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实验品
在脆响声传来的同时，莱恩射出的一发子弹也幸运地洞穿了影子的胸膛。
影子哗啦一声如水墨般炸开，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
另一边的影子也已经诵念出声，一阵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入莱恩耳中，让他心中再度升起了一些古怪的念头。
这声音极轻，如果不是他刻意去听又离得够近，恐怕只会当做风声。
见这道影子除了诵念没有什么攻击性动作，莱恩便将枪收回了印记面板中。
随后右手在在背后一抹，一柄由粉红色能量纹路汇聚而成的华美弯刀就出现在手中。
弯刀横挥，毫不费力地削掉了人形影子的脑袋，诵念声戛然而止。
影子化作漫天水墨落下，最终如黑烟般升腾消散。
莱恩没有看到的是，在这道影子被他斩首的同时，厂房另外两个角落里也有两道影子兀自崩散。
当所有影子全都消失后，那种篡改认知的力场也随之消失。
厂房内，猫与狗的对抗也告一段落。
爱迪生猩红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他转头环顾四周，似乎有些不太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有脚步声从厂房的门口传来，一道身着漆黑神袍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莱恩……神父？”
狗头镇长看清走进来的是莱恩后，一双狗眼立时瞪大，转身就向厂房另一边的大门冲去。
一边跑，他的体型一边缩小，不一会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与此同时，橙红色的光尘从他体内飘飞出来，钻进了倒地不起的猫猫狗狗体内。
除了那些被爱迪生踩断了腿的野狗外。
其余的野狗全都呜咽着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莱恩原本还想跟爱迪生打个招呼，但是看着他浑身的碎布条和逃也似的速度，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位狗头镇长向来是很爱惜脸面的，自然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反倒是另一边坐在机器上的孟买猫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还优哉游哉地舔起了自己的毛。
莱恩知道，眼前这只足有半米长的大猫，跟昨天下午闯入洛夫克拉夫特梦境的女人一样。
都是那少数几个自己不曾在镇上见过的人。
所以现在莱恩的脑袋里并没有冒出一星半点有关于特斯拉的记忆。
察觉到莱恩看向自己的目光，孟买猫抬起头，用一双黄澄澄的眼睛也盯着莱恩看了片刻。
随后他才缓缓开口：“你好啊，外乡人。”
外乡人？！
根据原身的记忆来看，我应该是土生土长的狄斯镇人才对，怎么会是外乡人？
特斯拉一开口，短短几个单词，就让莱恩内心震动，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说我是外乡人？”
“是啊~”黑猫伸了个懒腰，随后微微躬身，“你好，莱恩神父，初次见面，我名为尼古拉·特斯拉。”
“你认识我？”
特斯拉歪了歪脑袋：“当然，像你这样活着进入狄斯镇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回忆起方才他与爱迪生的对话，莱恩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整个镇上的2万人全都是活死人？”
“不不不，”特斯拉抬起猫爪按了个按钮，脚下的机器便停止了运作，“我们不是活死人，
“而是被恶魔蛊惑着签下了契约，既不能活，也不能死的可怜虫罢了。”
看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恶魔存在的。
从特斯拉的话语中得到了重要信息，莱恩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道：“那你应该知道这个小镇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如何离开对吗？”
“很抱歉，我不知道。”特斯拉淡定地摇了摇头，“我的记忆跟你的记忆一样，是不完整的，
“我只知道我是跟恶魔签订了契约才能以现在这样的形式存在，却连跟哪只恶魔签订的契约都不清楚。”
虽然特斯拉并没有给出想要的答案，但当莱恩听到他们两人的记忆都不完整的时候，心中便有了猜测。
于是他开口问道：“所以你等在这里只是为了……”
黑猫的尾巴在身后绕成一个圈，语气中带着些狡黠：“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见一面了，只是之前怕吓到你。”
“不过看你刚才的表现，应该也已经觉醒了超凡能力吧？”
莱恩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特斯拉点了点头：“所以你有没有兴趣，找回自己的记忆？”
看到莱恩张口要说些什么，他抬了抬猫爪，又继续强调：“我说的并非是关于狄斯镇的记忆，而是关于外面的记忆。”
外面的记忆？
特斯拉的话让莱恩感觉到愈发迷茫，他现在甚至不能确定原身的记忆是否被篡改过。
有太多不合理和矛盾的地方。
所以哪怕按照洛夫克拉夫特的方法恢复了记忆，恐怕也难以弄清真相。
于是在沉吟了片刻后，莱恩还是没能抵住诱惑：“你能让我恢复全部的……真实的记忆？”
黑猫深深地看了一眼莱恩，转身跳下机器。
“我知道书店的霍华德帮你找到了一种仪式法阵，但假如按照书上的方法，是无法恢复全部记忆的。”
他走到莱恩身前，向上看去：“这里笼罩在某种规则之下，
“唯有借助更强大的能量才有可能击穿规则的束缚，让你的记忆完全恢复。”
“而你，就是能给我提供强大能量的那个人，对吗？”莱恩明白了他的意图。
“没错，”黑猫偏了偏头，“那台机器你也看到了，不过这只是可动版本，在我的实验室里还有更强大的不可能版本。”
“那么代价是什么？”
“代价自然是我也不能保证这个方法一定可行，所以你其实也是我实验的参与者。”
‘不就是拿我当实验品么，真会拐弯抹角。’
莱恩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黑猫盯着莱恩的眼睛，尾巴又多绕了几圈，眼底隐藏着希冀。
千万别拒绝，千万别拒绝……
他在心中这样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