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音爆陷井

林澈拖着冻僵的断肢冲出歌剧院时，月光正在舔舐他留在冰面上的血脚印。腕表弹出新提示：【打赏值转化血清纯度1.3%】，虚拟进度条旁浮动着楚瑶的Q版头像——她戴着防毒面具比剪刀手的模样，正是分手前最后那条已读未回的短信配图。

“哥哥！“稚嫩呼喊刺破尸臭。百米外废墟顶上，孤儿院的小雅挥舞着褪色玩偶熊。她身旁躺着三个昏迷的孩子，脖颈浮现的紫斑与林澈腿上的咬痕如出一辙。

「新任务：获取盘尼西林×3」「奖励：续命12小时」「特别提示：该药品位于B-13区加油站」

全息地图展开的瞬间，林澈瞳孔骤缩——B-13正是楚瑶当年实习的社区医院旧址。他扯断缠在腰间的芭蕾舞裙束带，白纱飘落在断肢冰雕旁，化作导航光点指向血色黎明。

加油站的95号汽油标牌斜插在尸堆里，生锈的金属表面布满弹孔。林澈踹开变形的防爆柜，三十七支密封的盘尼西林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玻璃柜门映出他身后蠕动的阴影——七具穿着加油站制服的丧尸正从储油罐爬出，它们肿胀的腹腔隐约传出液体晃荡声。

“各位老铁，买定离手啊。“林澈对着空中比划直播界面，将找到的老式音响拖到加油机顶部。当他扯开楚瑶送的多功能腕表接驳线路时，发现表盘背面刻着极小字母：CX-0000。

丧尸群突然集体下蹲，这个标准的战术动作让林澈寒毛倒竖。他猛踹音响按钮，改装过的低音炮炸出《卡门》序曲。声浪掀翻最近的三具丧尸，它们爆裂的腹腔里溅出的却不是尸液，而是冒着泡的可乐。

“草！“林澈撞翻加油机，在燃油泄漏声中看清丧尸制服胸牌——【楚瑶病毒研究所第13批志愿者】。这个认知让他慢了半拍，被扑来的丧尸按进油污里。腐臭的牙齿距离眼球0.5厘米时，空中传来电磁脉冲的嗡鸣。

深蓝电弧划破晨雾，穿工装裤的女人从无人机跃下。她左眼的机械义眼旋转聚焦，右手电磁脉冲枪精准点爆丧尸颅内的芯片。林澈趁机翻身，却被对方高跟鞋踩住咽喉。

“苏璃，楚瑶项目组前机械师。“女人甩出证件砸在他脸上，金属封皮烙着的TS-03标志泛着冷光，“你偷的腕表里，有我要的声纹密钥。“

加油站的音响突然自主播放《致爱丽丝》，这是楚瑶实验室的消毒提示音。苏璃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串代码，突然将枪口对准林澈心脏：“CX-0000，你果然还活着。“

丧尸群在此刻集体自燃，蓝色火焰中浮现全息投影：【声纹验证通过，第37号培养皿解冻】。林澈挥刀割断苏璃的枪带，在爆燃的汽油流中扑向药品柜。指尖触及盘尼西林的瞬间，加油站的彩票机突然吐出张泛黄收据——楚瑶三年前的购物清单上，盘尼西林后面画着三个血圈。

“小心！“苏璃的警告与爆炸声同时抵达。林澈抱着药品滚进地下储油池，头顶掠过着火的丧尸残肢。他摸到池壁某处凸起，应急灯照亮上面刻着的字：瑶瑶的备用实验室→

生锈的铁门后，三十七个培养皿在防爆柜里幽幽发蓝。林澈的腕表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类血清物质】。当他撬开3号培养皿，里面蜷缩的却是小雅失踪的布偶熊，熊耳朵上别着楚瑶的实验室门禁卡。

“把密钥给我！“苏璃的脉冲枪顶住他后脑，机械义眼变成危险的红色，“你以为这些真是盘尼西林？“

她踢碎药品柜，玻璃碴中滚落的胶囊里裹着微型芯片。林澈捏碎一粒，熟悉的电子女声传出：“CX项目第13天，声带改造成功率提升至7%。“——这是楚瑶在学术会议上演示过的合成音。

加油站突然地动山摇，真正的尸潮从地底涌出。这些丧尸穿着TS-03的航天服，面罩里凝结着冰晶。苏璃突然扯开工装领口，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CX-013，很高兴与你共事。“

林澈在尸群扑来的瞬间按下腕表，楚瑶设定的《天鹅湖》旋律从地底共鸣。所有航天丧尸突然跳起太空步，氧气阀喷出的白雾在空中拼成DNA链。他趁机将门禁卡插入加油机，输油管喷出的却不是汽油，而是冒着寒气的淡蓝液体。

【白大褂女士打赏「液氮炸弹×3」】

极寒雾气冻住尸群的刹那，林澈看见苏璃的机械心脏从领口滑出——那枚钛合金装置表面，刻着楚瑶最爱用的希腊字母编号：μ-7。

带着药品返回孤儿院的路上，林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小雅喂昏迷的小男孩吃药时，胶囊壳上的荧光代码突然显现：【CX-0207】——与歌剧院断肢的芯片编号完全一致。

“哥哥吃药。“小女孩递来的温水里浮着可疑的颗粒。林澈假装吞咽，将藏在舌底的胶囊捏碎。微型投影在掌心展开，是楚瑶的实验室监控片段：

画面里穿防护服的女人正给昏迷的儿童注射药剂，她转身时防护面罩闪过反光——映出苏璃的机械义眼。

腕表突然震动：【任务完成，血清纯度升至2.7%】

全息屏弹出新提示时，林澈把剩下的盘尼西林碾成粉末。月光透过残窗照在药粉上，浮现出只有楚瑶会用的摩斯密码水印：“别救他们“

废墟外传来无人机轰鸣，林澈冲出房门时，只看到苏璃的机械义眼最后闪烁的红光。她消失的方向飘落着TS-03项目的绝密文件，首页用楚瑶的字迹写着：【人类补完计划：声音是最后的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