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扭转生意
夏六月中，今日天气阴沉，十分闷热，乌云压城，将整个东都洛阳裹上一层阴霾。
当周兴接到上官婉儿的命令去处决洛州司马弓嗣业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昨晚陈禹才央求他顺手处理弓嗣业，今天内宫就传来处死对方的消息，这怎能不令周兴有些奇怪？
不过转念一想，上官待招也不可能和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有什么交集，应当是巧合，那弓嗣业该死了。
大清早陈禹来到宣仁大街如意酒馆的时候，就听老余头和几名商铺博士在探讨洛州司马弓嗣业被处死的消息。
民间百姓寻日无事，最喜聊这些八卦，等陈禹来的时候，老余头才悻悻然回到店铺。
“大郎你知道吗？洛州司马弓嗣业死了！”
“这些年来，京师的官吏死的越来越多，太可怕了！”
陈禹微微笑了笑道：“老余叔啊，不晓得还以为你是当朝相公呢，这些国家大事和你有啥关系？”
老余头：“……”
“俺老汉有些不明白，你大清早就开铺子干啥？谁大清早来喝酒哇？”
陈禹道：“我现在是店博士了，老余叔，我不能白给你工钱啊，看着你天天闲着还能拿工钱，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老余头虎着脸，这小子心思歹毒啊！
陈禹笑笑，道：“好啦，说笑的。让你早来是要教你炒菜。”
“昨天那个？”
陈禹点头。
不过老余头却震惊的看着陈禹，道：“你小子来真的啊？你竟教我这门手艺？”
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很快陈禹才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任何一门手艺都不外传，任何能赚钱的技术壁垒，外人都不可能随便窥探到。
除非拜师。
可老余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认个年轻人做父亲啊，有些拉不下脸。
他拉着陈禹来到后堂，脸色凝重的对陈禹道：“刚才外面有人，老汉略有不好意思。师父受徒儿一拜！”
说着他就要跪下去。
老余头可不傻，陈禹昨天在后厨露的那一手，虽然看上去简单，但食客吃后的反应骗不了人。
这样的菜肴在大唐还没出现过，他若是学会了这门手艺，以后自己可以单独开店，这么大的好处落在他头上，还不认父？
陈禹一脸无语，赶忙拉起他。
“你老是让我折寿啊，快别客套那么多。”
“时间不多，今天中午你掌勺，快来和我学吧。”
老余兴致勃勃的道：“好！”
陈禹又道：“每个月从工钱中扣一半，当你的学费，这合理吧？”
老余头：“……”
这一个上午，陈禹都在尽心教老余炒菜的手艺，以后他总不能自己天天去后厨下厨，那不成厨子了吗？
陈禹来到前厅，先去寻了一块木板，在木板上写上各种菜肴的价格，还特地标注特价菜：肉丝卷饼2文钱的醒目字样。
天空逐渐下起了雨，越来越大。
上官婉儿撑着雨伞来到宣仁大街，快到如意酒楼后，便将雨伞扔了，双手捂着头，小跑在雨中。
陈禹正百无聊赖的站在柜台上，临近中午，却依旧没有生意，不由有些失望，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建成京师最大的酒楼啊？
就算建成后，柔娘真的能来找我吗？
陈禹一直不敢做最坏的打算，他总觉得柔娘还活着。正百无聊赖的想着，然后就看到宽阔的宣仁大街上，上官婉儿在冒雨快速奔走。
陈禹拿起油纸伞，刚想出去，想了想又放下了。
还是不要和她有太多接触，周兴说了她不好招惹，和武则天身边的内相接触过多，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上官婉儿心里那个气呀，都快淋成落汤鸡了，你居然无动于衷？
无情！
最后她还是冒雨跑到了如意酒楼，脸色不善的问陈禹道：“你怎么不搭把手拿个雨伞来？”
陈禹惊愕的看着她，赶紧道：“上官待招，你，你怎么这般模样？”
“我刚才没瞧着你，不然定会送雨伞过去，小人知罪。”
看来丑郎已经询问过周兴自己身份了，她本来也没想瞒着自己身份。
“哼！”
上官婉儿落座，对陈禹道：“现在你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
上官婉儿气咻咻的道：“可不可以麻烦你给我拿一条干净的布巾。”
啊？我这是酒楼啊。
“抹布可以吗？”
“你！”上官婉儿一脸无语，“可以可以，快去拿！”
陈禹去拿了一帛干净的抹布递给上官婉儿，然后问道：“待招要吃点午饭再走，还是现在就回宫。”
“雨伞我给你拿来了。”
上官婉儿呆呆看着他，不确定的道：“你在赶我走？”
陈禹：“……误会啊，我怕耽误待招的要事。”
上官婉儿翻个白眼，道：“那我吃饭，昨天的菜肴再上一次。”
“还有新的菜肴，水煮鱼片20文，叫花鸡30文，桂花鸭40文……”
上官婉儿乜着陈禹：“外面不是写了特价菜吗，你怎么不介绍给我？”
陈禹赶紧解释道：“小人怕招待不周，失了待招的身份，所以就推荐好一点的菜肴。”
“我就爱吃便宜的，没钱。”
“就要特价菜！”上官婉儿开口。
陈禹找个角度夸奖上官婉儿道：“待招身居高位，竟还如此会过日子，小人佩服。”
上官婉儿眯着眼，问陈禹道：“贤妻良母不都如此吗？”
“你觉得我不像贤妻么？”
陈禹赶紧道：“当然像，待招温婉漂亮，将来谁若三生有幸娶了待招，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是么？”上官婉儿脸颊有些羞红，低声询问道：“你真这么觉得……嗯？”
再抬头看陈禹，这家伙已经跑后厨去了……合着刚才在敷衍我啊？
上官婉儿一脸无语，不过很快双眼又眯成月牙儿，他要真是见色起意之人，那自己真该失望了。
等陈禹再回来的时候，上官婉儿已恢复正常，问道：“外面那个竖着的匾额怎么回事啊？”
陈禹噢了一声，道：“吸引食客的一些小手段，总会有人贪图便宜的。”
上官婉儿叹道：“我都和你说了，这地段哪儿会有人贪图这点小便宜……”
“待诏稍等，小人去迎客。”
“客官里面请。”
陈禹赶忙泛着笑脸去迎接外面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