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默供体
清晨的市局笼罩在一层薄雾中，雾气弥漫，给整个市局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陆沉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门时，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正站在白板前。那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修长的手指正在白板上勾勒着什么，白板上已经画满了各种线条和符号。
“陆队，”林悦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这是新来的画像师，顾言。”
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隽的脸。他的眼睛很特别，深邃而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陆队，久仰。”
陆沉注意到顾言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佛珠，佛珠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这串佛珠，似乎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气质。
“顾老师是省厅特派的犯罪画像专家，”林悦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专攻心理画像。”
江临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在顾言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有意思。”
顾言转向江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江博士，久闻大名。”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陆沉看着这两个气质迥异的男人，莫名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这种默契，让他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开始吧。”陆沉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顾老师，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顾言转身面对白板，手中的记号笔在三位死者的照片间游移，照片上的死者面容安详，却掩盖不住背后的悲惨故事。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顾言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凶手在玩一个精心设计的游戏。每个死者都是一个棋子，而整个案件就是一张巨大的棋盘。”
他顿了顿，在张明远的照片旁画了一个问号：“第一个死者是肾脏移植专家，第二个是钢琴教师，第三个是实习医生......”他的笔尖停在最新发现的第四具尸体照片上，照片上的死者是个年轻女子，面容苍白，“而这个，是器官捐献协调员。”
陆沉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地下器官冷藏库查获的那些运输记录，记录上的数字和信息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更奇怪的是，”顾言在白板上画出一条时间线，时间线上标注着各个案件发生的时间，“每个死者的死亡时间都恰好是器官移植手术的黄金时间。”
江临突然开口：“也就是说，凶手在刻意制造器官短缺？”
顾言点头：“不仅如此，我怀疑凶手本身就是一个器官移植的受益者。”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沉想起江临总是微微倾斜的右肩，想起他右手腕上那道淡青色的疤痕......难道江临真的和这一切有关？
“陆队，”苏晚匆匆跑进来，脚步急促，“地下器官冷藏库的运输记录分析出来了。所有供体肾脏都经过特定抗体标记处理，这种技术......”她喘了口气，“只有康泰医院在使用。”
陆沉立即调出康泰医院的资料。当他看到院长照片时，愣住了——那是个和江临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威严。
“有意思。”顾言突然说，“你们看这个。”
他调出一张器官移植手术的照片：“这是第三名死者陈默的移植手术记录。使用的抗排异药物里，含有一种特殊的化学衍生物。”
江临凑近屏幕，眼神专注：“这种衍生物......可以诱发急性肾衰竭。”
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陆沉想起陈默胸口的整齐切口，想起他缺失的右手食指，耳边又响起尖锐的耳鸣，仿佛那声音正从黑暗深处不断逼近。他的思绪愈发混乱，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究竟怎样才能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陆队，”顾言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唤醒，“你还好吗？”
陆沉勉强笑了笑，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没事。”可那笑容却显得无比苍白。
江临却突然说：“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头痛？”
陆沉一愣，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你怎么知道？”他不禁回想起这些日子，时常在不经意间感到头部一阵抽痛，那种疼痛仿佛在提醒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
江临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递向陆沉。药瓶上的标签已经被撕掉，露出白色的瓶身，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这个可以缓解症状。”他的语气平淡，却让人难以捉摸。
陆沉接过药瓶，眼神中满是警惕，看向江临，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面对白板，继续研究起案件线索。陆沉的目光在药瓶上停留片刻，将它放在一旁，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
“从犯罪画像的角度来说，”顾言继续说道，手中的记号笔在白板上移动，“凶手应该是个左撇子，身高在 182cm左右，右肩有旧伤......”他的笔尖突然停在江临的背影上，顿了一下，“而且，他很可能是个医生。”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江临身上。陆沉注意到江临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疤痕，动作微微加快，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而顾言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江临的背影，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探究。
就在这时，陆沉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点开，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让他毛骨悚然：一个戴着口罩的人正在解剖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的脸，赫然是江临。尸体苍白的皮肤在手术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解剖刀划过皮肤的声音似乎穿透屏幕，钻进陆沉的耳朵里。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行字上：“下一个，就是你。”
陆沉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抬起头，看向江临，却发现对方正专注地看着白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与恐惧交织的情绪，这个案子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而江临，这个一直站在他身边，看似协助他破案的人，却似乎隐藏着最深的秘密。
“陆队，”林悦突然喊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你看这个！”她调出一份医疗记录，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这是康泰医院过去三年的器官移植手术记录。所有手术的主刀医生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陆沉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行动当晚，那个代号“医生”的卧底确实已经......难道凶手一直在模仿那个已经死去的医生作案？可这背后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有意思。”顾言突然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们看这个。”他调出一张老照片，是康泰医院的开业典礼。照片上，院长身边站着一个年轻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
陆沉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双眼睛，和江临的太像了，深邃而神秘，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难道江临和康泰医院有着更深的渊源？
“陆队，”苏晚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在陈默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段录音。”她将手机递到陆沉面前，手指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是一个低沉的男声：“游戏才刚刚开始。下一个目标，是......”声音突然断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陆沉注意到，江临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右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尽管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陆沉的眼睛。
“从声音分析来看，”顾言说，“这个人的年龄在 35到 45岁之间，受过专业的声音训练，而且......”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江临身上，“他很可能是个心理医生。”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有人打破这压抑的沉默。陆沉看着江临镜片后深不可测的目光，心中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来：“江博士，你......”他刚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江临却突然转身，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陆队，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梦见那个雨夜，周野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他的语气和那个神秘的心理咨询师一模一样，仿佛在陆沉的伤口上撒盐。
陆沉的手猛地收紧，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抑制。他正要发作，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门口，右手腕上有一道淡青色的疤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游戏，”他说，声音低沉而冰冷，“该结束了。”
陆沉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认出了这个声音，就是视频里那个“医生”。而当他看清来人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那张脸，和江临一模一样。
窗外，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陆沉突然意识到，这个案子，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而真相，可能就藏在那道淡青色的疤痕里，藏在江临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中，等待着他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