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梯与学力
木卫学院的中央广场上人头攒动，彩旗飘扬。曾劲被汹涌的人潮推搡着，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几十个社团摊位沿着广场边缘排开，每个摊位前都围满了身着青色制服的新生。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差点撞上曾劲。
“小心！”曾劲扶住那个小胖子。
“哎呀，抱歉抱歉！”小胖子站稳后，眯起眼睛打量曾劲，“你也是新生吧？看你这气质。我叫韦胜，木卫学院第二系的。”
“曾劲，第三系。”曾劲报以微笑，这个自来熟的小胖子让他想起了家乡集市上的商贩。
韦胜眼睛一亮：“第三系？那你认识陈晓玲吗？听说她可是你们系新生里最漂亮的！”
曾劲脸一热，想起那个美丽大方、眼神坚定的高挑女孩：“呃，只是同班...”
“快看！那是‘木王战队’的摊位！”韦胜突然拽着曾劲的袖子，指向广场中央。
与其他社团寒酸的小桌子不同，木王战队的摊位占据了广场最显眼的位置——一张椭圆形的长桌，铺着墨绿色的绸缎，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木质徽章。桌前只站着一男一女，却吸引了最多的目光。
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高近六尺，剑眉星目，一头短发如钢针般竖起，绿色长袍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轮廓。女子同样高挑，瓜子脸上点缀着一双灵动的杏眼，长发如瀑布般垂到腰际，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绿色光泽。
“他们是谁？”曾劲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
韦胜夸张地瞪大眼睛：“你连木王战队都不知道？他们可是代表学院参加‘天梯’职业联赛的队伍！”
“天梯？”曾劲一脸茫然。
“天啊！”韦胜一拍脑门，“你该不会连天梯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曾劲尴尬地笑笑：“我确实没听说过天梯的事...”
韦胜叹了口气，拉着曾劲挤到一处稍显安静的角落：“所谓‘天梯’，是我们粤国最高级别的职业战斗联赛，分为粤甲、粤乙、粤丙、粤丁四个级别，每个级别都有战队30个，各个学校的校队和院队都有资格参加。新莞门的校队常在粤乙和粤丙之间升降级，而我们木卫学院的院队...呃，只能参加粤丁联赛。但是你不要以为粤丁就很差劲，事实上凡是能打上天梯联赛的，都已经是各校学生中的龙凤了。”
见曾劲仍有些困惑，韦胜继续解释：“每个战队有十几到二十人，但每次比赛只能上五个首发——上单、打野、中单、射手和辅助，分别对应进攻核心、防御核心、法师、射手和辅助五个位置。”
“所以木王战队就是...”曾劲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对！他们代表学院最高战力！”韦胜激动地说，“能进战队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据说战队正式成员每月能领到灵石补助，还能优先使用学院的修炼资源！”
曾劲心跳加速——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吗？既能实战锻炼，又能获得资源！
“我要报名！”他脱口而出。
韦胜却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恐怕有点难。木王战队一般不在新生中招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特别天才的新生。“韦胜上下打量曾劲，“但是，既然我们都是只能到新莞门的学生，哪有什么天才呢？你有学之气几段啊？”
“九段。”曾劲老实回答。
韦胜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战队正式成员最少都是大二生，要求学力筑基期起步，主力五人更是都达到了大圆满境界或以上！”
曾劲肩膀垮了下来。九段是他学习十二年才达到的成绩，虽然并不算努力，但是要放在乡下中学已经算是还不错了。
“别灰心，”韦胜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先加入预备队或者训练营。”
夕阳西下，社团招新活动渐渐散场。曾劲告别韦胜，心事重重地回到510宿舍。
推开门，余庆生正坐在床边擦拭一柄精致的短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林宗师在角落里安静地看书；叶三斤则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摆着几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正闭目冥想。
“回来啦？”余庆生抬头笑道，“社团招新怎么样？”
曾劲把木王战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挫败感。
“别太在意，”余庆生安慰道，“战队招新没那么严格。我听说他们更看重潜力而非现有实力。”
林宗师悄咪咪地小声插话：“我今天加入了天水学院的‘水灵研究社’。”
“那是什么？”曾劲好奇地问。
“就是...研究水系功法的社团。“林宗师脸红了，“社长说我的水属性亲和力很好...”
余庆生挑眉，忽然打开了新话题：“你是学之气几段？”
“九段...”林宗师小声回答。
余庆生转向叶三斤：“三斤，你呢？”
叶三斤睁开眼，淡淡道：“八段。我加入了‘星象研究社’。”
曾劲有些惊讶：“你才八段？”以叶三斤的神秘气质，他本以为会更高些。
叶三斤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吧，数字不代表一切。”
“那你呢，庆生？”曾劲问道，“你学之气多少段啊？”
余庆生神秘地笑了笑：“比你们都高一点这样。”
“高一点是多少？“曾劲追问。
“没高多少。”余庆生轻描淡写地说。
“不对啊？”曾劲突然震惊地想到，“如果超过学之气九段，十段十一段那种都可以进入二流宗门了，你怎么会来到三流的新莞门呢？”
余庆生的笑容淡了些：“有些...特殊原因。”
宿舍里一时陷入沉默。曾劲想问又不敢问，他能感觉到余庆生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某种情绪。
曾劲开始转移话题，他叹道：“中州最高学府还得是青华宗和京大宗，听说只要高中就能达到大圆满境界的天才才能进。”
余庆生突然笑了：“那可不一定。实际上它们在中京本地的招生门槛只到学力筑基期。”
“什么？”曾劲瞪大眼睛，“这不公平！”
“世界就是这样。”余庆生耸耸肩，“就像宗门子弟从小就能有更好的资源，而一般的寒门学子，能进一个二流宗门已经是万幸了。”
曾劲继续疑惑道：“不对啊，你浑身上下怎么看都是妥妥的富家子弟呀。又怎么会跟我们在同一个丙区宿舍呢？”
“这也是一个特殊原因。可以说纯粹是我的个人喜好吧。”余庆生大笑起来，仿佛曾劲的问题戳中了他的笑点。
“对了，”这次轮到余庆生转移话题了，“你们知道吗，学力检测其实还有很多猫腻。”
“什么意思？”曾劲来了兴趣。
“比如，检测时使用的‘学力石’，新旧程度不同，结果就会有偏差。”余庆生压低声音，“再比如，有些富家子弟会提前服用‘聚气丹’临时提升学力...”
曾劲恍然大悟。难怪有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富家子弟能进入更好的宗门！
“不过这些都是小道。”余庆生正色道，“真正的强者，靠的是自身天赋和日积月累的苦修。”
夜深了，宿舍里的谈话声渐渐低了下去。曾劲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今天他知道了太多冲击性的事实——天梯联赛、学之气段位的真相、宗门招生的潜规则...
但最让他难以释怀的，还是木王战队那目前遥不可及的门槛。真的要大二才能达到筑基期吗？
“数字不代表一切……”叶三斤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将清冷的光辉洒向木卫学院的古老建筑。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曾劲仿佛听到了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那是渴望变强的呐喊，是不甘平凡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