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庆典街的迷茫
休息室里，优助坐在沙发上，拿着自己的幻域史的论文和白羽的比对着，白羽坐在一旁百无聊赖，于是拿起报纸随意地看着。
“你现在也开始和他们一样抄作业了，底子又不差的。”
优助听到白羽的指责，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今天有什么新闻？”优助看到白羽正在读着报纸，于是凑上去问。
“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停止使用自残类法术，魂殇首当其冲。要是魂殇有害，为什么都开发出了几百年才发现？”白羽一边浏览着报纸，一边咬着面包，“还有这个，锯齿堡城主意外坠楼身亡，刚瑟瓦乱局何去何从。”
“别傻了，都是法师，谁会坠楼身亡，这怎么可能是意外。”这时，拉里斯背着大包小包出现了，“这些报纸，要是有一句真话就不会销量这么差了。”
“你背着这么多东西干嘛？”白羽疑惑地看着拉里斯，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奋力地拖着东西前进。
“他啊，现在成了管家了。”优助幸灾乐祸地说。
“我要去给小姐提前占座了，凡人们，恕不奉陪了。”拉里斯抽出一只手对两人做了个鬼脸，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开。
“变了变了。”白羽说，“他不会爱上日上樱了吧，嘿嘿？”
“你怎么也和艾玛一样了，喜欢八卦这些事情。”优助挠挠头。
“磕糖是人类的天性嘛，再说了我这不是八卦，是关心同学好吗。我是真的感觉拉里斯状态不太对，各种脏活累活还乐在其中，活像个恋爱中智商为零的人。”
“你这么一说，确实…”
“毕竟大家都快成年了，情窦初开的时间嘛。”白羽把报纸放了下来，突然戏谑地看着优助，“那你呢，优助大人，你有心上人了吗？”
优助被白羽这么一看，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急忙移开目光，看着黑板说：“我当然是以修炼法术为主，怎么会这么早考虑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事业都还没有着落…”
“假正经。”背后李朝一个锁喉，扑在优助身上，“咱们身边有艾玛、苏珊、白羽这样的大美女，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嗯？不心动？”
“咳咳…咳，快死了！”优助拍手投降，“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乱说什么呢！”
“那你们可真是浪费了资源啊，学校里暗恋艾玛的男生排起来能绕操场一圈，你们近水楼台的，还傻乎乎的，机会可是稍纵即逝啊。”白羽说着，躲开了两人打闹的空间，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出去了。”
“去哪里啊？”
“请假了，有点私事。”白羽没有多说，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她怎么了，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优助挣脱李朝的束缚说。
“不知道，哎。”李朝回答，“不过她刚刚说咱们近水楼台，你觉得…”
“艾玛？那可是个祖宗啊，别说了。”优助一想到这个自己冤家一样的小公主就头疼。
“谁又在诽谤本小姐了！”艾玛正好这时走进休息室里，把优助两人逮个正着。
“我没有！”
“他有！我听到了！”李朝立刻出卖。
“喂！是不是兄弟！”优助抄起作业急忙冲向男厕所。
…
风轻轻地吹过，白游站在墓前，看着父亲的墓碑，把一束花放了上去。
“回来了。”
是白羽，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手里拿着花和水果。
“我就知道你会猜到我会提早回来。”
“你这话说的，太拗口了。”白羽笑了笑，把一颗桃子扔给白游，“怎么样，见到公孙大人了吗？她怎么样啊？”
“没，没见到她，但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正好我也要说给父亲听。”白游盘腿坐在墓前的草地上。
“好啊，我们也发生了很多事，我还在北境，嗯，听到了自真哥的消息。”
“他？”白游惊讶地看着白羽。
“嗯，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兄妹俩开始交换着消息，白游把在刚瑟瓦的见闻告诉白羽，白羽说了北境的事情。
“这么说，你还收获了一个红颜知己了呢。”
“总共都没说过几句话，我也没仔细看她的样子，什么红颜知己。”
“润晨君不错啊，长得漂亮，性格也挺开朗，你觉得呢？人家可是刚瑟瓦的公主呢！”
“润晨君，这个女人太危险了。不是，你着急让我结婚了可以自己住是吧。”白游扬起眉毛，“倒是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人了，都是大姑娘了。”
“才…才没有。”白羽突然被反将一军，有点诧异，“我当然是以修炼法术为主，怎么会这么早考虑那些儿女…”
白羽突然皱眉，咦，这话，好像谁说过。
“好好好，我的学霸木头妹妹。”
“马上要过年了呢。”
“是呢，只有我们俩的年。”
白羽靠在白游身上，看着白胜英的照片，突然笑了笑。
“不会的，我相信，逝去的人，都会在夜空里，变成星星，陪着我们。”
“是啊。”白游也笑了，“新年快乐，小傻瓜。”
白羽露出不爽的表情。“新年快乐，猪头。”
…
砰！
巨大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散落成满天的星火，照亮了整个天际。
年夜总是最热闹的时候，新年的气氛已经渐渐营造了起来，建筑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彩带，在法术的作用下闪闪发亮如同美丽的钻石，到处聚集着来自各地的人，开心地聊天问候，有外地工作回家探亲的人，也有专程来什那体验节日的外地客人，长着尖角獠牙的鬼族开心地在街边摊吃着热腾腾的小吃，狐妖兜售着卑云城的特产，马人挥舞着手里的旗子上蹿下跳，不时有烟火在空中绽放。
街道上人山人海，大家都在采买着年货，小孩们欢闹地拿着糖果穿过大街小巷，欢笑声不绝于耳，漂亮的彩灯成排地装点在城市各处，在法术下闪烁着各色漂亮的灯光。
“啊啊啊，我要从街最头上吃到街尾！”艾玛说着，一手拉着白羽就要跑起来，白羽无可奈何，只能跟了上去。
“你们别又跑远了啊！啊，这个是什么，好好看啊！”苏珊提醒着妹妹，但自己却被做工精致的小玩意吸引了。
“这可是用洋槐树做的。”小贩介绍着。
“砍了一棵树就做了这么个东西？”日上樱趾高气昂地嘲笑着，手里拿着一罐饮料，但她的神态看起来仿佛拿的是红酒一样，毕竟…也是有管家的人了，确实感觉气质都不一样，她的身后跟着负重累累的拉里斯，“真是暴殄天物！”
“说啥呢小姑娘，不买也别坏了我的生意啊。”小贩尴尬地笑了笑。
“我家小姐，可是什那植物保护协会会长！”拉里斯解释着，语气里带着些许小自豪，他穿着一套黑西装，看起来如同一个管家，“她可厉害了，还有自己的花店！而且…”
“差不多就行了。”樱说着，扶了扶眼镜，伸了伸手，拉里斯立刻把手里的饮料递上，换下她已经喝完的。
刚刚回来的白游看着拉里斯和日上樱，疑惑地看向优助，优助挤眉弄眼，小声地把情况告诉了他。
“想不到啊，铁树开花了，我原来一直以为拉里斯是个只爱瓶瓶罐罐的疯狂科学家呢。”
“是啊，没想到，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甚至超过了他的事业，他为了日上樱甚至愿意梳头发、放弃自己的瓶瓶罐罐了。”白羽指了指拉里斯梳得油光滑亮的大背头，原来那可是常年如同一团乱糟糟的杂草。
突然一群人向他们涌了上来。
“优助？你就是优助·威尔逊？”
“我…我是啊，怎么了？”优助诧异地不知所措，这些人自己都并不认识…
“你就是击败北境维斯塔姆的人吗？”
“北境的守护者优助·威尔逊！”
“能给我签个名吗？你好帅啊！”
“合个影可以吗，小哥哥！”
都是一群迷妹迷弟…看来优助他们的北境之行已经被添油加醋地宣传出去了…
眼看着优助被团团围住不知所措，白游转向妹妹。
“优助，做了这么厉害的事情吗？”
“是啊，主要是北境的新首领威达尔·洛克给中联发了感谢信，特别提到了优助的名字，中联又把这事情刊登到了报纸上，一下就弄得全城皆知了。”白羽说着，看起来她也有一丝丝的小骄傲，毕竟他们一起经历了北境的事情。
“好啊，现在什那的公主大人已经离城了，说不定优助会变成什那的王子呢，哈哈。”
“就他？”艾玛不爽地说，“北境那是大家共同的努力，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再说了，他配吗他，他…”
“但是优助确实打败了维斯塔姆，他的成长大家都有目共睹。”白羽说，“现在，我也不能说我能否胜过他了。”
“你们说的，我都想和他交手试试了。”白游跃跃欲试地说，若有所思地看着被人围住的优助。
“对了，白游，你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我其实…
白游突然发现了几个奇装异服的人，于是停住了话头。
“怎么啦？”白羽看出了他的异常。
“不，没事。”
刚刚那几个经过的人，穿着的都是刚瑟瓦的服饰，难道他们来到了什那吗…白游想着自己从锯齿堡逃出生天的经历，不由得后背发凉。
“新年的开心日子，就别乱想啦！快我们去买点串给大家吃！”李朝说着，推着白游去看街边的小摊。
…
“哎呀我知道啦，我实在不太方便，大家别一直跟着我啦！”优助着急地探头远眺，看着自己的朋友已经走出了一定距离，又着急又无奈。
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飞快地把他一拉，脱离了人群。
“看来你以后出来都得小心点了。”
是艾玛。
“多谢啦，大小姐。”
“什那这么多人喜欢你，你该怎么办呢，说不定以后你和哪个女孩在一起，都会让一群人心碎吧，就像之前的公孙大人那样。”
艾玛走在优助前面，手里拿着一串棉花糖，脚步轻盈灵巧，看起来像只小猫。
“怎么会呢，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优助笑了笑，挠了挠头，跟着艾玛穿过人群，走进了什那广场。
“是吗…你这么想哦。”艾玛脚步慢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的了，很多人都关注着你呢。”
“我只是想保护好身边的人…”优助沉思一会，说，“感情的事情，我其实没有认真考虑过，还是要看缘分吧。”
艾玛转头看看优助，他金黄色的头发在烟火和灯光中闪闪发光，棱角分明英气十足的脸上已经不像当初刚认识时那样无忧无虑满脸开心，而多了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忧郁，他的双眼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成熟的感觉吧。
优助从小父亲就在战争中牺牲了，母亲又是校长这样的要职，这样的成长环境，也让他渐渐很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家人和朋友，每到危机时刻，他都没有丝毫退缩妥协过，永远都坚持自己的信念，站在最前面去承担一切，也许是父亲给他的影响，也许这就是他的方式…他在所有人里，是最给人安全感的那一个，却也是看起来担子最重的那一个。
艾玛觉得，优助的步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当初对他朦胧的感觉也渐渐化成了追不上一条的丝线，而他就是在另一端的风筝，随时要挣脱身后的束缚飞上天际，自己的孩子气、幼稚都是他的拖油瓶。
优助看着前面穿着漂亮洋装活泼地蹦蹦跳跳的艾玛，也一样心事重重，最近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他这种事情了，自己的心究竟是怎样的，但他自己也没有认真思考过。
艾玛对于他而言，是美好的初遇，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占据着优助心里最纯洁美好的那一块土地，但优助却从未奢望过和艾玛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打打闹闹的，让他忽略了朦胧的情感，也许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艾玛，也许是艾玛美好的样子，她的无忧无虑、天真烂漫让自己觉得有一定的距离感。
又或者，自己的心里是否已经有了别人…优助不敢确定，自从和白羽那天在教室里的对话，优助就觉得自己好像和她拉近了距离，但这种感情也有可能是出于怜爱，因为白羽的身世和她背负的沉重过往，这种情感，是喜欢吗？
优助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确定自己的真心，但他太缺乏安全感，从小单亲长大的经历，让他更多时候用开玩笑来武装自己，不敢像拉里斯那样义无反顾地追求，他也害怕打破现在的状态，会让大家的朋友关系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