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相
秦可先前翻找原主房间时，看到箱子底下塞了一个手帕，帕子里包着钱，有几毛的有几分的，最大面值是五块，一共将近二十块钱，应该是原主一点点攒下来的。
这是原主的钱，她没动。
但是她也急需要钱。
刚才她掐指算了，走这个方向她能来财。
张发展觉得他可可姐神神秘秘的，他推着车跟在秦可身后，不解地问：“姐，这怎么赚钱？”
从改革开放以来，个人就能做点生意了，但是敢尝试的还是不多，像可可姐这样随口就说能赚钱的实在是让张发展好奇。
“你看着就行，别多嘴。”
张发展立马闭紧了嘴巴。
两人到了吵嚷处，周围围了一圈人，他们七嘴八舌地劝说，当中或坐或站着三个女人，一个年轻些的，抱着孩子，两个中年女人正指着对方叫骂。
三人衣服都乱了，脸上手上也都有伤。
要不是被周围人拉着，恐怕还要再打成一团。
秦可挤进人群，张发展生怕秦可吃亏，也忙锁上车子，跟在秦可身后。
听了一阵，张发展猜出了事情大概。
这三人还是亲戚，年轻女人跟站在她身边的蓝衣中年女人是婆媳，二人对面胖些的是中年女人是蓝衣女人的妯娌。
村里人聚集，最爱做的事就是唠张家长李家短的，这当中嘴最碎的就是这胖些的女人卢婶，卢婶前两天跟人在村头大树下纳鞋底，不知怎地就说到了孩子的事，说村里从去年上半年开始生的孩子就少了，还都是闺女，肯定是今年第一个生的那个女娃带来的。
这时候卢婶还没意识到第一个出生的女娃就是她男人兄弟家的孙女。
她还撺掇，就该把头一个女娃给扔河里，这样以后的女娃就不敢再来村里了。
卢婶这样义愤填膺不过是因为她儿子打算年底结婚，年底结婚的话，估摸着她儿媳明年就能怀孕，她可不想儿媳妇生出来的是个女娃。
村里不少人也嘀咕过这事，卢婶这话让他们突然开了窍似的，越想越觉得这事就是真的。
话很快传到兄弟媳妇耳朵里。
这才有今天婆媳两人过来找卢婶对峙的一幕。
“他三婶，你丧不丧良心？我家小芸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她的命？”瞿二婶越想越气，不顾有人拦着，又要过去撕扯卢三婶。
卢三婶那天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村里人越传越离谱，传到二嫂耳朵里就变成了她曾今捂过小芸的鼻子，想闷死小芸那孩子。
年轻女人李敏眼睛都哭红了，她紧紧抱着怀里哭的嗓子都哑了的孩子，“三婶，就因为你嚼舌根，昨天下午我家小芸差点就被捂死了！”
昨天下午家里人都下地干活了，就李敏一个人带孩子，孩子小，睡觉时间多，她在厨房做午饭的时候，突然听到孩子的哭声，等她进门，就看到差点让她窒息的一幕，村里一个脑子不好的傻子正捂着她闺女的嘴鼻，想要捂死她的孩子。
那傻子嘴里还念叨，等她弄死了小芸，她就能生儿子了。
这傻子是同村一个四十多岁男人五年前从外头带回来的，五年时间她生了三个孩子，都是闺女，大闺女跟二闺女脑子也都有问题，男人想要儿子，天天骂傻子无能，喝醉酒了还打傻子，骂她生不出儿子。
卢三婶当天跟人嚼舌根的时候傻子就在跟前听着。
昨天晚上傻子又被她男人打了一顿，那男人还说她再生不出儿子，就打死她。
她不想死，又仅有的那点脑容量想了好一阵，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她指着女儿脖子上青紫骇人的痕迹，也顾不得卢三婶是长辈，咒骂：“三婶，要是我家小芸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家这辈子都没后代！”
卢三婶绿豆眼乱转，色厉内荏地反驳，“又不是我掐她的，你去找傻子，找我干啥？”
“要不是你胡说八道，傻子能来我家？村里人能对我家小芸指指点点？”李敏声嘶力竭地喊。
她替小芸现在委屈，也为小芸将来担心。
这流言传多了，等小芸长大了，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该怎么办？
以后嫁不了人又怎么办？
“我这话也不一定就不对。”被一个晚辈这样喊，卢三婶也恼了，“去年我们村里生了一大半都是男娃，在你家小芸前头六个都是男娃，就从你家小芸开始，全都是女娃，谁知道是不是你家小芸带来的？”
“你还说！”李敏抱着孩子朝卢三婶冲过去，“我跟你拼了！”
周围村民见李敏抱着孩子，没想她还能有那样大的劲，一时没抓住她，眼见李敏兜头撞到卢三婶的肚子。
卢三婶被撞了个仰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疼的她眼冒金星，她哎呦哎呦叫着，爬起来就要捶打李敏。
秦可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挡在李敏跟卢三婶中间，任由卢三婶捶在她背上，同时扶起李敏，扬声对她说：“你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张发展慢了秦可一步，他站在秦可身后，用力推开卢三婶，“不准打我姐。”
李敏哭声一顿，“你说什么？”
“别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秦可重复了一遍，“你怀孕了，是个男孩子。”
瞿二婶反应最大，她急急跑来，将儿媳怀里的孩子抱了过去，眼睛发亮地看向秦可，“你说我家小敏又有了？”
秦可知道这是千百年来固有的想法，儿子能传宗接代，家家都想要儿子。
秦可摸向李敏的脉搏，“一个多月，会是男孩。”
只是若秦可今天不出手，李敏会被卢三婶捶打到流产，因为伤势过重，大出血，没了命。
瞿二婶笑的合不拢嘴，她得意地看向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丫头，你是医生啊？”
“我不是，就是会看点面相。”
虽然秦可看着还过分年轻，当着村里人的面，瞿二婶不信也会信她，秦可问：“村里有会看病的医生吧？”
这时候医院少，不过许多村里都有赤脚医生，恰好曹家村里就有一个老中医。
瞿二婶催着刚赶过来的儿子，“快，快点带小敏去找你二大爷。”
瞿二婶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秦可，心有余悸地说：“丫头，要不是你替我家小敏挡着，我家小敏就危险了。”
说完，她瞪着卢三婶，“他婶，这个账我回头跟你算。”
“丫头，走，先去我家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