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发现规律
那抹橙红的光，在模糊的空气中调皮的上下跃动，最终浮在了高挑的马尾上。
少女那白皙如雪的脖颈下，粉色的衬衫绷紧在她单薄的肩胛骨上，黑色的裙子下则是一双葱白玉润的腿。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低袅。
虽然王朝阳从未见过江倾雪穿这身衣服，但这场跨越了整整二十载的重逢，也许心跳比自己更先认出了她……
少女正俯身收拾着餐具，粉色衬衫的领口微微下滑……
王朝阳突然一怔，在裤子上用力擦了擦出汗的掌心。
不管了，直接上吧！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见到有客人推门坐了下来，江倾雪撩起耳边的几缕碎发，走了过来。
“你是？”
“王……王朝阳同学？”
她的目光有一刹那对上了王朝阳，卷翘的睫毛突然轻轻颤了颤，又快速低着头躲闪开了。
见到这种躲闪，王朝阳太过熟悉了。
他有时偷偷观察坐在前排的江倾雪，恰巧遇到江倾雪转身时，就会迅速将目光转移到窗外，假装是在看风景。
可为何曾经的自己，什么都没察觉到呢，假如自己当年能再大胆一点，看向她的目光不再躲闪……
两个人互相躲闪，这也太卡bug了。
这让他想起了一部电视剧中的一对夫妻，夫妻二人在一个公寓里住了五年，但是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只因一个喜欢坐电梯，一个喜欢走楼梯，通过一次偶然的网络聊天，他们发现彼此的实际距离竟只有一墙之隔……
“好久不见……”王朝阳抬头看向江倾雪，喉咙发紧，声音轻颤着。
好久不见？
今天下午放学时不是还见过吗？
江倾雪抿着粉唇，眨巴着水润润的眸子，小小的脑袋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江倾雪，你平时就在这里兼职吗？”
“对的，有空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兼职……不过开学以后，应该是没什么时间了。”江倾雪下意识揉捏着手中的点餐单，声音越说越小。
“那什么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要，剩下的这些都来一份吧！”王朝阳拿过点餐单，随手指了几个。
“啊？你真的要点这么多吗？”
“这些应该吃不完吧？”江倾雪歪着小脑袋，表情傻乎乎的，和平时高冷的那副模样完全不一样。
“没事，吃不完我兜着走。”看着江倾雪傻呆呆的表情，王朝阳嘴角微扬。
没几分钟的时间，江倾雪就端着一大盘东西走了过来，她在过道慢慢挪动着白皙修长的玉腿，看起来小心翼翼的。
王朝阳的目光不知怎么的，也随着她的大白腿来回移动……谁特么给我自瞄开了？
“你吃晚饭了吗？我点了这么多，一起吃点吧？”王朝阳抬头看向江倾雪。
“不，不行的，我们有规定，不可以吃客人的餐品。”江倾雪的眸中闪过一抹慌乱，连连摆起小手，身体下意识向后退了小半步。
“行吧，不打扰你工作了。”
一口气点了这么多东西，花了王朝阳不少钱，比枫城一中的食堂贵多了，不过这麦劳大的价格和二十年后相比，差距不怎么大啊。
王朝阳坐在那慢慢吃着，估摸着今天晚上会有一场硬仗，补充补充能量也好。
在吃饭的过程中，王朝阳一直在观察着江倾雪。
他发现江倾雪时不时会轻掂脚尖，探出小脑袋向门外张望着，纤细卷翘的柳眉间带着些许焦躁。
她在等人？
嗝~~~
一口气干了四个汉堡，一份炸鸡，两杯可乐，一份薯条，王朝阳真的是被狠狠塞满了。
见江倾雪一直没走，他还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眼瞅着都吃到夜里十点多钟了。
竟然等到了这么晚？难怪会出事。
忽然，一个高挑的身影，推开了麦劳大的门。
“抱歉，抱歉啊倾雪，我那混蛋男朋友在外面喝多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在这等了这么久！”女子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不定。
这女的也很漂亮，御姐感十足，和江倾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没事的薇薇姐，我也没有等多久，你先进去换衣服吧……”
待薇薇姐换好衣服出来后，江倾雪也进去换了衣服，依然是那身洗的有些掉了色的，经典蓝白配色校服。
校徽上【枫城一中】这四个字基本都辨不出字形了。
“倾雪，要不今晚你就在店里住吧，你回家至少还要半个小时，太晚了外面也不安全。”
“没事的薇薇姐，我家里还有些事……”
闻言，王朝阳活动了一下筋骨，他知道自己该上路了。
“服务员，能打包吗？”王朝阳突然喊了一句。
“倾雪你先别着急啊，让我想一想！”
薇薇姐走到一边，拿了几个包装盒，十分熟练地帮王朝阳打包好了餐品。
“那什么，薇薇姐……我叫王朝阳，是江倾雪的同班同学，我送她回家吧！”王朝阳突然出声。
薇薇姐闻言一愣，她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王朝阳，嗯……长的挺高，看起来也挺老实的……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两个人也安全一些……”薇薇姐秀眉微松，缓了口气。
“啊？”江倾雪的小脸刷一下泛起了一抹红晕。
“不！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回家的。”江倾雪皱着眉头，晃荡着小脑袋。
“没事，这有什么呀，倾雪你不要这么腼腆了，快回去吧……”薇薇姐说着就打开了麦劳大的门，独属于夏风的味道一下子灌了进来。
“都这么晚了，别再耽误时间了啊！”她很自然地拉起江倾雪的手，往门外走去。
“倾雪，路上小心啊！”薇薇姐看向江倾雪的眸中泛起了柔水般的波光。
“薇薇姐明天见！”
“明天见啦！”
就这样，王朝阳提着一大包汉堡炸鸡之类的东西，跟在江倾雪身后出了门。
此时的江倾雪背着浅粉色书包，校服外套整洁的袖口微微卷起，白皙纤细的手腕裸露在外面。
兼职时的口罩早已摘下，又纯又润的面容难掩眸中的几分疲色。
江倾雪在前面快步走着，不安分的无名指拽起书包侧边的带子，将其反复卷缩成一团。
“王朝阳，你回去吧，不用麻烦你。”江倾雪将无名指放下，似是鼓足了勇气，缓缓转过身。
“没事，我就喜欢瞎溜达，正好今晚吃得有点多了，消消食。”王朝阳又向前迈出几步，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听王朝阳这样说，江倾雪也不好意思再阻拦，就这么自顾自在前面走着。
二人走着走着，王朝阳就发现了一个定律，每当自己走到和江倾雪齐平的位置时，江倾雪就会快走几步，与自己拉开身位。
发现这一规律后，王朝阳在多次验证下，他找到了一个平衡，就是主动落后江倾雪半个身位。
他就这样稳稳跟在了江倾雪后面。
晚风轻浮，江倾雪身上那股洗衣粉的清香混合着自身的少女幽香，形成的小香风，让后面的王朝阳过肺了个够。
发现规律，验证规律，利用规律，这果然是个真理！
……
江倾雪这一路上走得很快很快，看得出来是挺急的。
周围的场景也渐渐从街道中的高楼大厦，变为了巷子中的破旧砖瓦房，从几米一处的高大路灯，变为了几米一处的低矮垃圾堆。
小巷子里时不时传来两声狗吠，噼里啪啦的锅铲碰撞声，孩子遭到家长奖励的哭泣声……
这里居住的大多是一些工地上的民工，清洁工，还有年老的本地人……
脱落的裂纹墙皮下，依稀还可以辨别出不知多少年前用油漆写下的的标语:
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素质！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这一片城中村，按理说早就该拆除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留到现在？
清冷的小巷子，远远一眼看过去，不知隔了多远，才能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在枯寂照着。
这里的巷子越来越窄，小汽车是肯定开不进来的，路面也是坑坑洼洼，水水黏黏的，一块更比一块烂乎。
夜色愈浓，王朝阳有些焦急地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走了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触发剧情？那几个混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