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统弹窗与血色残月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黄泉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中，耳边回荡着某种机械的嗡鸣。他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沉重如铅。身体像是被碾碎后重组，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尖锐的抗议。
【系统修复中……】
【宿主生命体征稳定……】
【检测到外部干预……】
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在脑海中闪烁，像是接触不良的收音机。
（我……还活着？）
记忆的碎片逐渐拼凑——童磨的冰晶、燃烧的日轮刀、继国缘一的背影……
（对了，缘一救了我。）
（这里是……鬼杀队？）
他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立刻偏过头。
“醒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旁传来。
黄泉艰难地聚焦视线，看到一名身穿白色羽织的男子跪坐在榻榻米上。他面容清瘦，黑发束在脑后，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虹膜呈现出病态的淡紫色，但目光却异常平和。
“你是……”
“产屋敷耀哉。”男子微笑，“当代鬼杀队当主。”
黄泉下意识去摸刀，却发现自己的太刀被端正地放在枕边，刀鞘上的紫色布条一尘不染。
“不必紧张。”产屋敷轻声道，“继国先生带你回来时，说你斩杀过十七只鬼，甚至在上弦之贰手中活了下来。”
“缘一呢？”
“去执行任务了。”产屋敷的指尖轻轻敲击膝盖，“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的身份。”
他微微前倾身体，淡紫色的眼睛直视黄泉。
“那把刀——不是日轮刀吧？”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黄泉的大脑飞速运转。按照原作设定，这个时代的鬼杀队应该还没有完善的阶级制度，日轮刀也尚未统一制式。但产屋敷一族作为鬼杀队的领导者，眼力绝非普通人可比。
“它确实不是日轮刀。”他最终选择部分坦白，“但能杀鬼。”
产屋敷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咳嗽起来。他用手帕捂住嘴，拿开时上面已经沾了血。
“抱歉，家族遗传的病。”他苦笑着收起手帕，“那么，第二个问题——你锁骨下的那个印记，是从何而来的？”
黄泉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衣领。原本被血污遮盖的皮肤上，八瓣花与太刀的纹路正泛着微弱的紫光。
（这个印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不记得了。”他如实回答。
产屋敷静静注视他片刻，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展开后，上面用墨笔绘制着一个几乎相同的图案，只是花纹更加复杂。
“三百年前，我的先祖曾在古籍中见过这个符号。”他轻抚竹简，“据传，这是‘来自异界之刃’的标记。”
黄泉的呼吸一滞。
（异界……他知道穿越者的事？）
【警告！世界观泄露风险！】
【建议采取信息管制措施！】
系统的红色弹窗在视野中疯狂闪烁。
产屋敷似乎察觉到他的动摇，温和地补充道：“不必现在回答。鬼杀队不会强迫任何人。”
他缓缓起身，衣袖带起一阵淡淡的药香。
“好好休息吧。你的身体……似乎付出了某种‘代价’才获得那种力量。”
当拉门合上的瞬间，黄泉立刻调出系统界面。
【宿主：黄泉（契合度47%）】
【体力：61%（恢复中）】
【异常状态：终景反噬（剩余12小时）】
【新任务：调查“异界之刃”的真相】
他盯着最后一行字，眉头紧锁。
（这个世界……似乎比原作复杂得多。）
夜幕降临时，黄泉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宅邸比想象中要大，木质走廊曲折幽深，每走几步就能看到门楣上悬挂的紫藤花家纹。偶尔有身穿黑衣的剑士匆匆经过，但都对他视而不见。
（看来产屋敷已经打过招呼了。）
他停在庭院边缘，仰头看向夜空。这里的月亮比现代世界要大得多，银辉洒在池塘水面，像铺了一层碎汞。
“睡不着？”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黄泉转身，看到继国缘一站在廊下阴影处。他换了一身深蓝色便服，额前的火焰斑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算是吧。”黄泉活动了下肩膀，“多谢你救了我。”
缘一摇头：“即使我不出手，你也有后招吧？”
他的目光落在黄泉的太刀上。
“那把刀……在斩鬼时会放出紫光。”
黄泉没有否认。两人沉默地站在庭院里，夜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产屋敷大人告诉我了。”缘一突然开口，“你不记得自己的过去。”
“嗯。”
“我也一样。”缘一望向月亮，“七岁之前的记忆，全是空白。”
黄泉侧目看他。这个传说中的剑士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
（原作里……缘一确实因为天赋异禀被家族排斥。）
（但这个世界线的他，似乎更加……）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缘一问道。
黄泉沉吟片刻：“先养好伤，然后继续杀鬼。”
缘一轻轻点头：“明天开始，我可以教你呼吸法。”
“呼吸法？”
“将空气转化为能量的技巧。”缘一解释道，“虽然你的刀法很特殊，但配合呼吸法会更强。”
黄泉正要回答，系统突然弹出紧急提示：
【检测到高浓度鬼气！】
【方位：宅邸东南300米！】
几乎同时，缘一的日轮刀已经出鞘三寸。
“有东西来了。”
两人赶到宅邸外围时，已经有五名鬼杀队剑士倒在血泊中。
站在尸体中央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性，皮肤苍白如纸，黑发垂至腰间。最骇人的是他的双手——十指延长成锋利的骨刃，每一根都滴着血。
“又来了两个。”鬼舔了舔骨刃上的血迹，“今晚真是大丰收啊。”
缘一上前一步，刀身泛起赤红的光芒。
“退下。”他对黄泉低声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
黄泉却按住他的肩膀：“等等。”
他盯着鬼的脸——准确说是盯着鬼的右眼。那里本该是瞳孔的位置，却镶嵌着一枚小小的数字牌。
“下弦之伍。”黄泉眯起眼睛，“但不对劲……”
（原作的下弦之伍应该是累，蜘蛛山的那只。）
（这个鬼是谁？）
鬼哈哈大笑：“看来你知道十二鬼月？那更应该明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黄泉的刀已经抵在他的咽喉。
“残月。”
刀光闪过，鬼的头颅飞起。但诡异的是，断颈处没有喷血，反而伸出数十条黑色丝线，将头颅硬生生拉回身体！
“没用的！”鬼狞笑着，“我的血鬼术是‘傀儡丝’，只要丝线不断，就永远不会死！”
无数黑丝从地面暴起，瞬间缠住黄泉的四肢。缘一刚要救援，却被突然从地下钻出的另一只鬼拦住！
“惊喜吗？”新出现的鬼咧开嘴，“我们可是兄弟啊！”
（下弦之伍……是双胞胎？！）
黄泉的视野被黑丝填满，氧气迅速消耗。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系统突然全屏闪烁：
【危机协议启动！】
【强制激活「虚无命途·侵蚀」！】
剧痛从心脏炸开，但这次不同于以往——他感觉某种更加古老、更加冰冷的存在在血管中苏醒。锁骨下的印记剧烈发烫，八瓣花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这是什……啊啊啊！”
鬼的惨叫响彻夜空。所有接触黄泉皮肤的黑丝都开始腐烂，紫黑色的纹路顺着丝线逆向蔓延，眨眼间就侵蚀到鬼的本体！
下弦之伍的身体像风化般崩溃，最终化作一滩黑色黏液。
【击杀下弦之伍x2】
【获得扮演值x80】
【契合度突破50%！】
【解锁新技能：黄泉渡·未完成】
黄泉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缘一解决了另一只鬼，快步跑来扶住他。
“你刚才……”缘一的眼中罕见地浮现震惊，“那种力量是……”
黄泉还来不及回答，产屋敷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果然。”
当主站在回廊下，手中捧着那卷竹简。夜风吹开他的额发，露出一个与黄泉锁骨印记完全相同的花纹——
只不过他的纹路，是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