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御水珠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凝酥体雪透罗裳，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甜美的声音如同一串圆润的珠子，从站在窗口的红衣女子口中流淌而出。她一头黑亮的长发，只用几只精致的步摇钗随意绾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透着一股子随性与宁静。在通明的灯火照耀下，破蝶能够清晰地看到女子面颊上泛起的一抹酡红，在如雪般的肌肤上晕染开来，泛着异样的迷人光彩。
眼前的女子，无疑极为美丽，五官清丽至极，眉眼间的神韵，恰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每一处线条都勾勒得恰到好处。更难得的是她身上那份出尘的气质，尤其是吟诗之时，从骨子里透出的浓浓书卷气，让人恍惚间觉得她似是深闺中才情卓绝的千金小姐。若不是身处这青-楼之中，绝无人会相信她竟是一名风尘女子。
破蝶微微拧眉，只是匆匆瞥了静婉姑娘一眼，便将目光径直转向坐在桌边的凌白身上。此时的凌白，一手托着一杯酒，另一只手慵懒地支撑着头，脸上挂着一抹闲适的笑意，看向走进来的破蝶：“来了呀！坐呗！还以为你要找好久才能到呢？”言语间，带着几分调侃。
破蝶并未理会他的玩笑，自顾自走到凌白对面坐下：“你这日子过得倒是舒坦，要是让她知道了，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可别指望我帮你求情。”
静婉自破蝶进屋的那一刻起，便注意到了他。待看清破蝶的相貌，她眼中竟不易察觉地掠过一抹异色。作为凝香院里的红牌，她太明白如何吸引他人的目光，更知道怎样展现自己最妩-媚诱-人的姿态。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破蝶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迅速将目光转开，仿佛她的美貌与风情，在他眼中如过眼云烟，完全不为所动。
静婉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优雅地笑了笑轻声道：“这位公子气质不凡，想必平日里也是高雅之人，看不上我们这些俗脂艳粉。”虽是带着几分自嘲，可言语间仍不失分寸与风度。
静婉见破蝶对自己如此冷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胜之意。当下，她莲步轻移，对着破蝶盈盈福了一礼，侧着头，眼角微微上勾，瞬间勾出万种风情，娇-声道：“这位爷想必就是破蝶公子，久仰大名，静婉这边有礼了。”那声音软糯，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静婉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莫怪凌公子要约我在此相见。”破蝶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这一回，甚至连正眼都没瞧静婉一下。他自是不知道，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静婉福礼的身子陡然僵了一僵，原本轻柔摆动的衣袖也静止下来，她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片刻后才缓缓松开。不过这一幕，却被凌白瞧得一清二楚。凌白心中暗自好笑，脸上却故意露出一副坏笑：“静婉姑娘，你觉得爷做的诗怎么样啊？哈哈哈。”
原来，刚才从静婉嘴里读出来的诗，竟是出自凌白之手。破蝶闻言，不由一愣，心中实在难以将凌白与吟诗这般文雅之事联系起来。他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吐槽，随即两人隔空传话，开启了私密对话。
“什么时候作诗也是你的强项啦！我记得吃才是你的强项！”破蝶的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鄙视，仿佛能看到他此刻翻着白眼的模样。
“虽然我承认我没有那只狐狸有才华，可毕竟咱们都活了几千年，猪肉吃过，猪跑也见过，瞎搬几句总可以吧！”凌白毫不介意破蝶的调侃，厚着脸皮回应道，还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找补，觉得自己能在这青-楼佳人面前吟上几句，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嗯，以后要在楚楚面前多吟诗几句，让她对他的看法多变变。
“得，不和你瞎扯。说正事，东西找到没有呀？要是没找到，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破蝶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一想到凌白居然把见面地点选在青-楼，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事情没办成，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找到了，不然叫你来青-楼干嘛!“白了一眼破音，把手中的酒饮下肚。
“找到了那就拿回去，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要是好拿早就拿了，还要找你来吗?“
“好诗。”静婉嫣然笑道。
“好了，静婉姑娘，我和破蝶公子有要事要商量，你先下去吧！”凌白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对静婉轻声说道。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让人如沐春风，静婉一时竟有些发愣，脸上泛起一抹绯红，恰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
静婉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抿唇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妩媚与温婉，柔声道：“静婉这就下去，不过往后还得多仰仗凌公子和破蝶公子关照。敬二位一杯，盼二位日后常来芙蓉阁坐坐，静婉便感激不尽了。”说罢，她玉手轻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优雅流畅。随后，她微微低头，用衣袖轻轻抹去唇畔残留的酒滴，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身为凝香院的红牌，她自然有自己的手段与心思。眼前这二人一看就非比寻常，单从他们的衣着服饰便能看出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她心里暗自想着，只要能引得他们常来芙蓉阁走动，就不信凭自己的美貌与才情，还魅惑不了他们。
“那是当然，哈哈哈。”凌白笑着伸出手，轻轻挑起静婉的下巴，刹那间，静婉清丽的面容在灯光映照下，似是映上了一层芙蓉色，愈发显得娇俏动人。静婉朝二位公子福了福身，莲步轻移，缓缓退了下去。
待静婉走后，为了防止有人偷听他们的对话，凌白神色一凛，一挥手，迅速结出一个结界。这结界如同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只要有人靠近，他们便能立刻察觉。
“御水珠在静婉的身体里。”凌白见结界已成，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开口说道。想当初，楚楚送他们几个前往不同的世界，目的就是让他们寻找五行珠。他和破蝶来到唐朝长安城，为的就是寻找五行珠之一的御水珠。至于其他四人，此刻想必也在不同的时空，为寻找五行珠而奔波。眼下，最为要紧的事，便是如何从静婉的身体里取出御水珠。“我已经暗中调查许久了，静婉的身体是天生的御水珠容器，绝不能强行夺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御水珠完好无损地从她身体里拿出来！”凌白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焦急与忧虑。
“万全之策？你能想得出来吗？”破蝶冷冷地打断了他，语气中满是怀疑与不屑。在破蝶心里，这个上古神兽饕餮凌白，除了对吃的事儿能想出些门道，其他方面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我看啊，现在也只能继续密切观察，再从长计议了。”破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仿佛在脑海中已经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