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风无空
观战席上，东伯炎随意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目光看向场中的战斗。
“太弱了。”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自从领悟万物境后，这些往日精彩纷呈的战斗在他眼中竟如同孩童嬉戏。
他的思绪不由飘回三个时辰之前，回想起自己被赵无极一招重伤，近乎濒死时的场景。
“没想到在那种绝境下，我竟能踏足万物境。”
东伯炎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但正是这濒死的绝境，让他的感知前所未有的敏锐。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一瞬间，自己仿佛与脚下的大地产生了某种奇妙共鸣。
每一粒砂石都在向他诉说，每一道地脉波动都清晰可辨。
那种感觉就像突然揭开了一层蒙在眼前的薄纱，世界的本质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
这场突破看似偶然，其实仔细想想倒也正常。
他的山海秘籍蕴含着大地奥妙和水之奥妙，正好打下了坚实基础，再加上赵无极这个恰好领悟大地奥妙的对手，这才能领悟万物境。
——
一场场激烈对决过后，原本浩浩荡荡的四千多名参赛者，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百余人。
能够走到这一步的，无一不是真正的强者。
他们中不少人都已经踏足了万物境，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之力；那些尚未领悟的，也都有各自的独门绝技，战力不容小觑。
东伯炎端坐在观战席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场中每一个细节。
“原来水之奥妙还能这样运用。”
“将大地之力集中在一点爆发，妙啊！”
“好厉害的秘术，不知是中品还是上品？”
“......”
他迅速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笔走龙蛇地记录下每一个灵光乍现的感悟。
待到日后，他会把这些感悟一一梳理，将其中有益的全部融入山海秘籍中。
“可惜，若我能亲自与这些强者交手，收获必定更加丰厚。”东伯炎叹息道。
但转念一想，能在这场大赛中突破万物境，已经是意外之喜，不该奢求太多。
“来了！风无空对战炫光大法师！强强对决啊！”
这声呐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观战席上激起千层浪。
东伯炎从沉思中惊醒，抬头望向中央竞技场，只见两道身影已经站在了擂台的两端。
风无空，除他之外最年轻的参赛者，年仅三十岁就达到了许多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风无空一袭黑色长袍，黑发随风轻扬，面容清秀，算不上俊美。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给人一种随时会随风消散的错觉。
风无空同样觉醒了太古血脉，能够操控飓风的力量，而且还领悟了万物之风，战力极强。
而站在风无空对面的，则是参赛者中年龄最大的炫光大法师。
五百多年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他的肉身经过改造，经历九死一生后，让他得以突破人类寿命的极限，成为“伪超凡”存在，同样领悟了万物之光。
这场新老对决，可谓是看点十足。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在擂台上炸响，炫光大法师枯瘦的身影立于七道旋转的光之法阵中央。
每一道法阵都闪烁着不同的符文，金、赤、青、紫......七色光芒交织成网，无数光之利剑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风无空青袍猎猎，手中玄铁长棍舞成一道黑色旋风。
太古血脉在他体内沸腾，周身三丈内气流狂暴，每一棍扫出都带起数十道半月形风刃。
“风卷残云！”
青色的风刃与光剑在半空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碎裂的能量碎片如烟花般四溅，在防护结界上激起阵阵涟漪。
“三百招了，居然不分胜负！”观战席上一片哗然。
东伯炎双眼微眯，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座椅扶手。
旁人只看到势均力敌的华丽对决，他却看出了危机。
炫光大法师的七道法阵正在缓慢旋转，每一次转动都从天地间汲取更多光元素。
而风无空的呼吸已经变得粗重，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法师最擅持久战，风无空危险了。”东伯炎喃喃自语。
擂台上，风无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突然变招。
只见他长棍点地，整个人借力腾空，在空中连续三个翻转，竟踩着飞射而来的光剑逼近炫光大法师！
“想近身？”炫光大法师干枯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他枯枝般的手指从袖中抽出一卷泛着金光的卷轴，“让你见识下五百年的积累。”
“圣光庇护！”
卷轴燃烧的瞬间，一道半球形的金色光幕将老者笼罩。
风无空的玄铁长棍携着飓风之力重重砸下。
“铛！”
震得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中，长棍被弹起三尺高。
光幕纹丝不动，反震力却让风无空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没用的。”炫光大法师的声音透过光幕传来。
七道法阵的攻击越发密集，风无空被迫不断闪避。
他的衣袍已被光剑割裂数处，右肩一道伤口深可见骨。
观战席上的超凡们纷纷摇头，叹息道：“这孩子可惜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定时，异变陡生！
风无空的身影突然在擂台上模糊了一瞬。
“唰！”
空气中响起尖锐的破风声，他的速度在刹那间提升了整整数倍！
长棍裹挟着螺旋状的气流重重砸在金色光幕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圣光庇护竟如脆弱的琉璃般四分五裂。
“光化！”炫光大法师惊愕道。
这是超凡特有的能力，能将肉身转化为纯粹的元素。
但风无空的长棍比他更快！
棍身上缠绕的螺旋气流突然暴长，形成一道龙卷将四散的光点强行聚拢。
那些即将消散的光元素被狂暴的风之力硬生生重新凝聚成人形。
“砰！”
实打实的闷响传遍全场，玄铁长棍结结实实轰在炫光大法师胸口，众人清晰听见肋骨断裂的“咔嚓”声，随后整个人重重摔在擂台外的地面上。
风无空收棍而立，望着远处吐血的老法师，轻声道：“抱歉，你太强了，我不得不下狠手。”
观战席上的凡人们茫然四顾，他们只看到光幕破碎的闪光，然后战斗就结束了。
唯有那些超凡们看清了事情的本质。
“万物境第二层！他才三十岁吧？即使觉醒了风属性的太古血脉，可这也太夸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