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宴惊魂
林寒一脚踹开青铜巨门时，腥风卷着桃花瓣糊了满脸。他抹了把脸，指缝间粘稠的液体泛着铁锈味——这他娘的根本不是桃花，是泡在血里的指甲盖！
“咯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从十丈高的牌坊上飘下来，穿鹅黄襦裙的少女晃着白生生的脚丫。林寒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十六岁时的苏婉，可她腰间挂着天剑宗嫡传玉牌！
“寒哥哥来玩呀~“少女轻巧地跃下，发间金步摇叮当作响，“你看这血池多漂亮......“
葬渊剑劈开幻影的刹那，整条长街突然灯火通明。两侧酒楼涌出无数宾客，他们举着琉璃盏畅饮，酒液从空洞的眼眶漏出，在青石板上汇成血溪。
“太虚宴，宴太虚......“驼背老妪端着人头骨碗凑过来，“客官要龙肝还是凤髓？“
林寒剑锋抵住她咽喉时，瞥见碗里浮着半片青铜面具。老妪突然咧嘴大笑，满口黑牙化作飞虫：“吃不得！吃不得！你身上有那位的味儿......“
整条街的幻象突然扭曲，林寒怀中的神玉烫得惊人。漆黑如墨的玉髓里，苏婉的光茧正在被黑气侵蚀。他暴起劈碎最近的三桌酒席，断肢残骸落地却变成黄纸人。
“装神弄鬼！“林寒剑指苍穹，“再不出来，老子拆了你这鬼市！“
“咔嚓——“
惊雷劈碎牌楼，露出后面森白骸骨堆成的王座。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的红衣人斜倚在骷髅堆里，指尖缠绕着苏婉的残魂丝线：“三百年了，师兄还是这般暴躁。“
林寒的剑锋停在红衣人喉前三寸，握剑的手却开始发抖。这张脸......分明是当年替他挡剑而死的师弟顾朝夕！
“惊讶吗？“顾朝夕扯下面具，右脸爬满蜈蚣状缝合线，“当年你把我扔进炼魂炉时，可没这么心软。“
神玉突然剧烈震颤，前世记忆碎片扎进脑海。林寒看见自己亲手将哭喊的师弟推入火海，画面最后定格在对方撕心裂肺的诅咒：“我要你尝尽至亲背叛之苦！“
“放屁！“林寒突然暴喝，轮回剑气震碎方圆十丈骸骨，“当年明明是你勾结魔族......“
剑气穿透顾朝夕胸口，却只带起一串血蝶。红衣人出现在另一个骷髅堆上，手中捏着光茧：“师兄猜猜，若我把这小丫头的魂魄喂给剑魔......“
话音未落，林寒左眼突然泛起魔纹。神玉不受控制地飞出，在半空化作狰狞鬼面。顾朝夕狂笑着张开双臂：“对！就是这样！让恶尸......“
“噗嗤！“
染血的剑尖从顾朝夕心口透出，握剑的手苍白如鬼。林寒看着从自己影子里钻出的魔体，突然明白神玉为何发烫——这杂碎一直藏在影子里！
“废物。“魔体甩掉剑上血珠，“连幻魔障都看不破。“
被刺穿的顾朝夕化作纸人燃烧，整座鬼市开始崩塌。林寒趁机抢回光茧，却发现魔纹已蔓延到脖颈：“你他妈故意放他废话？“
“我在找这个。“魔体举起半块青铜门钥，“当年你藏在苏婉魂魄里的东西。“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十七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林寒看着柱身上熟悉的剑痕，突然头痛欲裂——这分明是他前世亲手布下的封魔大阵！
“睁大眼看清楚！“魔体将门钥按在柱身，“你拼死保护的到底是什么！“
青铜柱表面锈迹剥落，露出里面冰封的景象。林寒踉跄着抚上冰层，看到三百年前的自己正在剜出苏婉的妖丹，七大圣主在旁抚掌大笑！
“不......“林寒一拳砸碎冰柱，“这是幻象！“
“幻象？“魔体掐住他脖颈按向第二根冰柱，“那你再看看这是谁？“
冰层里封着个襁褓婴儿，眉心紫纹与苏婉一模一样。林寒突然想起穿越前看到的最后画面——苏婉跪在青铜棺前，腹部有道狰狞伤口。
“天妖圣体千年一现，你当真以为能轮回转世？“魔体舔着冰柱冷笑，“不过是把她们母女......“
“轰！“
葬渊剑劈碎三根青铜柱，林寒周身魔气冲天：“老子宰了你！“
两道黑影在崩裂的大地上厮杀，剑气所过之处冰封的记忆碎片四溅。林寒看到更多真相：自己亲手给苏婉喂下堕胎药、将师弟炼成阵眼、甚至把师父的头颅做成镇器......
“啊！！！“他发狂般撕开胸口神玉，“都给老子滚出去！“
漆黑神玉坠地的瞬间，整座太虚古地开始倾斜。魔体大笑着冲向青铜门：“多谢师兄开门！“
门内涌出的魔潮吞没了残存的大阵，林寒却抱着光茧跪在血泊中。苏婉的残魂突然发出微光，指引他看向某块记忆碎片——暴雨夜的书房，真正的顾朝夕正在誊写密信：
“林师兄亲启：七大圣主欲用假记忆乱你道心，望见此信速往......“
碎片被魔气吞噬前，林寒终于看清最后三个字：往生崖！
“哈哈哈！现在信了？“魔体提着剑魔头颅走出青铜门，“这世间哪有什么......“
剑芒贯穿魔体胸膛的刹那，林寒燃烧精血催动禁术。光茧化作万千紫丝缠住剑魔，他趁机将神玉拍进魔体天灵盖：“喜欢吞记忆？老子让你吞个够！“
神玉中封存的十万冤魂倾泻而出，魔体发出凄厉惨嚎。林寒拽着剑魔犄角跃往来时路，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往生崖底
林寒把苏婉的光茧浸在灵泉里，自己瘫在岸边咳出内脏碎块。泉水突然沸腾，光茧中传出心跳声。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池边，看到少女正在破茧重生。
“寒哥哥......“新生的苏婉指尖发亮，在他掌心画出血契符文，“快......契约......“
林寒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精血滴在符阵中央的刹那，往生崖突然地动山摇。十八道功德金轮浮现天际，苏婉背后展开的骨翼竟泛着金光！
“终于......“她笑着咳出血沫，“当年我在往生碑留的后手......“
话没说完，七大圣主的法相降临崖顶。为首的老道屈指成爪：“孽障！竟敢私放剑魔！“
林寒正要拔剑，却被苏婉按住手腕。少女仰头饮尽漫天金光，眉心浮现往生碑虚影：“老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碑文亮起的瞬间，七大圣主法相轰然炸裂。林寒听到千里外传来的惨叫，突然想起往生碑的传说——在此处起誓若遭背弃，必受天罚！
“当年你们逼我在碑前立誓守护苍生......“苏婉每说一字，天际就炸开朵血云，“却暗中给我种下魔种！“
最后一道血云炸开时，林寒的葬渊剑已架在老天师脖颈。这老东西真身竟藏在百里外偷窥：“别杀我！我能解你身上的......“
“噗！“
剑锋搅碎元婴的瞬间，林寒左眼彻底化作血色。他转身看向剩下的圣主，露出森白牙齿：“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