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章 小镇险遇,反杀扬名
青石板街道蒸腾着雨后潮气,楚云飞在客栈二楼擦拭剑匣时,掌心尚未消散的诅咒图腾突然发烫。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街尾飘来腐烂桃花般的腥甜味。
他抓起柜台两枚铜钱弹向烛火,跃出木窗的刹那,三根淬毒透骨钉钉入方才端坐的藤椅。
毒液腐蚀竹篾的滋滋声里,黑袍人从巷口阴影踱出,护法铁令在腰间叮当作响。
“武神殿的走狗倒是鼻子灵。“
邪教护法指间旋着枚血色骷髅镖,阴鸷目光扫过楚云飞腰间蛇皮袋,
“交出秘境所得,留你全尸。“
楚云飞按在剑匣上的指节发白。
丹田内七道剑意翻涌如沸水,却总差半分融会贯通。
他佯装踉跄后退,靴跟刻意碾碎青砖下蛰伏的蛊虫,爆开的绿浆在石板上灼出焦痕。
“怕了?“
护法狞笑着甩出锁魂链,玄铁环扣裹挟黑雾缠向楚云飞脖颈。
当啷金鸣声中,楚云飞剑匣横挡,两股气劲相撞震碎半条街的瓦当。
逃窜的茶贩竹筐里滚出青橘,被逸散剑气切成整齐的八瓣。
围观人群惊叫着推倒货架,楚云飞趁机撞进绸缎庄。
五色布匹应声倾覆,他在漫天绫罗间挥出三记虚招,剑风割裂的丝绸化作障目烟幕。
护法挥袖驱散布片时,脖颈已被冰凉的断刃抵住。
“你竟敢......“
护法瞳孔骤缩,袖中钻出的百足蜈蚣却僵在半空——楚云飞左手指尖凝着寸许剑芒,正点在蛊虫命门。
绸缎庄梁柱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楚云飞心头警兆突生,抽身暴退时原先立足处炸开毒沼,三条白骨手臂破土而出。
护法趁机脱困,额间浮现血色竖瞳:
“能逼我用千魂血祭,小子你该瞑目了!“
腥风卷着哭嚎的怨灵扑来,楚云飞挥剑劈散两道黑影,喉头已然泛起铁锈味。
剑心通明的预判在怨灵干扰下变得滞涩,右臂旧伤渗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冰晶。
“剑尊传承不过如此!“
护法狂笑着催动血瞳,整条左臂化作流淌的毒液长鞭。
楚云飞格挡的剑匣冒起青烟,怀中断刃突然发出蜂鸣,七道躁动的剑意竟在此刻产生微妙共振。
客栈马厩里,拴马石桩上的铁环无端断裂。
楚云飞借着断刃共鸣强行牵引剑意,踉跄步伐突然变得玄妙,足尖点过的位置隐约浮现北斗阵纹。
护法挥出的第九道毒鞭抽中残影时,他后颈寒毛陡然竖起。
布庄铜镜映出楚云飞眼中流转的金芒,那抹微光比秘境中的剑意更纯粹。
断刃震颤着割开蛇皮袋,裹挟蓝光的碎片自行嵌入剑匣缺口,三百年前的龙吟剑啸与新生剑意即将完成最后的交融——
护法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方圆十丈瞬间陷入粘稠黑暗。
而楚云飞剑指已划至中途,指尖凝聚的光华照亮眉心若隐若现的透明小剑。
……
血雾中闪过七颗星点,楚云飞剑指划破粘稠黑暗。
邪教护法额间竖瞳突然迸裂,粘稠黑血顺着鼻梁滑落——剑心通明的金芒照出了他喉结下半寸的青色经络。
“不可能!“
护法左手所化毒鞭还缠在绸缎庄梁柱上,右手慌忙结印。
楚云飞靴底碾碎滚落在地的铜镜碎片,借力腾空时袖中迸出三缕银丝,正是先前被剑气削断的绣娘针线。
银丝缠住屋檐风铃的刹那,楚云飞身形诡异地横移两尺。
护法仓促拍出的毒掌擦着剑匣掠过,袖口暗袋里掉出半块刻着蝰蛇纹的玉牌。
楚云飞瞳孔微缩,这正是三日前秘境中那群蒙面人佩戴的信物。
剑匣缝隙透出的蓝光暴涨,断刃碎片发出清越颤鸣。
楚云飞并指为剑戳中那处青色命门时,护法脖颈后的血色刺青突然扭曲成骷髅图案。
爆开的毒雾被剑气绞成螺旋,街边酒旗上凝结的雨珠瞬间蒸发成白汽。
“你竟敢......“
护法踉跄后退撞翻染缸,靛蓝汁液泼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他咽喉处细如发丝的血线。
藏在袖中的百足蜈蚣刚要暴起,就被楚云飞弹指射出的铜钱钉入七寸。
绸缎庄二楼的檀木衣柜轰然倒塌,楚云飞剑匣横扫震开飞溅的木刺。
护法捂着喉咙跪倒在地时,腰间铁令突然裂开蛛网纹,藏在夹层里的血色符咒开始自燃。
围观人群中的驼背老丈突然惊呼:
“快退!这是血魂咒!“
楚云飞扯过柜台上的粗麻布裹住剑匣,翻身跃上屋顶。
身后传来闷雷般的炸响,邪教护法的尸身化作漫天血雨,却在触及楚云飞衣角前被剑气蒸成腥臭红雾。
当啷——
半块未被腐蚀的蝰蛇玉牌落在瓦楞间,楚云飞用剑尖挑起时,发现背面刻着“癸酉“二字。
玉牌断裂处的纹路,与三日前秘境中神秘人佩戴的玉佩完全吻合。
“多谢少侠除害!“
绸缎庄掌柜捧着被剑气割破的蜀锦出来行礼,声音却带着颤音。
街角卖炊饼的妇人悄悄将蒸笼挪到身后,蒸腾的热气掩住了她袖口若隐若现的蛇形刺青。
楚云飞抹去嘴角血渍,剑匣缝隙渗出的蓝光渐渐黯淡。
他注意到西南巷口有黑影闪动,待要追去时,丹田突然传来针扎似的刺痛——过度催动剑心通明的反噬来了。
“少侠留步!“
药铺学徒捧着陶罐跑来,
“这是家师秘制的养神散......“
楚云飞嗅到罐中飘出的龙脑香气,后退半步抱拳道:
“心领了。“
转身时靴底故意踩碎两片青瓦,飞溅的碎屑惊走了屋檐上窥视的灰雀。
回到客栈马厩,拴马石上的剑痕还冒着淡淡白烟。
楚云飞抚摸着剑匣上新嵌的碎片,突然发现原本残缺的龙纹竟补全了龙尾。
怀中的蝰蛇玉牌突然发烫,断口处渗出丝丝黑气,在木槽里腐蚀出焦痕。
夜风卷着更夫颤抖的梆子声掠过小镇,楚云飞将玉牌投入水井。
看着涟漪中扭曲的倒影,他握紧微微震颤的剑匣。
井底传来的空洞回声,像是某种庞大生物翻身的闷响。
第二日清晨,茶摊说书人已经开始传唱昨夜激战。
楚云飞系紧蒙面布走出镇口时,听见守城卫兵在议论:
“昨夜西郊坟场......三十七座新坟都被刨开了......“
剑匣突然发出警示般的嗡鸣,楚云飞按住躁动的剑柄,望向官道尽头盘旋的食腐鸦群。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与昨夜血雾中的腥甜如出一辙。