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真理是随着实践的发展螺旋上升的
解决掉埃弗顿后，卡洛斯确认了一下和埃弗顿一起来的几个冒险者确实都已经死亡后，他才安心下来。
毕竟这些人都见识过自己的魔法，绝对不能有一个活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什么都不用管。
这时候如果处理掉这些人的尸体，反而会暴露人为掩盖的意图。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却看不到任何异常，这很明显会让异端审判所的守夜人们灵敏的嗅觉闻到魔法的气息。
卡洛斯可以肯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必然是守夜人。
毕竟王国的治安官可没有24小时待命的精神。
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什么也不做，让守夜人自己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爆炸现场非常容易让守夜人联想到粉尘爆炸这一现象，而非把关注点放到魔法上。
卡洛斯曾在图书馆遇到一些教会的神职人员，和他们攀谈过程中，卡洛斯得知了这些神职人员的常识中包含粉尘爆炸这一点。
那些神职人员经常泡在图书馆里研究神学，偶尔自然会翻翻其他书籍，也正是如此他们从博识学会的书籍中了解到了这一点。
虽然他们可能半懂不懂，但有这个概念就足够了。
卡洛斯现在想来，真的得感谢博识学会的科普性文章。
否则这件事就会变得麻烦许多。
回到屋内抱着长剑假寐的卡洛斯，很快就等到了守夜人的脚步声。
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结束没多久，咚咚咚的敲门声便传到了卡洛斯的耳里。
卡洛斯犹豫片刻没有动作，依旧保持着假寐的姿态。
在没有怀疑存在魔法师介入这场爆炸的情况下，守夜人为了维护教会的形象，行动应该还是相对温柔的，不至于直接强闯。
当然，这只是卡洛斯的推测。
不过似乎这批守夜人确实正如卡洛斯推测的那样，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卡洛斯又等了一段时间，通过魔力感知确定这批守夜人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就在【保护色】的加持下，离开了屋子，来到了博尔索用暗号告知的下水道入口进入下水道。
这才是他今晚本来的目的。
之后他继续按照博尔索说的路径走到了目标点，只是眼前什么都没有，依然只是下水道而已。
不过卡洛斯却能通过魔力感知察觉到前方确实有人。
这种障眼法，对肉眼的欺骗很有效，却瞒不过他的魔力感知。
“魔术师，我到了。”卡洛斯用博尔索给他的代号呼叫着，同时解除了【保护色】显露出了一个披着深黑长袍，戴着遮脸兜帽的身形。
没等多久，前方的画面一阵波动，博尔索戴着面具从中走出。
“魔皇先生，请跟我来。”
卡洛斯微微颔首，跟着博尔索向前走。
穿过一道屏障，一个幽暗破败的环境呈现在眼前，一伙人围在一张木桌周围，桌上摆放着许多纸张，纸张上则是画着各种各样的符号或魔法模型。
卡洛斯大致扫了一眼，应该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营地。
似乎是注意到了卡洛斯的打量，博尔索略感歉意地道：“不好意思，魔皇先生，这里的环境是有些简陋。”
“因为经常更换聚会的地点，所以也是没有办法。”说话间，博尔索为卡洛斯拿来一张椅子让卡洛斯坐下。
“无妨。”卡洛斯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纸张：“你们已经开始了吗？”
“是的，我们正在讨论幻术魔法的问题。”博尔索为卡洛斯解释道：“我们会互相为对方解答自己擅长领域的问题，现在正好轮到我擅长的领域。”
“哦？”卡洛斯眼前一亮，恰巧他最近也研究了许多幻术魔法，如果能引导这些学徒用仅有的魔法书提问自己幻术魔法，便可以避免他们向自己问一些自己不懂的问题。
“我对幻术魔法也略知一二。”
在座的魔法学徒都听出了卡洛斯的潜台词，求知的心立刻躁动了起来。
“魔皇先生，您好，我是疫鸦，我最近研究炼金术的时候发现某些炼金药水也能使人产生幻觉，不知这和幻术有什么区别？这个发现让我对魔法的分类产生了怀疑，希望能在您这得到解答。”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的男人举手提问。
“这是我的魔法书。”自称疫鸦的男人拿出了一本魔法书放在桌上，显然博尔索已经和这些魔法学徒说过自己回答问题的条件了。
“你的怀疑非常好。”卡洛斯在确认自己能够解答这个问题后，给予了疫鸦肯定：“我希望你能进一步思考，魔法分类的本质是什么？”
隔着面具卡洛斯看不到疫鸦的表情，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讲下去：“魔法分类是魔法师对目前已知魔法的整理。”
“每个魔法师都有自己对魔法的理解，分类的标准也各不相同，如果让一千个魔法师来分类，那么可能就会有一千种结果。”
“而你现在所接受的魔法分类，就是其中一位魔法师基于他的个人理解进行的分类，或许是因为他十分杰出，所以这个分类逐渐成为了标准。”
“但你要知道，即使一位魔法师再杰出，再权威，他也不能代表真理，因为真理是随着实践的发展螺旋上升的。”
“他在一年前提出的分类，可能在一年后便被他自己否定，而你现在脑海中的分类，又是他几年前提出的呢？”
“同时，请你不要忘记，在魔法被分类之前，魔法本身就是一个整体，即使被分类之后，两个类型的魔法有所交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最后，请你记住，分类只是一个代号，就像你可以是疫鸦，我也可以是疫鸦，我们谁都可以是疫鸦，只要你分类的标准合适，那炼金术为什么不能是幻术魔法呢？”
卡洛斯一番讲解完，迎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便是从零散到热烈的掌声。
刚刚聆听卡洛斯讲解的学徒们都感觉自己好像悟到了什么，似乎有一把桎梏着自己的枷锁被打开了。
紧接着，又有魔法学徒兴奋地举起了手：“魔皇先生，我是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