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位囚犯
与怪物搏斗之人必要留心，勿令己身也变成怪物。
——弗里德里希·尼采
废弃的隧道这段时间大概会安静一段时间，这对于当地人来说相当难得。
起码他们是绝对虔诚的擦着地藏王菩萨的，那些坚定和信仰反而突出了他们的恐惧。
同时，扳手差不多认命了，认可自己是个劳碌命了。
不管是为帝国服务时，他所面对的战场，还是为审判庭卖命时，他所遇到的糟糕情况。
有一次他曾在基因窃取者的利爪下逃命，有一次他曾目睹最可怕的混沌獠牙将一切化作灰烬。
这次虽然比不上那些足够让人癫狂的日子，但也显得急促和狼狈不堪。
就像去了一次下巢似的，当然下巢比起刚刚那个地方更加危险和疯狂，毕竟敌人可不止是那些可笑的亚空间生物了。
说来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普通人原来那么咋咋呼呼。
虽然大小姐的表现相当不错，但看着她急匆匆回家的模样，大概是漏了点液体在内裤上……
他在手机上确认大小姐没有被其他怪物跟踪，然后又确定了她没有难受，甚至这次体验让她的灵能更强了一份后就安心的开始恢复体力。
他给自己弄了一罐浓缩咖啡，一罐能量饮料，虽然比不上帝国那些加料的货色，却也足够了。
如今他回到学校内的临时据点，扳手一下就躺在自己的临时床位上。
这是他做塔罗牌占卜时给自己准备的。
就是个简单粗糙的地铺，放着柔软的被褥，但平时都是放在储藏室的柜子里的。
坦然说，主要是大小姐看不上扳手的那套床上用品，然后扳手也乐于把这东西留在这里。
如今他躺在床上，看着西吉斯蒙德（蜘蛛）努力的编造自己的陷阱，它如今正得到了一次丰收，一只飞蛾落在其中。
它的防御阵地，也就是蜘蛛网被撕开大半，但也不出意外得到了足够几天品尝的美味。
这算扳手为数不多的消遣，除冥想和祷告之外的消遣，虽然他有电脑，但他并不喜欢用。
经历过那些苦难，对于他来说安静才是最难的。
如今看来虽然这地方虽然不算大，更也没什么空间和配套设备，但是比起博雅家的大平层，这里几乎算得上监狱。
但闷热无光的环境和大量帝国风格的装饰，才能让扳手感觉自己在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受混沌无时无刻的威胁。
就算这个世界的亚空间安静到让人恐惧，波澜不惊的环境下却也不知埋着什么怪物。
扳手轻轻的抚摸着手中时不时颤抖的银制帝国天鹰，念着。
“你是我唯一证明自己没有疯的东西，你是个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怪物。”
“吃吧，吃吧。”
接下来他彻夜也不敢闭眼，就是看着那东西时不时颤抖，仿佛看着一幕精彩的电影。
但那些东西有时动的激烈，他就会拿起弯曲的钢筋对着那玩意比划。
没错，他把那玩意带回来了。
这可比法杖还好用……
而这一夜是如此漫长，他没有安眠，只是时不时喝点饮料，然后对着桌面上的帝国天鹰等待，看着。
当第二天的太阳爬升而起，扳手的眼圈已经盖了厚厚的一层黑眼圈。
如今那帝国天鹰已经不再颤抖，但是并非驯服，当担心扳手的博雅敲起临时据点，也就是储物间的大门时，那玩意就开始不断的颤抖。
博雅在扳手的答应下开门走入时，也被那玩意吓了一跳。
在她眼中这个玩意已经不是昨天那种感觉了。
坦然说这东西还是那东西吗？博雅都分不清了。
她颤颤巍巍说。“你做了什么？”
“你一夜没睡觉吗？”
扳手回答。“帝皇在上，王座在上，我做过许多污秽可怖的事情，我说过。”
“你知道蛊虫吗？我记得这个是更东方一个大国的一个概念。”
“即让毒物互相吞咽，剩下的那个才是强者。”
博雅颤抖的说。“你让那足足10来只怪物互相……”
扳手回答。“我限制了灵能，给它们仅仅足够呼吸的能量。”
“换句话说它们可以活着，但是没有灵能输入却会充满“饥饿感”。”
“说是饥饿有点奇怪，但也差不多。”
“它们渴求灵魂，渴求存活，那种感觉让它们开始作为生物厮杀。”
“一只咽下另一只，另一只杀死另一只。”
“剩下的那个存在就是最后的胜利者，而它也不再是脆弱的亚空间实体，变成了一个初阶的恶魔。”
“就算如此，对于我来说它也并不是一个强大的个体。”
“但是普通人大概一瞬间就会被其杀死。”
“甚至强大的灵能者也必须小心它。”
“如果不是帝皇他老人家在这里看着，我也不清楚会变成什么样。”
说实话扳手他认为自己多少有点变态，但坦然说扳手对那些混沌存在没有一丝的怜悯，或一瞬的同情。
他只是沉默的把这玩意放在圣水袋里面，然后念着。
“赞颂人类之主……”
他抬起头，伸了个懒腰，疲倦的说。“我真的是个劳碌命，你得请我吃牛肉饭……”
博雅无奈又心疼的说。“鳗鱼饭都可以！”
扳手说。“那就寿司吧，我在钛族统治区域吃过一次。”
博雅有点恼火的回答。“别得寸进尺，但这次例外。”
“君主要给自己的臣子奖励，这也是我源家的祖训……”
可回答她的只有扳手沉眠的小小呼噜声。
而博雅无奈的看着不知何时睡去的扳手，给他盖上被褥。
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我到底是找了个什么人……”
“但是他值得信赖。”
“20万是不是有点少……”
“不过我的零花钱也没那么多……不知道恋恋那边能出多少，我们家境都不错，凑一凑应该能解决大部分物质上的问题……”
她看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咖啡罐，心疼的说。“起码，让他喝的不能是便利店卖的这玩意了。”
她又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囚犯，那个吃到自己同胞的囚犯，感觉着其中让人不安的灵力。
她到底是步入了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坦然说博雅亦没有心理准备。
她只能回忆着扳手说的那句话。
“深入其中者，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