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青衫长老
“新鲜出炉的糕点哟，甜香软糯，快来尝一尝！”
“代写书信，家书情长皆能书！”
“祖传膏药，跌打损伤一抹就灵！先买了放家中备着！”
城隍庙前的集市热闹非凡，除各类吃食外，还售卖祭祀用的纸品、供品，人们前来祭拜城隍，祈求护佑，购买香火用品的人络绎不绝。
贾道时在人群中穿梭，走着走着来到香火摊前，一张粗布铺在地上，上面摆了些供奉用的香炉和焚香，有个商贩在一旁吆喝。
“客官可是要买些上供用的香火？咱这什么都有，檀香、丁香、线香，都用的上好的材料，您看需要点什么？”
“有降真香吗？九节的那种。”
降真香乃道门祭祀头香，头香乃尊，方可祭天。
不过，降真香结香条件苛刻，从开始结香再到结香成熟，约需要五六十年以上的时间。
再加上其治疗金创之伤效果极佳，在战时可作为战备物资，称之行军散，故而极其稀有。
那商贩摇了摇头，“这种东西都是朝廷管控，私自售卖可是要杀头的，不过，我记得附近的道观有烧这种香的。”
贾道时点了点头，花了一百文钱，从商贩这挑了个好看的香炉，又打听到道观的位置，道声谢便离开了。
“道长！”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贾道时回头一看，是尹友常和洛莹。
“你们不好好养伤，怎么出现在这里？”
“好多人到我们住处拜访，请走一波又来一波，只得翻墙出来寻个清净。”尹友常穿着一身劲装，说话时仍是一副恭敬神色。
洛莹紧接着附和道：“对啊，都说了是道长的功劳，那些人偏偏不信。”
贾道时对这些功名并不感兴趣，反而几个青年将那黑衣人引出也算大功一件，这打虎英雄的名号，就留给他们吧。
贾道时摆了摆手，“若不是你们消耗那猛虎的力气，我也不会如此轻松得手，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必再提我，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贾道时一锤定音，尹友常面含愧色，显然还想开口，但贾道时先行一步，不再理会他们。
洛莹与尹友常想要报答恩情，却毫无头绪，送钱吧，过于俗气，送宝物吧，又怕以道长的修为眼界，瞧不上自家宗门那些寻常物件。
将这些贾道时目前急需的东西一一排除过后，两人心如乱麻。
只好赶忙跟在贾道时身后，小心候着，像两个侍从一般。
走在路上，贾道时一言不发，身后两人心情忐忑，突然，贾道时回头问道，“你们清风宗也是道教门派对吧？”
尹友常一愣，回答道：“回道长的话，师门虽信仰道教，但实际上是江湖门派，练武为主，修道为辅，跟正统的道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贾道时想了想，“那，你们那里有没有降真香？”
洛莹眼睛一亮，急忙道：“有的道长，师门每日都会焚烧这种香。”
“每日？！”
贾道时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清风宗名字听起来无欲无求，淡泊名利，原来背地里这么阔绰。
江湖门派向来如此，可以经商，可以做镖局生意，甚至有些能领到朝廷俸禄。
但拿降真香当日用品，这tm得干了不少违法勾当吧？！
“道长若是需要降真香，我们这就回宗，即刻将降真香给您送来！”
贾道时直接厚着脸皮道：“不如我到贵宗拜访一趟，说不定还会借……还可以借此机会讨教一番。”
二人欣然应允，清风宗离这并不远，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
抵达清风宗山门，却并无守卫值守，红木大门就这样敞开，贾道时原以为清风宗本就如此随性，却看见身前两人眉头紧皱着。
“怎么了？”贾道时问道。
“没有没有，两个师弟应该……有什么事离开了。”
“擅忽值守可要记大过的！他们有这么大胆子？”尹友常立刻反驳道。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洛莹四处打量着，又往前走了数十步，仍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贾道时也察觉到了异常，跟着两人四处寻找，一路上，往日人来人往的楼阁庭院皆大门紧闭，鸦雀无声，推开门，不见活人踪迹。
即便是平日里聚集众多弟子的演武场，此刻也空无一人。
“不管发生何事，先去长老堂看看。”尹友常神色凝重，而洛莹则显然有些慌乱。
贾道时很难不把这件怪事与阴山教联系在一起，他仔细回想着来时的路线，在脑中推演，眉头逐渐皱起。
若是没算错的话，这清风宗的地理位置，跟其中一颗尸核布置地点十分相近。
贾道时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第一次让他侥幸取得尸核还好，第二次定然不会太简单。
天上暖阳高照，而四周寂静无声。
三人沿着小路向长老堂的方向走去，贾道时不时蹲下检查，他在找血阵的线索。
及到长老堂门前，尹友常与洛莹的心忐忑到了极点，若是武功最强的长老们都消失不见，他们可真就无所依靠了。
门缝半掩，有丝丝血腥味涌了出来。
吱呀——
门被推开，里面黯淡无光，只几缕阳光从门缝间洒了进来。
顺着光亮看去，黑暗中，有一个单薄的倩影立在那里，背着身，漆黑长发散乱开来。
“青衫长老？！”
洛莹惊呼出声，看到熟悉的背影，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青衫长老？您有看到其他人吗？”
尹友常低声问道，声音在空荡寂静的大堂内回响。
那身影直直伫立，既不应声，也不回头，好像凝固在原地，透着股莫名的寒意。
贾道时心中警惕，手放在剑柄上，若是这女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率先出手把她砍了。
“青——”
洛莹话音未落，伴随着咔咔的骨头扭动声，那女子缓缓转过头来，身子却未动，侧眸瞥向三人。
“是你们啊……”
尹友常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眼前的长老跟往日判若两人。
“其他人……都被我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洛莹焦急问道，“为什么啊？”
青衫回过头，“那套功法，有很大的问题。”
洛莹跟尹友常面上一惊，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贾道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子，觉得她十分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先静观其变……”他定下心来。
这说不定是清风宗内部的矛盾，自己贸然插手，反而可能让局面更难收拾。
若是牵扯到尸核血阵，那他真要看看这些人在搞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