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章 后继有人
活埋?
望着青烛仙师温文尔雅的笑容,围观的巡社众人,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本以为,伴随青仙师一同到来的是一线生机,没想到是更加残酷的刑罚。
其他四人当即心如死灰,精气神仿佛在刹那被抽空,呆呆地愣在原地,甚至忘记磕头求饶。
反倒是那名被吓得屎尿齐流的伍长,此刻猛地爬起来,冲着刘青烛哀求道:
“仙师,我…我姓吕。”
“仙师,吕…吕夫人是我的姑奶奶。”
伍长不停的磕头乞请道:“万望看在姑奶奶的份上,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在观溪这处地界,吕夫人这三个字只指代一个人,那就是刘棋的亡妻吕秋露。
当伍长说出吕夫人三个字的瞬间,刘青烛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寒意,他面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容,问道:
“这么说?你还是我远房侄子?”
不等伍长回话,巡社人群再度分作两排。
一名壮汉走上前来,看也不看跪倒在地的伍长,低头抱拳道:
“回禀两位大人,属下已查问清楚。吕鹊山等五名巡社人员所犯之罪条条属实。”
“苦主父母我已妥善安置,此地的里长我已罢免,至于这五人如何处置,还请大人定夺。”
这汉子方颌似粗陶碗沿般钝厚,眉毛杂草似的横卧在额下,灰褐短打裹着膀大腰圆的躯干,看起来颇为粗憨干练。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吕家目前唯一的仙师吕惊涛。
经过这几年的修行,吕惊涛在一年前积攒八十一缕灵气,凝聚玄景轮,成功突破胎息一层。
后来习得几门侍弄灵田的术法,便被刘白溪派遣侍弄,上榕堡的两亩灵田。
因为侍弄灵田的缘故,时至今日,他的修为依旧处在胎息一层,进步宛如龟爬。
面对吕惊涛的回禀,刘白溪微微颔首,反问道:
“惊涛,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按照观溪铁律,当斩不饶!”
“哦?”
刘青烛上前一步,回道:
“可是惊涛表哥,这伍长说是你吕家人,还是我远房侄子呢?”
吕惊涛心中一惊,刘家三兄弟自然是不分彼此,可治下各家各姓却不能不选择一脉投靠。
比如樊家作为刘青烛的妻族,自然是投效在叔脉麾下。
而他自己在刘白溪麾下做事,吕家自然是依附于仲脉。
这几年,吕惊涛何曾听过刘青烛以表哥相称,此时想来不寒而栗,忙请罪道:
“吕鹊山身为巡社伍长,知法犯法当罪加一等,我吕家管教不严自请责罚,恳请大人将我今年的贡献罚没殆尽。”
自从三名灵窍子步入胎息一层,刘家就对麾下外姓修士,实行了贡献制度。
他们每年侍弄田亩,都会结算贡献,以便向主家兑换术法修炼。
吕惊涛这番请罪,无异于一年白忙活。
“惊涛不必如此。”刘白溪回道:
“这伍长犯罪之事,不还是你向我通报的吗?家大业大,难免有几个不肖子,再怎么也罚不到你头上。”
“谢大人!”
吕惊涛暗自松了一口气。
回想起父亲得知吕鹊山所犯之事后果断令自己通报主家,不由得暗叹还是父亲高瞻远瞩。
“惊涛表哥。”
刘青烛依旧是淡淡发问:“你既然觉得他五人罪加一等,那该如何处置?”
“这?”
吕惊涛面如为难之色,回道:“属下不知,还望大人赐教。”
“本以为这几人只是借助巡社虎皮的臭鱼烂虾,谁曾想还借助了吕家的名,我家的势。”
刘青烛撇了伍长等人一眼,冷声道:“何止是罪加一等,应该是罪加三等。”
“铃儿大嫂临盆在即,不宜见血,你赐几把铁锹,让他们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另外将吕鹊山五人的家产全部罚没,给予苦主父母一定补贴,这事儿你吕家亲自操办。”
吕惊涛抬头望去,刘白溪微微颔首,他当即心领神会,躬身道:
“是!”
吕鹊山等人还想求饶,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吕惊涛直接施展缚封术法。
五人当场瘫痪在地,动弹不得,十余名巡社队员拖死猪一般,拖着吕鹊山五人快步离去。
吕惊涛抱拳行礼,旋即快步跟了上去。
这件腌臜事儿处理结束。
刘青烛与刘白溪结伴而行,朝着清潭坞赶去。
上榕亭,累垓亭的巡社人马,静静跟随,不敢打扰二位仙师交谈。
“三弟。”
刘白溪边走边说:
“各家各姓是需要时不时敲打,但还是需要,按照观溪律法惩处才是。”
“二哥所言有理。”刘青烛回道:
“我本不想波及其他人,可吕鹊山这种败类,竟然利用母亲求饶,我忍不了。”
刘白溪微微顿足,叹息不语。
“二哥。”
刘青烛侧头长叹:“我,我已经记不得娘亲的模样……”
刘青烛此刻再无半点手握生杀大权,挥斥方遒的气势,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孩子罢了。
刘白溪拍肩宽慰道:
“娘亲在世的时候,最疼的就是你,她老人家得知你已娶妻,定然很欣慰。”
“马上就到清潭坞,等会还要召开观溪议事,不要让爹和大哥担心。”
“嗯。”
刘青烛长出一口气,面庞重新挂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到达清潭坞,二人大手一挥,上榕堡,累垓寨两地的巡社队员扛着灵米从侧门进入。
刘青烛与刘白溪则迈步从正门进入清潭坞,双耳微动,只听得后院产房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
两人对视一眼,一路疾驰推开后院的大门,抬眼瞧见大哥在产房外焦急踱步,像头被拴了铁链的熊罴。
刘赤峡钢针般的络腮胡沾着汗珠,随喉结滚动簌簌抖落,不时侧头望着产房,眼神满是担忧。
“大哥,嫂子情况怎样?”
刘赤峡听到动静,瞧见二弟三弟到来,苦涩道:
“我…我不知道……”
“大哥且宽心,大嫂定然无碍,派人通知爹了吗?”
“还…还没。”
刘赤峡话还没说完,娘子那痛不欲生的哀嚎骤然消失,紧接着幼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产房。
丫鬟掀开门帘快步跑出,面带喜色地喊道:
“恭喜仙师,贺喜仙师,夫人生了,是个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