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乌头老人
杨启昇听完叶云樵的遭遇，轻叹一声，诚恳说：“师哥，实不相瞒，我至今所见不过是师父仙剑所化的分身，连本尊都未曾得见。
师父到底喜恶怎样，对我是否满意，说实话，小弟也是心中忐忑。师哥这次帮了我大忙，就算没有，咱们同门兄弟，
互相扶持也是本分。等我见到师父，肯定会尽力劝说师父回心转意，但到底有无效果，小弟实在不敢打包票。”
叶云樵闻言连连点头，眼中泛起感激之色：“我明白，我明白。师弟肯帮这个忙，为兄已是感激不尽。这......这已经是我最后的指望了。”
两人略收拾了下，离开金光洞。
叶云樵要用剑遁带着杨启昇飞去乌头山，杨启昇却要骑马。
那踏云骦是他母亲送给他的生物礼物，跟着他好几年了，颇有感情，不能舍弃。
于是，就变成了杨启昇骑着白马顺路疾驰，叶云樵驾驭锐光剑遁在他头上飞，时而在前，时而在后，有时候压低剑光，兄弟俩再聊会天。
饶是踏云骦宝马良驹，也直到第二日正午才赶到乌头山。
这山方圆有三百多里，其名并非说山顶是黑色，而是因为山上长满了乌头。
乌头是一类植物的统称，绝大多数都有毒。
这山上本就盛产乌头，又经乌头老人多年移植培育，种类齐全，有草乌头，有树乌头，有石乌头，有水乌头，其开花五颜六色，大大小小，满山点缀，好看至极。
乌头老人，是明夷真人的朋友，一位旁门中的散仙前辈，善于炼药。
他炼制的丹药皆剑走偏锋，毒性异常猛烈，药效自然也就霸道无比，若是对症下药，能收意想不到的奇效，若用不对症，轻则经脉尽毁，重则当场毙命！
为了表示尊敬，才刚进山，杨启昇就下了马，跟着叶云樵步行上山。
行至山路尽头，前面有块立起来的扁石，石头下面坐着个手持拂尘的黑瘦道人。
见二人到来，道人立即起身相迎。
叶云樵给双方介绍：“这是乌师叔的弟子，南星师兄。”
南星是专门在这里接叶云樵上山的：“前方云路，马匹上不去。”
叶云樵面露窘色，低声道：“我留在这里帮你照看这马。”
没有得到明夷真人允许，他不能跟着一起上去，只能在这里等。
杨启昇抚摸马鬃，殷殷叮嘱：：“这山里的花草多含剧毒，你不要随便乱吃，不然小命难保！等我去见过师父以后，就想办法找地方安置你，眼下你跟着叶师哥，千万要乖，不许耍性子，不然他收拾你，我可不管。”
踏云骦很不爽地打了几个响鼻，这一路行来，他亲眼见识过叶云樵的厉害，不但能在天上飞，还能挥手之间隔空切开磨盘大的岩石……
他才不会跟叶云樵耍性子呢！
乌头山的主峰叫孤叶峰，孤零零的一座陡峭山峰，四面全是峭壁，北面就是断肠崖。
南星挥舞拂尘，招来一团亩许大的白云：“杨师弟，请。”
杨启昇试探着踏上去，只觉脚下云絮绵软又有韧劲，踩上去身形微晃。
他使出轻功立即站稳，四周云气已如臂环抱，将人拥住，纵使站立不稳也不会摔倒，又能阻隔周围凛冽山风。
待南星飘然登云，拂尘再挥，云团便载着二人快速飞向对面的山峰。转眼掠过十数里，直抵孤叶峰顶。再穿过一条狭长的隧道，便来到断肠崖。
崖前有一座三丈多高的八卦铜炉，他一眼就看见坐在炉旁高台上的明夷真人。
说起来，他还是首次真正与明夷真人见面，与当日化身倒是一般无二，看上去四十多岁模样，乌发长须，身穿大红道袍，外罩白纱鹤氅，一派仙风道骨。
他赶忙过去叩拜：“徒儿杨启昇，拜见恩师！”
“嗯。“明夷真人满意地点头让他起身，随后指着另一座高台上的老人介绍道：“这是你乌头师叔，此间地主。”
那乌头老人头发花白，用一根不知名的干枯藤蔓随意挽着发髻，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粗布长袍，脸上皱纹纵横，看上去能有八九十岁年纪。
杨启昇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行礼。
乌头老人目光慈祥地看着他：“你师父前几年就跟我提起过你，说在三江城发现了个好苗子。我当时就劝他赶紧把你接引上山，毕竟普天大醮百年之期将至，天下旁门左道都蠢蠢欲动，
若是被他们抢先收了你，不但明珠暗投，更要魔涨道消了。可他非要守着太乙宫的规矩，硬要留你在人间多观察几年。这次差点让文镜鸾那淫妇得手......你家里人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回师叔，都已安排妥当。“
“要节哀顺变啊。“说话间，一个黄皮葫芦从后方山洞中飞来，乌头老人伸手接住，“初次见面，送你件见面礼。这是我炼制的乌龙七煞丹，剧毒无比，但等你日后安炉炼煞时能派上大用场，可事半功倍。“
“劳师叔挂心。”杨启昇不敢擅自接受那丹药，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明夷真人。见师父点头应允，这才郑重行礼接过。
随后，明夷真人指定一座高台让杨启昇上去：“你师叔这次炼制的丹药非同小可，会有丹劫降临，需要有人护法，你也来尽一份力。“
杨启昇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竟能参与地仙炼丹这等大事，连忙跃上高台盘膝坐定。
刚闭上眼睛，明夷真人的声音就在他脑海中响起：“乌头道友性情偏激，走的是旁门左道。当年他靠着各种丹药使修为突飞猛进，又独创了许多歹毒法术，令天下修行人闻风丧胆。
可惜他结成的内丹只有五品，最终炼成的百毒元婴虽然威力惊人，能让一座山的生灵瞬间灭绝，但阴气太重，阳气不足，不仅无法成就天仙，寿元也只有六个甲子。如今三百六十岁，已是大限将至。
这次炼丹是他续命的最后希望。丹成则生，丹毁则亡！气机感应之下，丹劫、人劫接踵而至，天劫、人劫、魔劫纠缠爆发。
前面几劫我已经助他度过，唯独还剩下最后一重魔劫即将来临。你既然赶上，也来分担一些，助他平安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