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会乘法口诀的 哥布林打不好灰
不知祈祷了多久，老爷子听到了马车车轮滚动的的声音，才睁开眼睛。
他连忙站起。
只见胡克刚好把马车拉停在他身后。
马车的座位旁边，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麻袋：都印着银月和钥匙组成的盾徽。
管家大声喊出：
“这是家徽！”
这是LOGO。
胡克心想。
不知为什么，系统商城的东西都印着他家的徽记。
胡克随口编了个故事来叙述经过：
“我在地窖走了一圈，然后，它们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脚边，差点把我绊倒。”
胡克又指着麻袋上的一排字，生硬地解释：
“大袋是普通水泥，标签文字大概是：P.O 42.5，意思好像是指普通硅酸盐水泥什么的。
“而小袋是稀有水泥……”
胡克实在不想把“稀有”两个字说出口。
“文字有可能是：R·SAC 42.5，意思或许是硫铝酸盐快硬水泥，嗯。”
管家朝着马车快步走去。
他双目圆睁，弯腰围着一个麻袋瞧了一圈，猛然扯打开，掏了把水泥，放在掌心仔细观察。
他接着又对另一个麻袋做了同样的事情。
“祖先在上！”
过了许久，老爷子才转过脸，看着胡克，摇头说道：
“这种泥土，还有麻袋上的文字，我从来没见过！得带去邻镇问问。”
“是啊，得去问个明白。”
胡克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后脑，感叹着：
“我一摸袋子，它们的含义和使用方法就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了！
“一下子涌来太多东西，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清楚，真奇怪啊。”
趁老爷子没关注自己，他对着小一号的麻袋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快硬水泥而已，神特么的稀有水泥！
至于所谓的快硬水泥——
他刚刚在拉着马车过来的路上，就在想：
假如某天，他扛着一袋普通水泥过桥，然后不小心把袋子落进河里——
“哟，年轻人，你掉的是这袋普通水泥，还是这袋稀有水泥？”
“能都不要吗？”
河神摇头。
“那就普通水泥吧。”
“你很诚实，孩子，稀有水泥……”
“不是，哥们！我真不要啊——稀有水泥已经凝结成块了，我扛不动咧！”
快硬水泥的含义，夸张点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挺无语的。
虽然能确保“吼吼，狗刁民，我把工程做好了”这点倒还不错。
其实，稀有水泥也存在问题，而且还是两个。
一方面是字面含义上的凝结太快。
连话都讲不明白，胡克也不觉得这群哥布林能一气呵成，将水泥的搅拌、浇筑、排隙和抹匀等操作在二十分钟内完成。
甚至，他对“八个自己亲自上场操作”这事都没很大把握。
毕竟这事儿全凭感觉，他手头连钟表都没有。
而另一方面，那就是稀有水泥太贵。
一吨80点，预估需要400点，但他目前手上只剩377点……
嗯？为什么又少了100点筑绩值？那是因为——
“埃德温，你认识它的材料吗？”
胡克说着从挎包中拿出了一把水泥抹刀，递到老爷子面前。
那是一把刀身经过了抛光处理、通体发绿，而手柄为实木、同样刻着LOGO的金属水泥抹刀——
正是出自系统商城，售价100点，限购一次的那件；也跟水泥一样，买了就只能存身上，再也收不回系统。
“我在帝都大学的时候，都没见过这种钢材。”
他说。
“我特么上辈子的时候都没见过。”
他想。
“这是什么？像某种铜……但是……”
老爷子尝试掰掰刀身。
刀身纹丝不动。
“这也是一把匕首吗，可没开刃……我没见过这种构造。这绝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那就好，能值点钱。
胡克点头道：“把它卖了。”
老爷子惊道：“这可怎么行！”
胡克抖了下斗篷：“领主身份靠穿的这些就够。领地资金越多越好。”
何况，当初他们工地的不锈钢抹刀都是成箱成箱地买。
老爷子没说话。
他握着抹刀，端详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将它贴身放好，最后重重点了个头。
胡克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耸耸肩，指了下几步之外的“未命名”。
“这个哥布林尸体，也是能在邻镇卖掉的吧？”
老爷子眼神闪烁：“只有圣仪教会的人会要魔物尸体，扔到教堂门口吧——等神父一回村，我就去跟他说明村里的情况。”
于是，胡克直接把它扔上了马车。
他又把哥布林带来的生锈匕首扔到了车厢里：村里没铁匠，不如卖了。
返程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扔了尸体，胡克一抵达马厩，便跳下了车。
他挥挥手，大喊了句：“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其实，喊这句单纯只是习惯。
从罗德屯到邻镇的路有十公里，其中的八公里是皇家大道的一部分，也是胡克从帝都抵达领地，一直向西走的那条路。
这条路上，除了皇家骑兵，邻镇主人哈德孙伯爵也派了私兵来回巡逻，所以很难碰到危险。
老爷子回头挥手回应，马车逐渐远去。
等马车出村，胡克便转身看向了自己的一大群吵吵嚷嚷、叽叽喳喳的哥布林学徒们。
也不知道能把它们教成合格的打灰人要掉多少头发……
但毕竟是只提供食宿，别说工资，连社保都不用交的免费劳动力。
区区头发而已，根本无所谓好吗！
他立刻拍拍手道：
“全体安静，起立，开始培训了！”
八只哥布林立刻站成了七排。
几步之外，保镖斜靠着水井，也没往这边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脚边有个野餐篮。
胡克走过去向她打了声招呼，便将篮子打开，取出餐刀和盛在金属盘子里的拳头大小的熏肉——
这是他先前从地窖和地窖上方的厨房里拿的。
他端着盘子，绕过咽着口水的哥布林，停在两堆小小的料堆旁：
一堆是水泥——这同样是他先前倒的半袋普通水泥；
另一堆，依然还是他先前路过，看哥布林洗完澡没事到处乱跑，而命令它们收集来的砂石。
胡克指着堆料，明确学习目标：
“为了更美好的生活，我们才需要成为专业的打灰人！”
“哦！”
胡克晃晃右手的餐刀，抛出针对学习态度的奖励：
“上课的时候，谁听话我就赏谁肉吃！”
一片垂涎的声音。
最后，胡克举起盘子，创造了一个具有良好竞争性的学习氛围：
“但是，谁最先学会浇筑水泥的流程，那剩下的熏肉就全部都是它的！”
哥布林们蹦跳着，兴致勃勃。
“好，很有精神！”
胡克点点头，盘腿坐下。
哥布林也一齐有学有样地坐下。
“以后叫我老大。”
哥布林尖叫着：“老大！”
胡克很满意，他还准备试试系统命名：
“既然是培训，那我开始点名——帕克！”
只见一个穿着草裙的哥布林站起。
从它样貌来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很容易推断出，它的草裙是现编的——
因为，全场哥布林里就它衣服是干的，而材料显然是从马厩里薅来的。
他尽可能地切了薄薄一小片肉给它。
顺便一提，这个刀工是他前世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的时候学的。
接下来是希德——是那个之前被他踹了一脚，结果后来一直都表现得明显有些呆的哥布林。
胡克连叫了两声“希德”，对方才恍然回过神，跳起来取他的肉片。
在那之后就是“跳远”。
“跳远”是众人里最瘦小的那只，爪子里还紧紧抱着一支木棍。
以胡克身体为衡量标准，木棍大概手臂长，一指粗。
刚好差个教鞭。
胡克十分顺利地借来了木棍使用，只付出了额外两片肉的代价。
等所有人都被点名，胡克便用左手的教鞭指向料堆旁边、用来打井水的水桶：“这是水。”
他又指了下水泥：“这是普通水泥。”
最后他指了指最后的料堆：“这是砂石。”
有十四只眼睛都在盯着他——
胡克站起身。
咚！
他用教鞭敲了一下希德脑袋，等盯着自己的眼睛凑够十六只，便做了个教学总结：
“把它们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起来，就能掌握打灰的奥义！很简单吧？”
“哦！”
“希德，打灰需要先干拌，你知道比例是多少吗？”
希德掰着爪子上的五根指头叫道：
“石头，三个桶！水泥，一个桶！”
卧槽？
胡克有点惊讶，这个世界里难道连哥布林都知道水泥砂浆的比例？
这对吗？这不对吧！？
他又试了试：“干拌完了才能加水，那水加多少？”
“半桶，还有，多点！半桶！”
卧槽！
胡克大惊，脱口而出：
“奇变偶不变？宫廷玉液酒？大小锤？”
希德歪着头：“头领？什么？”
“没事。还有，叫我老大。”
咚！
胡克松了口气，又敲了一下它脑袋，才坐回原地。
他一边切肉一边问：
“你怎么知道的？”
它摇摇头，抓过肉片，一口吞掉。
胡克挥挥教鞭，指了指其他几名哥布林：“你们也都知道砂浆比例的，是吗？”
七颗脑袋纷纷上下运动。
难道……是系统的关系？
胡克有种想加快进度，直接进入实操教学的感觉。
然而，他又回想起希德掰手指的动作，便赶紧询问：
“希德，现在你们有八个人，有了八桶水泥，那你需要准备多少桶砂石和水呢？”
希德立刻开始掰手指，甚至还把旁边哥布林的四肢也都用上了。
看到希德忙活，其他哥布林也跟着掰手指，开始挑战这个数学难题。
啧。
胡克有些头痛。
就算有系统帮助，哥布林也还是哥布林。
他决定改变一下教学计划：
“接下来，都跟我一起背《九九乘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