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与神，亦有高下
被绑在架子上的嬌，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伏山部与踏坤部的战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或许在面对寒羽部的时候，伏山部还能拼命抵抗一下，但眼下来的却是强大的踏坤部，新生的伏山部甚至连抵抗都做不到。
又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战斗还没开始，战士们就已经全部都被缴械，他们中有不少人甚至是主动放下了武器，任凭那些踏坤部的战士，将战棍和石斧收走。
“都是寒羽部的人……”
被绑在架子上的嬌咬紧了牙关，她就知道这些外人是靠不住的。
好在，终究还是有靠得住的人站了出来，即便那个人眼下看起来不太像人——虽然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没了双腿，只是在用一条强而有力的蛇尾蜿蜒而行，嬌依旧认得出，那是她的同胞兄长牺。
“呜呜呜——”
被堵住嘴的嬌努力发出声音，想要让她的兄长赶紧离开。
毕竟，这场战斗是根本不可能赢的。
毕竟眼下来到这里的，可不止是踏坤部，这些战士们再怎么凶神恶煞，也只能算是陪衬。
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踏坤部背后的……
“你就是这个部族里的，另一个神眷者吗？”
也就是这个时候，却有背着龟甲，手持长杖的老迈身影，从踏坤部的队伍中走了出来，看着生着蛇尾的牺。
“就是你和你背后的所谓神明，挑衅我踏坤部，污蔑我等信奉的大地之子？”
“……什么？”
原本打算出来应战的牺，直接被问愣了。
什么挑衅？他这段时间都在尝试整合伏山部旧人，又怎么会有时间去做这种事？
“不承认吗……无所谓。”
背着龟甲的老者只是微微摇头。
“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这种事都不重要，既然你们进入了神的视线，那就要付出你们的代价……”
“……代价？”
牺的眼睛眯了起来。
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场仗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甚至连他那不知所踪的胞妹，都已经被对方捉了去，但眼下对方既然已经打上门来，那他这边自然也就准备拼命了。
就好像，他那胞妹曾经做过的那样。
上一次，面对寒羽部的围剿，他只能看着他那天生神力的胞妹冲杀过去，但这一次，他却也已经有了神力在身，再加上这强横无匹的半神之躯……
“未必会输。”
牺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不远处那背着龟甲的老者，却是半点战斗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对着牺挥了挥长杖，示意牺稍安勿躁。
“如果老夫还年轻气盛，或许还会跟你战上一场，但是老夫已经这把年纪了，倒也已经知道，跟你战斗，这种事毫无意义……”
一边这样说着，老者一边看向了远方，遥望着远处的山峰。
“不论你我如何打生打死，最后决定一切的，还是神明本身……”
“……你说什么？”
牺的眉头猛地皱起。
正准备攻过去的他，突然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是了，不对劲，眼前这生着龟甲的老人实在是太过淡然了，淡然到甚至连生死都无所畏惧，要知道这老人可是已经进入了蛇尾的攻击范围之内。
“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背着龟甲的老者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们的神，终究还是会杀了你们的神……”
“什……”
也就是这个时候，牺才看到。
远方那座被老者注视着的山峰，居然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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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山峰在移动着。
感受着大地的震颤，寒羽部的头人下意识地回过了头，望向那颗从云端探出的硕大龟首。
不管看几次，这庞大的身躯，这强而有力的姿态，都是那么的令人心驰神往。
“若是当年遇到的不是那头狼，而是这踏坤部的大地之子……”
寒羽部头人不禁幻想起来，幻想起自己生出龟壳的样子，坚实的龟壳会保护住他的所有要害，那与龟一样的长寿更会令他益寿延年。
这也让他愈发憎恨起自己眼下的身躯，明明他都已经对那伏山之蛇尽心服侍，结果对方的神恩还是将他变成了这副畸形模样。
此刻的寒羽部头人，却是已经忘了那巨蛇曾经数次躲避他的触碰，眼下他心里只有自己的惨痛遭遇，双目之中更是只剩下憎恨。
也就是看到身后那座山峰的时候，他心中才会多出几分畅快。
与这庞大的小山相比，那原本能称得上庞大的伏山之蛇，也已经如同一条泥鳅一样渺小。
就像神眷者之间，亦有高下之分。
神与神之间，亦有高下。
“能够在这样的神明手下效力……若是能成为祂的神眷者，恐怕比一些小神都要更强！”
此时此刻，寒羽部的头人，心中竟升起了些许的明悟。
是了，就算身为凡人的他，只能成为神眷者。
可又是谁规定的，神眷者，就不能比神更强？
“这……”
这一刻，寒羽部的头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规律。
若是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他或许……
“咚——”
也就是这个时候，沉闷的脚步声，却打断了寒羽部头人的思绪。
那是大地的震颤，是巨龟的脚步，是无形的催促。
也是，他复仇的战鼓。
“这边！是这边！”
由于担心那巨龟会看不清，寒羽部头人甚至干脆硬着头皮，一路向着岩洞的方向爬去，用身体为那巨龟指明道路。
“伟大的大地之子，要不要我先把那条蛇引出来……”
这样的问题当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那巨龟甚至连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可寒羽部的头人却还是硬着头皮爬向了那岩洞，即便他知道这样会有被那巨蛇攻击的风险，但眼下，他的背后就是那位崇高的大地之子。
他要努力向神明证明，他是有用的。
“伏山之神……嗯？”
就在寒羽部的头人爬入洞窟，以为自己要遭到那伏山之蛇的攻击时，预想之中的闪电和蛇尾却没有劈过来。
在他的视线中，那体型庞大的巨蛇，竟还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