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0章 秦淮茹的决断
就在李劲松这边为组织扫黑运动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秦淮茹整个人却像丢了魂儿似的,浑浑噩噩地回到车间。她双目无神,脚步虚浮,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在刚刚与李劲松的谈话中被抽得一干二净。车间主任对她平日里磨洋工的德行早就见怪不怪了,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懒得管她。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往常,秦淮茹总是第一个像脱缰野马般冲出车间,可今天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呆滞。直到车间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隔壁工位的刘大姐经过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喊了一声,她才像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秦淮茹如同行尸走肉般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发现棒梗还没回来,而贾张氏正像个复读机似的,对着小当和槐花骂骂咧咧个不停:“两个赔钱货,整天就知道吃,一点活都不能帮家里干。”“跟你们妈一样,长大了也是个娼妇。”“再不把地扫干净,晚上不许吃饭。”“当初就不该让生下你们两个……”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像毒箭一样射向两个孩子。
秦淮茹本来就满心烦躁,本想着回家找棒梗问问情况,结果棒梗不在,这老虔婆还在这儿没完没了地碎碎念。她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噌”地一下就被点燃了,直接炸毛了:“别TMD嚷嚷了,一天天在家里狗屁不干你还有功劳了是吧?要不是你个老东西,棒梗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你个老虔婆,你还我的棒梗,我的棒梗!呜呜呜……”秦淮茹一边歇斯底里地骂着贾张氏,一边崩溃地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满是绝望和愤怒。
这一下,可把贾张氏弄懵圈了。在她的印象里,向来逆来顺受的秦淮茹不一直都是像头老黄牛一样,默默忍受着一切,心甘情愿给他们贾家当牛做马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敢倒反天罡,跟她发火,还骂她了?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贾张氏气得脸都红了,像只被激怒的老母鸡,迈着她那两条小短腿,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啪”地给了秦淮茹一个大嘴巴,嘴里还不依不饶地骂道:“你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小娼妇,还敢跟老娘龇牙?这是我们贾家,要不带着这俩赔钱货给我滚回农村去。”
要是搁平时,秦淮茹肯定会被这种威胁吓得不敢吭声。但此刻,她哪还顾得上这些。一想到棒梗被这个好吃懒做、蛮不讲理的老虔婆教得都快被判刑了,她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只见她眼一瞪,牙一咬,伸手就从单边生,一把狠狠薅住了贾张氏的头发,猛地一用力,直接把她拉倒在地,然后骑坐上去,两只手像发了疯似的,抡圆了对着贾张氏的脸抽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让你骂,让你教坏棒梗……”
小当和槐花本来正低着头挨骂,平时妈妈回来也总是装作没看见。可今天,妈妈居然为了她们动手打了奶奶。两小只那懵懂的眼神中,渐渐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像是惊讶,又像是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棒梗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妈妈正骑在奶奶身上大打出手,顿时也懵了,不明所以。但这段时间,贾张氏经常偷偷用她的养老钱给棒梗加餐,两人早就重归于好。现在看到贾张氏吃亏,棒梗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秦淮茹就是一脚。
而秦淮茹正沉浸在对贾张氏的怒火中,打得正上头呢,压根没想到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儿子居然会在背后给自己来这么一下。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她身上,她整个人直接被踹翻在地。好巧不巧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凳子的一角,“砰”的一声,头皮瞬间磕破了,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流得满脸都是。
秦淮茹被这一下撞得头晕目眩,她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可鲜血糊住了眼睛,让她视线模糊。她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这一擦,脸上的鲜血抹得到处都是,让她的面目显得更加狰狞。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棒梗,眼神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棒梗看到满脸鲜血的妈妈,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只知道拼命地撇清关系:“不是我,对,不是我干的。”说着,他慌乱地又指向还躺在地上的贾张氏,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奶奶推的,奶奶推的。”
秦淮茹看着还在狡辩的棒梗,回想起他平时种种不负责任、没担当的表现,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精气神在这一瞬间被全部抽空,整个人变得无比空洞,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心灰意冷。
秦淮茹瘫坐在地上,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不断闪过棒梗的种种劣迹,嘴里喃喃自语:“看来这个孩子是真的没救了,不学好,整天偷鸡摸狗,一点男子汉的担当都没有。遇到事情,只知道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撇清关系。这个家要是还指望他,那肯定是没救了。我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呢?这么多年受的这些委屈,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继续想着:“李劲松说得没错,这个家就像个深不见底的泥潭,我已经完全没必要跟着它一起沉沦下去了。小当和槐花还小,她们还没有被污染,现在好好教育,一切都还来得及。要是等到她们也被那个可恶的老虔婆教唆成棒梗那样,那就真的彻底毁了。”
棒梗被家里这诡异的安静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来,他那遇事就躲的性格又冒了出来,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于是,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拔腿就跑出了家门。随着“砰”的一声巨大关门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也让秦淮茹呆滞的眼神恢复了一点清明。她缓缓站起身,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机械地走向厨房去做饭。她心里想着,自己可以不吃,那个老虔婆饿死了才好,但小当和槐花可不能饿着。
此时,她头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可秦淮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完全不理会。做好饭后,她招呼两小只过来吃饭,整个过程,她没有说半个字,眼神空洞得可怕。
贾张氏还在气头上,今天秦淮茹居然敢动手打她,这口气她可咽不下去。她心里盘算着,这事儿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去找刘海中和阎埠贵,必须开全院大会好好批斗秦淮茹,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看到秦淮茹出门,贾张氏只以为她是去医院了,毕竟头上流了那么多血。于是,贾张氏一扭一扭地去了后院找刘海中。而秦淮茹并没有去医院,同样也去了后院,不过她的目的地却是李劲松家。
此时,李劲松和何雨水刚把瑶瑶和程程接回来,正准备坐下来吃饭呢。突然,就看到秦淮茹满脸鲜血地走了进来。何雨水吓得差点跳起来,赶忙上前,一把扶住秦淮茹,满脸关切地说道:“贾家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贾张氏又欺负你,动手打你了呀?”何雨水跟秦淮茹相处这么久,还是有点感情的,看到她如此凄惨的模样,心里忍不住一阵心疼。
李劲松见状,二话不说,转身进屋拿出一个小药箱。两口子先把孩子交给顾惜春照顾,然后开始帮秦淮茹处理伤口。李劲松先是拿了一块干净的布,用温水浸湿后拧干,小心翼翼地帮秦淮茹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接着,又拿起碘伏,仔细地给伤口附近消毒,动作轻柔又熟练。最后,撒上金疮药,再用纱布给伤口包好。
一切处理完后,秦淮茹这才缓过神来,对着何雨水说道:“雨水,谢谢你了。姐今天是专门来找劲松的,能不能让我跟劲松单独聊聊呀?”
何雨水看了李劲松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也点头同意道:“嗯,行,你俩去书房聊吧。”
李劲松带着秦淮茹来到东厢房的书房,等秦淮茹坐下后,李劲松给她沏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着说道:“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秦淮茹一听,“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大松,帮帮姐吧,姐这日子过得太苦了。”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掉。
李劲松赶忙说道:“你先起来,给我下跪算怎么回事啊。有什么事,咱们坐着好好说。”
秦淮茹缓缓起身,又坐回到椅子上,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我对这个家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大松,你见识广,人脉多,希望你能给姐指条明路,姐以后该怎么办啊?”
李劲松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你舍得彻底放弃你的好大儿吗?毕竟他是你亲生的。”
秦淮茹凄惨地笑了笑,指了指额头上的伤口,苦笑着说道:“这就是他的‘杰作’,就他这样,我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李劲松点点头,目光平和地看着秦淮茹,缓缓说道:“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就看你怎么选了。”
秦淮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巴巴地盯着李劲松,迫不及待地问道:“哪两条路呀?大松,你快说。”
李劲松不紧不慢地开口:“第一,彻底跟贾家划清界限,你带着两个女儿改嫁。我呢,会动用我的人脉,帮你找个合适的人家,保证你以后不用再吃苦受累。不过,作为交换,你的工作得转给贾张氏。毕竟她在城里没个营生,也闹腾得厉害。”
说完,李劲松稍作停顿,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第二条路,就是去妇联告发贾张氏虐待你。凭这个由头,街道那边能把她强制送回农村去,她本来就不是城市户口,这事儿不难办。但这么一来,棒梗肯定是要进去的。可等他出来,以他那尿性,肯定还得继续趴在你身上吸血。”
说完这些,李劲松便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慢慢喝着,静静地等待秦淮茹自己做出抉择。他心里对秦淮茹可没什么好感,纯粹是为了系统的能量点,才从她这儿想办法。但他很清楚,这种人生大事,还是得让秦淮茹自己拿主意。
此刻,秦淮茹的内心就像一场激烈的战场,天人交战般纠结。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第一条路对她来说明显更好,也更轻松。可一旦选择这条路,就意味着以后她再也没有儿子了。毕竟养了棒梗将近十年,就算再失望透顶,心底多少还是有点割舍不下的感情。
而第二条路呢,虽然能把贾张氏送回农村,可就贾张氏那泼皮无赖的性子,大概率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农村,肯定想尽办法要回来。到时候,说不定会变本加厉地找她麻烦。还有棒梗,进去之后,出来肯定找不到正经工作,以他那白眼狼的个性,肯定会毫无底线地啃老。自己这小身板,哪经得起这奶孙俩的折腾。
思来想去,秦淮茹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必须得逃离贾家这个犹如深渊般的泥潭。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变得炯炯有神,坚定地看着李劲松,语气决然地说道:“我选择第一条路,大松,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给我找个好人家。”
李劲松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笑容。以他对秦淮茹的了解,她骨子里透着自私,怎么可能再任由贾家奶孙俩继续吸她的血。
李劲松说道:“行,既然你决定了,那明天你就去街道办找王主任,让她组织全院大会。在大会上,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然后写好相关文书,让贾家那俩签字画押,把关系彻底撇清。之后,你再把工位转给贾张氏。我们警队有个老段,战争时期受了伤,伤到了下面,没法生育了,不过其他功能还正常。他每个月工资加上补助,也有个七八十块钱,足够养活你们娘仨,日子肯定能过得安稳。”
秦淮茹听了心里,有些忐忑,弱弱地问道:“这个老段多大年纪呀?”
李劲松笑了笑,安抚道:“不大,今年才37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秦淮茹听后,长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那还好,找个时间,让我们见一面吧,也得看看合不合得来。”
李劲松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个随时都能安排见面。不过我得给你提个醒,老段可是实打实的战斗英雄,为国家立过大功的。一旦你同意和他在一起,就别再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要是让我知道你跟了老段以后,还在外面勾勾搭搭,四处留情,我的手段你心里可得有数。”
李劲松之所以要提前给秦淮茹打这个预防针,是因为老段那可是正儿八经拿过个人二等功的战斗英雄。虽说因为战争落下病根不能生育,但其他方面,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那都是没得挑的。李劲松可不想这么好的一个人,被秦淮茹耍心眼欺负了。
秦淮茹听李劲松这么说,赶忙解释道:“我以前也是没办法呀,要管着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就我那点工资,要是不想点办法,按照贾张氏那心狠手辣的性格,小当和槐花说不定早就被她卖了换钱了。你以为我愿意每天像个乞丐似的,讨好这个,乞求那个吗?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李劲松听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解释,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你要有那志气,怎么不努力提高自己的钳工技能呢?哪怕混到二级钳工,一个月也能有四十多块工资,也不至于落到那步田地。行了行了,我也不想听你这些借口,我只是警告你,别辜负了老段。”
秦淮茹心里清楚,李劲松压根就不待见自己,所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又一次向李劲松表达了感谢后,便匆匆告辞了。
出了李劲松的小院,秦淮茹一边走一边琢磨,觉得还是应该先去刘海中家里说一声自己的打算。毕竟这事儿闹得这么大,院里肯定得有个交代。
可她刚走到刘海中家门口,就听到贾张氏那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
秦淮茹听到贾张氏那熟悉又刺耳的声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悄悄躲进一旁的阴影处。她心里清楚,贾张氏这是跑去刘海中家告状了,她得听听这老货到底在编排自己什么。
果不其然,秦淮茹去李劲松家没多久,贾张氏就风风火火地跑到刘海中这儿来哭诉了。这会儿,她正对着刘海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秦淮茹的“罪行”呢。
“他二大爷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秦淮茹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今天居然动手打我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哪有儿媳妇敢打婆婆的呀,她这个天打雷劈的,打完我居然还不给我饭吃,这日子没法过了呀。”贾张氏一边嚎哭,一边用手拍着大腿,那演技,简直可以去唱戏了。
“必须得开全院大会,好好批斗这个小娼妇,我要把她赶出咱们四合院,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贾张氏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尖锐得变了调。
“他二大爷,你要是不管我,我今天就吊死在你们家门口,让大家都看看,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贾张氏一边威胁,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地重复着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就是说秦淮茹打她,还不给她饭吃,必须要让秦淮茹为她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躲在阴影里的秦淮茹听着这些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心里想着,这贾张氏可真是恶人先告状的一把好手,自己这些年在贾家忍气吞声,没想到今天只不过反抗了一次,就被她这样污蔑。可她现在该怎么办呢?直接冲进去和贾张氏对峙吗?还是等贾张氏走了,再跟刘海中解释清楚?而且,全院大会要是真开起来,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呢?这一连串的问题,像乱麻一样缠绕在秦淮茹心头,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