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灾难的开始
莫凡进入地圣泉的那天，博城下起了小雨。
林抒站在魔法协会高塔的阴影处，看着莫凡的背影消失在青铜大门后。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滴还是别的什么。他拉高了衣领，转身走入雨中。
“你就安心修炼吧，心夏和小候那边我会去保护的”他在心里默念。
雨水顺着林抒的黑色风衣滴落，他站在博城北区一处废弃工厂的屋顶，俯视着下方阴暗的巷道。三天了，自从莫凡进入地圣泉，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第七只了。“林抒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摩挲着风衣内侧口袋里的小本子。上面记录着这几天他在城市周边发现的独眼魔狼踪迹——比原著中记载的出现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周。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工厂角落中走出，工厂后巷里，一只体型硕大的独眼魔狼正在啃食着什么。林抒眯起眼睛——那是一只人类的手臂，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
“畜生。“林抒眼中闪过一丝黑色的光芒。
独眼魔狼敏锐地抬头，独眼中倒映出林抒缓缓走来的身影。它低吼一声，丢下残肢，獠牙上滴落混着血丝的涎水。
林抒没有给它扑上来的机会。右手一挥，掺杂着毁灭元素的诅咒黑雾向着独眼魔狼包裹而去。
“恐惧之霾—咒”
魔狼陷入诅咒的幻境，出凄厉的哀嚎，像是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
它疯狂抓挠自己的脸，在水泥地上翻滚，利爪将皮毛撕得血肉模糊。
林抒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左手缓缓抬起：“结束了。”
“火滋—焚骨”
被毁灭改造的初阶火魔法，精准命中魔狼的狗头，毁灭元素瞬间侵蚀了妖魔的生命本源，魔狼的身体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咳、咳咳...“林抒突然弯腰咳出一口黑血。
他卷起左袖，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又向前蔓延了一小段，现在已经越过了手肘。
这些纹路如同有生命的藤蔓，每当他主动使用被毁灭改造的魔法后，它们就会逐渐爬满自己的全身。
林抒有一种预感，当这些黑纹覆盖满后，他并不会变成唐月口中的反物质生物，反观他更觉得自己会被这股力量然后与其融为一体。
毕竟这股力量是来自于系统打卡获得的星核。
“林抒，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林抒戴着的耳麦传来徐大荒那粗犷的声音。
林抒按下耳麦：“北区废弃工厂清理完毕，第七只，我的建议是最好提前先疏散一部分居民，毕竟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城市周围也出现越来越多的……”
耳麦那头沉默了几秒，徐大荒的声音变得凝重：“可这有什么办法？上头那边……”
“我知道，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有大规模妖魔入侵，他们不会批准疏散。”林抒打断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但等到证据确凿时，就来不及了。”
“你小子别冲动！”徐大荒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但擅自行动只会让情况更糟。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会长汇报，你先回来休息。”
林抒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关闭了通讯。他知道徐大荒是好意，但他更清楚原著中博城将面临怎样的灾难。而现在，灾难的征兆比预期来得更早。
雨越下越大，林抒拉高衣领，走向下一个可能出现妖魔的地点。他必须确保心夏和小侯的安全，这是他对莫凡的承诺。
雨越下越大。
林抒踩着积水走在博城的街道上，黑色风衣下摆已经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拍打着小腿。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模糊成一个个黄色斑点，像被水泡发的旧照片。
便利店还亮着灯。收银台后的姑娘正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林抒隔着玻璃窗看见自己的倒影——苍白的脸，眼底布满血丝，左臂的黑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巷子口传来酒瓶碎裂的声音。几个醉汉勾肩搭背地晃出来，唱着荒腔走板的调子。其中一人撞到了林抒的肩膀，骂骂咧咧地抬头，却在看清林抒眼睛的瞬间噤了声，踉跄着退开。
“神经病...“醉汉嘟囔着走远了。
林抒没动。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积水里激起小小的涟漪。远处居民楼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整座城市正在安然入睡。
但没人知道的是，有一群人正在偏僻的角落和妖魔战斗着，他们可能某个妻子的丈夫，也有可能是某个老人的儿子。
他们浑身湿透地穿梭在雨夜中，为普通人撑起一片安稳的家。
林抒都知道，这一切只是风暴前的平静，再过一段时间，博城也会在这一场雨中化为人间炼狱。
当然，现在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林抒现在只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然后在梦中化做一只海鸥去码头上整点薯条。
……
雨水敲打着天澜魔法高中的铁门，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焦急地叩门。林抒推着叶心夏的轮椅，水珠顺着他的刘海，模糊了视线。
他顾不上擦拭，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的行人。
“林抒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叶心夏仰起苍白的脸，手指紧紧攥着轮椅扶手，“为什么突然要接我出来？”
“没事你莫凡哥哥让我带你去天澜魔法高中逛逛”林抒撒了个谎，声音比平时低沉，“顺便带你看看我们平常的生活。”
这个借口拙劣得让他自己都感到可笑。但叶心夏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追问。她总是这样，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却选择沉默，像一只在风暴来临前安静蜷缩的鸟儿。
还没到学校，远处的两道光耀在雨幕中炸开，冰冷的光将整座博城映照得如同鬼域。街道上的行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仰着头，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蓝色...警戒？“一个提着菜篮的中年妇女喃喃自语，手中的塑料袋滑落在地，西红柿滚进积水里，像几颗破碎的心脏。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雨幕，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林抒的手猛地攥紧轮椅把手，指节发白。
“心夏，抓紧了！“
他推着轮椅冲向最近的建筑物——一家便利店。收银台后的姑娘已经惊醒，正手忙脚乱地拉下卷帘门。林抒用肩膀抵住即将关闭的门缝：“让我们进去！“
卷帘门在头顶轰然关闭的瞬间，街道尽头传来第一声尖叫。透过玻璃橱窗，林抒看见人群如炸开的蚁群般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