的话，“所以它说我'有钥匙'——血脉就是钥匙！“
藏书阁突然剧烈摇晃，古籍从架上纷纷坠落。程默扶住齐老，看向窗外——天池水面无风起浪，通道方向金光大作！
“父亲在示警！“程默冲向门口，“熵主感应到我们的发现了！“
二人赶到湖边时，通道入口已扩大了一倍，金银双色能量流变得紊乱。更可怕的是，冰晶平台上凝结出数十个冰人，外形介于程默与熵主之间！
“血脉复制体...“程默握紧裁断之尺，“它在尝试突破通道！“
齐老迅速布下铜钱剑阵，但冰人数量太多。危急关头，通道内突然射出金光，在空中形成程霄的虚影。
“吾儿，看好了！“程霄的声音响彻湖面，“天地同寿终式！“
虚影化作万千剑光，如雨般落下。每个冰人被精准刺中眉心，瞬间化为清水。但程默看出这招消耗巨大——父亲的虚影几乎透明了！
“父亲！保存力量！“程默大喊，“我能应付！“
程霄的虚影摇头：“时间不多了。熵主已破解部分封印，三个月内必须...“虚影突然模糊，“...找到冰棺，用血脉钥匙重启净化系统...“
“具体怎么做？“程默冲上前。
“反三相印不是控制法诀...“程霄的虚影开始消散，“而是...重构指令...“
最后几个字轻如叹息。程默刚要追问，裁断之尺突然剧烈震动，指向极北方向。同时胸口镜纹投射出新画面：冰棺中的熵主完全苏醒，正用苍白火焰侵蚀封印！
“来不及了...“齐老面色凝重，“常规方法赶不及。“
程默却盯着母亲给的芯片，突然灵光一闪：“不一定要亲自去。“他跑回藏书阁，翻出陆青崖留下的古籍，“齐老，镜湖居有没有远距离施法的记载？“
老人思索片刻，突然拍腿：“有！寒玉盘原本就是远程控制装置！“他指向湖底，“但核心部件已经...“
“在通道里。“程默接口，“但母亲的数据显示，可以用血脉共鸣替代！“
他迅速布置起来：将寒玉盘残片摆成六边形，中央放置裁断之尺，周围刻满反三相印变体符文。布置完毕时，天色已暗，月光洒在阵图上，泛起奇异光泽。
“太冒险了。“齐老忧心忡忡，“血脉共鸣需要极强的灵能聚焦，稍有不慎...“
“有父亲在通道里引导。“程默脱去上衣，露出胸口镜纹，“开始吧。“
他站入阵图中央，裁断之尺竖立胸前。齐老叹息着启动阵法，寒玉残片逐一亮起蓝光。当最后一块亮起时，程默感到胸口如被烙铁灼烧——镜纹与极北之地的冰棺产生了共鸣！
剧痛中，他的意识被拉入奇异空间。上下四方都是流动的镜面，每个镜子里都映出不同时期的自己。而在中央，站着个苍白火焰组成的人形——熵主。
“终于见面了，后代。“熵主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你比程霄聪明，知道用血脉连接。“
程默警惕地保持距离：“你想干什么？“
“合作。“熵主展开双臂，“重启净化系统需要两把钥匙——你的血脉，和我的知识。“火焰突然分开，露出冰棺内部，“看仔细。“
冰棺底部刻着与太虚镜完全相同的纹路，但中央缺了个钥匙孔状的凹陷。程默瞬间明白：那需要太虚镜核心填补！
“猜对了。“熵主微笑，“但填进去就取不出来，你会永远成为系统一部分。“火焰变幻，“而我，可以教你规避方法。“
程默冷笑：“代价是放你自由？“
“自由？“熵主突然大笑，“你以为我想逃？不，我想彻底毁灭这个失败的系统！“火焰中浮现上古战争的画面，“十万年了，该结束了。“
程默刚要反驳，胸口镜纹突然传来父亲的声音：
「他在说谎。系统崩溃会导致两界同时毁灭。」
熵主似乎也感应到了，火焰暴涨：“程霄！你还要阻挠我到什么时候？！“转向程默，“他当年也是这么骗莫问天的！“
镜面空间突然裂开，程霄的虚影强行插入：“吾儿，熵毒不是污染，是求救信号！“
“什么？“程默震惊。
“初代守护者临死前将求救信号编码在熵毒中。“程霄快速解释，“只有重启净化系统，才能接收到那个文明的救援！“
熵主暴怒地扑向程霄：“闭嘴！那根本不是救援，是收割！“火焰突然变得漆黑，“我亲眼见过他们收割其他世界！“
两个灵体在程默意识空间内激烈交锋，信息碎片如暴雨般倾泻。程默头痛欲裂，却从中拼凑出可怕真相：上古文明并非善类，他们创造的“净化系统“实则是宇宙级收割装置！
“所以您才一直阻止重启系统？“程默问父亲。
程霄的虚影艰难抵挡熵主攻击：“是的...但熵毒确实在腐蚀两界...需要第三条路...“
熵主突然停止攻击，冷笑：“没有第三条路！要么维持现状等死，要么重启系统赌一把！“
程默退出内视状态，发现自己跪在阵图中央，浑身被汗水浸透。齐老焦急地扶住他：“怎么样？“
“比想象的复杂。“程默喘息着解释，“但有个共同点——都需要我前往极北之地。“
齐老望向窗外：“暴风雪要来了，直升机无法起飞。“
“不需要飞机。“程默摸向胸口镜纹，“我有更快的方法。“
他走到通道前，金银双色能量流感应到太虚镜核心，自动分开一条小径。程霄的声音从中传来：
「通道内有捷径，但风险极大。」
程默回头看了眼藏书阁，那里有母亲的数据，父亲的教导，陆青崖的典籍，齐老的期待...所有人的希望都系于一身。
“我准备好了。“他踏入通道，“带我去冰棺。“
金银能量流环绕上来，温柔却坚定地将他拉向通道深处。最后一瞥，程默看到齐老站在湖边，独臂高举铜钱剑致意。
然后，世界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